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gu
2021-12-01T10:01:15+00:00
个人第一篇小说，定位是中篇。因为极度不自信，就只写了第一张，看看泥潭老哥点评。当然情节方面展开地不多，主要是文字方面，写得不好的不用客气尽管批评，早点让我认识到朽木不可雕就不用浪费时间写下去了。
[s:ac:呆][s:ac:呆][s:ac:呆]
投石问路
第一章
===
“世界上最伟大的进步，往往源自于大胆的赌注与坎坷之路。”
===
公元2078年5月9日，第一个属于人类文明的热核聚变反应堆正式启用。这种基于氘-氚聚变的反应堆，首次实现了能量产出远大于维持系统稳定所需要的能量，标志着这个由中美法三国联合主导、历时39年的项目，圆满成功。
“…核聚变反应堆的正式启用，宣告了人类对能源的利用已经入了新的阶段。对于在新时期面临的各种机遇与挑战…”芮强国随手划掉了新闻弹窗。这段话他熟得不能再熟了。进度总结，年度报告，项目收尾报告，以及项目组先后接受十七八个媒体采访时的应对稿子，都出自他键盘，怕是睡觉时都能把这段话复制黏贴到自己的梦里。
自从妻子车祸去世后，芮强国便搬到了离市中心不远的一栋双拼住宅内，隔壁住着他的儿子、儿媳和孙女；这样晚辈们能经常照顾上了年纪的父亲，也避免了和上一代同住一个屋檐下经常会碰到的烦恼。“爷爷，有了这个，我们以后能飞到宇宙里去吗？”芮睿拿着他爸小时候就开始玩的、现在成了传家宝似的传到她手上的一个航天飞机模型，问出了她今天下午来爷爷家串门的第一个问题。芮强国照例为孙女倒了一杯冰红茶，也给了自己一杯。他喜欢冰红茶，或者说，喜欢各种饮料，唯独不喜欢喝酒，因为他非常喜欢头脑清醒的感觉。自从博士答辩完和导师、同事喝了一瓶香槟后，他已记不起还有什么时候喝过酒了。芮睿等着爷爷喝了一口冰红茶，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因为她早已习惯爷爷在回答这种问题时会组织一下语言。“还早，还早。”爷爷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没过一会，在给门前那棵老树修剪树枝的芮睿她爸把芮睿叫了回去。“看这天快下雨了，剩下那些树枝明天再说。”芮鸿明向自己的父亲解释道，随后又转向了女儿：“睿睿，这个周末的作业都做完了？别到了明天晚上又临时抱佛脚。”
芮强国告别了儿子孙女，抬头却望见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如39年前的那天。“这次，我们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呢？”芮强国知道自己应该是看不到那天了，人生的终点似乎就在眼前，如同被他一饮而尽的冰红茶和剩下的空杯子。
39年前，中美两大强国在各方面的竞争趋于白热化，有人认为第二次冷战不可避免的同时，更多的人认为其实早就开始。相比于其他如果我不成功，也不能让你成功的军事项目，石油每年新增探明储量的雪崩带来的能源问题则实际得多：如果都不成功，那人类文明也将到此为止了。在法国的协商下，中美终于开始了在核聚变项目上的合作，也是双方唯一的合作项目。
那时的芮强国刚刚博士毕业没几年。想在核聚变研究上有所建树的他，在生活上的困境却更明显。一切以利益为上的时代，没有任何资本对核聚变这个之前投资了几十年却毫无建树的东西感兴趣。这个中美合作项目是芮强国唯一的选择。
“永远的50年。”芮强国转身回到了屋里，至少这朵乌云已经不存在了。
===
吉尔和麦克斯非常不高兴，因为他们星期六一大早就被叫去加班，原因是“紧急事件”。这对姐弟刚一起入职NASA不久，属于新人中的新人，自然敢怒不敢言。吉尔开车到了Ames研究中心门口，发现门口执勤的士兵正拦着一群像是访客的人。对于访客，吉尔和麦克斯并不陌生，甚至他们对在NASA工作的兴趣要始于4年前他们作为访客参观Ames研究中心的时候。整个流程也不复杂，网上预约登记就行了，在入口处会拿到名牌。不同类型的名牌对应各处设施不同的权限，而访客自然是最低的。不过，这次的情况好像并不一样，这些访客出示着名牌，却只被允许在门口合照，一步都不准入内。而执勤的士兵，似乎也多了好几个。
坐在副驾驶的麦克斯开始分析道：“要么1.他们的名牌有问题，要么2.没有问题但是还是不能进去。有问题的情况是1.名牌本身制作问题，2.来的人不是预约的人。没有问题的话，那么1.那些执勤的是新来的，或者2.临时出了什么事大幅降低了访客权限。”
早已习惯的吉尔并不理会弟弟的分析，向士兵出示过两人名牌后便得以进入。包还没放下，吉尔和麦克斯就被一脸疲态的上司拉去了会议室。他们的顶头上司扎克，身宽体胖，人称胖扎克；一向喜欢说话，每次布置工作时东拉西扯一大堆，经常让吉尔和麦克斯抓不住重点，这次姐弟两心里已经做好了空耗一个休息日的准备了。
“长话短说。”胖扎克这次却出人意料得简洁：“NASA搬家了，以后Ames就是NASA的总部。”打了个哈欠，胖扎克继续道，“因为这里离中国近，方便来往。具体原因暂时保密，不过几天后你们应该也会知道了。”
平时喜欢和下属互动的胖扎克似乎只想早点把会开完好回去睡觉。“有一个新的项目要和中国合作。弗兰克，奥克兰，你们负责和CNSA(中国国家航天局)接洽。具体内容在信封里。”扎克把一个信封交给了弗兰克和奥克兰，他们都是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刚刚晋升为正式研究员。
“吉尔，麦克斯，你们的。”在其他同事陆续拿到了任务后，吉尔和麦克斯最后也拿到了印有“机密”字样的信封，胖扎克也似乎乐意让姐弟接手同一个任务。
胖扎克继续道，“以后的工作，会很累啊。”在陆续汇报了之前的项目进度后，胖扎克便宣布原来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暂停，以信封内的新任务为第一优先，散会，回家。
吉尔和麦克斯回到了他们合租在硅谷的公寓。虽然都从事科研，但性格并不相同，生活习惯更是迥异，无奈硅谷的房价并没有给他们除了合租以外的选择。他们一边庆幸难得的周末并没有完全泡汤，同时也疑惑像胖扎克那样的一群研究主任，怕不是昨天晚上就被更高层拉去熬夜开会，然后再通宵安排给手下的任务？
姐弟两想着那句“以后的工作，会很累啊”打开了信封。“Blablabla…联系人员包括芮强国，马俪儒…参与所有相关会议，并对涉及的材料进行理论分析，提交可行性报告…