Cilhouetted
2020-06-03T15:14:32+00:00
壹
“爱一个人是很痛苦的。”
我不知道这是哪本言情小说上的句子，只是那时年少的我觉得这句话很酷，就拿它当了3年的签名。
爱究竟是什么，言情小说里说不明白，新华字典上也讲不清楚，语文课本上则是一篇又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读得人晕头转向，不明所以然。
上午第四节语文课好不容易熬过去了，我趴倒在桌子上，想让大脑休息一会儿，但很快就被叫了起来。
“上官，去吃饭吧！”
由于实在不想抬头说话，我举起右手摆了下示意她们自己去，让我休息一会儿。
“欸呀快起来啊~再不去餐厅就满了啊！”
她们还是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架起，像拖犯罪嫌疑人一样朝楼下拉。
啊啊啊......让我休息一会儿啊......
“诶你们知道吗？千寻班长好像有对象了！”
“什么？！”
刚才她们一直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之事，我也懒得插进去；但是一听见“千寻”这个声音，我立马跟条件反射一样“噌”一下直起身，就差跳起来了。
“哇，上官，你怎么了？”
“啊，没，没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又低下了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可是刚才还尝着味道鲜美的云吞面，这会儿却如同啮檗吞针一般，只能用筷子挑起几根给嘴里塞。
鼻子有点不通气，喉咙也感觉有什么塞住了似的。
“诶，那千寻班长的对象是谁啊？”
“给你们猜一天都猜不到——就是那个眠雪！”
“哇~不是吧，我还一直以为她们两个是死对头呢。”
“你懂什么啊，人家那是在打情骂俏。”
饭桌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但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再也听不下她们的嬉闹八卦，端起自己的碗朝着收残处走去。
回教室的路上，回想起刚才友人们的谈话，突然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阵酸楚，泪腺一下就要到忍耐的极限了，于是顾不上体面和“禁止在教学楼内奔跑”的规定，飞一般地冲向卫生间去。
进到隔间里，关上门，忍住让自己不要嚎啕大哭起来，而是一点点地啜泣。
为什么是眠雪？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那个不良少女？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意识到了这点，我止住了哽咽，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对“千寻班长和眠雪在一起了”这个事的反应如此过激？
哈哈哈，上官翎啊上官翎，你究竟是怎么了？总不会真的喜欢上女人了吧？
对，这没什么可难过的，至少她还是和我在一个班嘛，就算她有对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我走出了隔间，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用面巾擦干又从口袋里取出小化妆包补一下装，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常态的微笑，装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洗手间。
贰
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但全体教职工都去开会了，这节课也变得无人管束，教室里一片嬉戏玩闹的景象。
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前摆着的是早上刚发下的数学卷子；在我前方2个座位距离的就是千寻的位置，此时她身边已围了一群人，在打听关于她的八卦。
“诶，班长，你和眠雪该不会真的......”
“对啊，我们现在正在交往。”
这句简单的回答并不大声，但却如惊雷一般将整个教室炸开了锅。
听到的人在起哄，没了解清楚情况的人则拼命地问附近的人发生了什么，随即马上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唯有坐在正中央的千寻纹丝不动，在她侧后方的眠雪则把头埋到桌子底下装没听见，但很快被其她人拽起来询问细节。
哈，哈，多么的荒唐啊，一个女生，竟然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交往？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了不久就有声音开始簇拥二人“亲一个”，随后发展成全班都在喊一样的口号。
虽然看不清千寻的表情如何，但从我的位置能正好看见羞红了脸的眠雪，正在被几个女生赶鸭子上架般地往千寻的位置推去。
“啊，够了啊，又不是没......”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眠雪立马捂住嘴，强行赖在桌子上不起来，还用制服外套盖住了头，当起了缩头乌龟。当然，起哄的声音变得更加大了。
可以想象，她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另一个她的脸上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起哄的声音让我很烦躁，这有什么值得热闹的？你们是来学习了还是干嘛来了？
“都别吵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站起来猛得一拍桌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换来了短暂的几秒的安静。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身上，包括正被围起来的千寻和眠雪。大家的脸上表情各异，有惊异，有不解，有嘲笑，也有不耐烦。
“这节，这节课是自习......都好好去写作业......”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腿也在发抖，直到自己的声音被哄笑声盖过，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终于我忍受不住这样的嘲弄，推开桌子跑出了教室。
漫无目的地全速奔跑着，眼泪如决堤洪水般顺着脸颊流下。我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定然丑到难以见人，只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一下再说。
等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自己到了花园中。
静无一人的花园内，芬芳的花香浸润了我的身心，唯有在这里，我才能获得一份心理上的宁静。
我蹲在花丛中，从口袋里取出湿巾和小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再从小化妆包里拿出粉底补上，尽可能制造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假象。
“那个，上官同学？”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又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去，朝着班主任晴唯老师答到。
“嗨，晴唯老师，下午好啊。”
脸上挤出一副我自己都觉得很难看又恶心的礼仪性微笑，握着镜子和粉底液的双手也交叉置于身后。
“啊，下午好......上官同学，你在这里，是怎么了吗？”
“哈，那个，那个啊......”
虽然晴唯老师的脸上只有疑惑的神情，语气也没有怪我的意思，但我还是有“逃离这里”的强烈冲动。
“嗯，如果发生了什么，上官同学，能不能先出来，好好告诉我呢？”
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动人，比起班主任，更像是一个大姐姐。
我再也忍不住了，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里，一个健步冲上前抱住了晴唯老师，把头埋在她胸前，再次抽噎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对不起......”
喉咙里不知道被什么堵上了，说出的话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但晴唯老师没有说什么，只是任我在她怀中呜咽，默默地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道：
“没关系，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老师会陪着你的。”
终于，我的忍耐到了极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将这些天来受过的所有委屈一并发泄出去。
那天我哭了很久，但到最后也没有说出理由。晴唯老师没有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静静地陪在我身边，递给我纸巾，轻轻地拍拍我的头。
“上官同学，要相信自己，你比想象中更漂亮哦。”
我？漂亮？或许是吧？
如果我能摘掉这副又厚又大的黑框眼镜？
如果我能换一个流行点的发型？
如果我能取下这副牙套......?
对啊，为什么她们可以有的，我不能有？
叁
“额，请问是，本人？”
校门口检查学生卡的学生会成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啊~我真的是上官翎啊......”
也就是剪了一个学院风的短发又稍微染了点暗棕色、将长制服裙也改成了短裙、摘下黑框眼镜换上隐形眼镜、去掉了那副天天被几个闺蜜嘲笑的牙套、脸上也稍微地画了点淡妆而已......怎么就看不出是我了啊？
原本以为只是被不认识的人所误会了，没想到一回到班上，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像是在观察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一样。
“上，上官？”
“早安啊，墨羽。”
还是用熟悉地方式打招呼，但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声调比起往日要高了两分，这就是所谓的“漂亮使人自信”么？
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上星期五那事让我直接将自己的形象砸完了，结果因为好好修整了一番外表，早读课下后竟然一堆人围到了我身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
“哇塞，上官同学你的头发在哪里做的啊？我也想染成这个颜色啊。”
“诶诶，上官你有没有关注那个美妆博主啊？对对对就是......”
“昨天的电视剧你看了没？那个......”
“......”
第一次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我有些应接不暇，说话时竟有些紧张。不过大家并没有在意这些，或者说，她们其实并不排斥我。
就这样，我开始学着真正去融入这个群体之中。
放学后我会跟她们一起走，在路上聊聊校内八卦亦或是明星的花边新闻，会一起去甜品店吃甜食，会周末一起去逛街、看电影，谁过生日了也会去准备礼物一起去参加生日会......
生活逐渐丰富起来，那件事在我心中留下的痛也被抚平了不少，可是还没完全消去。每次看见千寻和眠雪在校内结伴而行时，哪怕仅仅是并排走，心中也有一丝不爽。
南方的冬天来的总是那么突然。感觉前一天还能穿短裙短袜，次日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流迫使我换上了厚厚的过膝袜，制服外面还披了一层外套。
“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了诶。”
“对啊对啊，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收到什么爱的礼物呢？”
“少做梦了，你能收到'爱的礼物'我跟你姓。”
“......”
生冷的寒风刮在脸上感到一丝痛楚，天黑的时间也比以前提早了一些，曾经热闹的放学路上也变得冷清了不少。
因为今天做值日所以走得晚，不过朋友们还是等到我做完所有事并锁上门后才一起离校，结果又正好看见了刚开完班长会议的千寻，以及在校门外等候她多时的眠雪。我心中有一丝不悦，但尽可能地不去想也不去看。
“诶，说来，今年的圣诞晚会我们班要搞什么啊？”
“圣诞晚会？晴唯老师之前说的那个？”
“好像说是老传统了，全校都要参加的，而且每个班都得有节目。”
“......”
我的心思本没放在她们的谈话上，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前方——千寻和眠雪正手牵着手，走在距离我们大概20m的前方。
千寻的脸上没有了平时冷峻的面容，而是一脸幸福祥和的表情；眠雪也不是那样凶巴巴地皱起眉头来，而是一副轻松的笑容。她们俩手牵着手，千寻还有意将自己身体重心朝眠雪那边靠，一副要倒在她怀里的样子......
“欸呀，那怎么办嘛，之前我们几个班委讨论了好久都没结果，总不能现在跑上去问问班长的意见？”
“讨厌~没看见人家正在过二人世界呢？以后你有对象了小心我也这么对你啊！”
“咳咳，不好意思啊，今天不太舒服，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哦。”
向她们简单地道了个别，我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肆
“人生有选择失败的权利。”
我也忘了这句话从哪里看到的。
曾经我觉得这是句不折不扣的废话，但现在再看来，突然觉得，它可能在指引我什么。
“啊啊啊我为什么要举手啊啊啊啊啊！！！！”
真想掐死自己......
本来我们班准备的节目是千寻眠雪二人组的《死性不改》，但是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我竟然当着全班的面举起右手，告诉晴唯老师我也想参加。
“啊？是这样吗？那我去向上面申报一下了，我们班将会有两个节目~等等，上官同学想要表演什么呢？”
“嗯......我想唱一个，《下一站天后》。”
同样是Twins的歌，只不过前面的《死性不改》是两个人的合作，而我的这首《下一站天后》只能由我一人来演唱了。
总之，好好练一下吧。
“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 / 再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 / 但华丽的星途，途中一旦畏高 / 背后会否还有他拥抱......”
这歌我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歌词都倒背如流了，但是总觉得唱出来有点怪怪的，像是——没有灵魂。对，缺乏情感，没有灵魂。
可是军令状已经立下了，这要是去反悔，那可真是要社会性死亡了......
“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 / 台前如何发亮 /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 / 跟他归家为他唱......”
练到嗓子都有点痛了，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是晚上11点半了。
嗯嗯嗯啊啊啊啊不管了，我要去睡觉了！
2015年12月25日星期五，圣诞节。
原本圣诞晚会是在平安夜举办的，但是出于多方考虑还是选择改为星期五举行，也正好结束后有一个周末来缓冲。
上午的课程照常进行，下午的课则被取消掉。没有节目的人被安排去执行各种晚会前的准备工作，布置场地、清理礼堂、打扫卫生等；而有表演节目的人则被统一送去科技楼内的各个音乐教室里，做最后的彩排。
“加油哦，班长！”
“眠雪你也要加油！别拖班长的后腿！”
“千雪必胜！千雪必胜！”
临行前，全班都在为我们三人加油——当然，主要还是给千寻和眠雪加油的，我没有被寄予什么期望，大概只是被当成“试图证明自己”了吧？
“上官！加油啊！不要输给任何人！”
至少还有她们几个......嗯，挺好的。
音乐教室不多，全部声乐节目的人都被送进了一个教室内，大家都戴着耳机，不断地练习着自己选择的曲目。总导演坐在最前面的讲台处，依次点名各个班级的节目，被点到者会上前进行现场展示。
“下一组，二年级B班，《死性不改》。”
而直到这时，头戴棒球帽、一身朋克装的千寻才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和身边身着白色休闲装的眠雪手牵着手走向讲台处。
歌曲并不复杂，但是二人的配合堪称绝佳。不知道她们二人花了多少时间来练习。和她们比起来，我的声音即单薄又尖细，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不管还有多少的伤害和失败，因为你才会明白......”
真好听。
伍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夜晚。
“人生有选择失败的权利”，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喜欢的人是谁，男也好女也罢，有没有恋人，有没有恋爱的准备，这些都不重要。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去，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我很喜欢千寻，我喜欢她那乌黑靓丽的秀发，我喜欢她对一切负责的态度，我喜欢她冷冰冰的表情和语调......我有一万个理由去喜欢她，但同样的，她拒绝我，也只需要一个即可。
那就是她身边的眠雪。
老实说，自从在晴唯老师怀里大哭过一场后，我对眠雪也没有了任何嫉妒的情愫。仔细观察便不难看出，眠雪并非我想象中的“不良少女”。
相反，她和晴唯老师一样温柔——只是她仅将那份温柔留给千寻罢了。
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所有聚光灯一齐照在我身上；伴奏的音乐悄然响起，我举起麦克风，闭上双眼，开始回忆起几个月来的一切。
千寻在语文课上朗读课文。
千寻在收调研报告。
千寻在班会上谈及班级问题。
千寻在料理课上被烫伤了手。
......
等等，她身边一直站了一个人啊，那个人不是我，而是眠雪。
“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 / 再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 ......”
原来如此啊，原来，她一直喜欢的都是眠雪啊......原来是这样啊......
“ 但华丽的星途，途中一旦畏高 / 背后会否还有他拥抱......”
我是喜欢千寻，可我一直是在单相思，我从来没有勇气向她表达过我的情感。即使那时的我比起现在难看得多，但我却从没想过要改变，一味地观望罢了。
“在百德新街的爱侣 / 面上有种顾盼自豪.......”
那么，我到底有勇气袒露我的心声吗？
或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即使知道必然会失败，但。
我不想永远遗憾下去。
“莫斯科没有眼泪，大雪纷飞 / 你冷的好憔悴 / 单身的我，原本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跟谁......”
人生有选择失败的权利，即使知道这条路不会有结果，但与其在心中压抑到遗忘，我愿意选择将它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哪怕，结局是凄惨的。
“莫斯科没有眼泪，我却流泪 / 不住哭的赞美 / 让我付出不怕心碎,是你最好的美。”
脸上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了。
呵，无所谓了，哭就哭吧，现在哭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就不难过了。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 / 跟他归家为他唱~”
随着最后一句收尾，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几个死党在观众席上为我呐喊助威，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而让我惊讶的是，千寻和眠雪竟正坐在第一排的最左侧，在为我鼓掌。
“谢谢大家，谢谢。”
“其实我心里有一个事情，已经埋了很久了，一直没能说出来。今天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决心。”
台下传来的是一阵更热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等等，我在做什么？这可是当着全校学生和家长的面啊！
不，最关键的是，直到这时，我依然清晰地看见，千寻的右手正紧紧握着眠雪的左手，二人靠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和唯美。
“嗯，其实，其实我......”
音响里传来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着的，从眼眶中流出的液体越来越多，已经看不清台下的情景了。
掌声没有停下，更加更加的热烈，还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即使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能建立在他人的困惑之上啊。
我是有选择失败的权利，但是千寻和眠雪是无辜的，她们没有理由因为我的一厢情愿而遇到更多的麻烦。
哈，果然，到最后一刻，我还是那么胆小啊，只能做一株小小的秋海棠，向她报以无限的爱意，却无声可应。
嘛，也不算坏，至少。
我敢站在她的面前了。
终
“会长！料理部那边的又在打经费申请了。”
“告诉她们已经超了两次了，这次绝对不可能再通过了，让她们自己想办法。”
“会长！隔壁市一中的联谊活动请求要怎么处理？”
“回复给他们说场地经费人手我们这边都不够，除非他们有能力结局否则免谈。”
“上官学姐！你的信！”
“帮我拆开，里面要是情书就直接丢掉，然后写一封回信去感谢。”
“......”
“......”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还是没能向她道出自己的情感，而是改口为说自己很仰慕学生会的前辈，想要加入学生会并成为其的一员。
在最后一刻，我退怯了。不是真的因为胆小，而是我真心喜欢她。
很快我被邀请进了学生会，并加入其中。学生会的工作数多还量大，加之遇上了新课改，学业也变得繁重起来。
生活逐渐变得充实，学校里到处都有我的身影，知名度越来越高，甚至从高二开始就有人给我寄情书了。
身心都疲倦到极点的我自然也没空去理会这些东西，一开始还能写封长长的回信以感谢她对我的喜欢，到后面只能随手写一句话，甚至只有一个“thank you”了。
慢慢的，我眼中千寻的身影变少了，脑中关于她的回忆也变得模糊起来，就连她的笑容我也记不清了。就算在学校中遇见，估计也只能点头示好了。
结束了一周内所有的工作后，我躺在床上，开始细细地回想起这周还有什么事情会不会被遗忘了。
“对了，下个月就是12月，马上又是圣诞节了......”
啊，圣诞节啊。
呵。
最后的机会我没有把握，现在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
不仅仅是“人生有选择失败的权利”。
“回忆中的你，永远是最美的那个啊。”
手机屏幕上是两年前我和千寻还有眠雪的合影。
“呐，亲爱的，我，很喜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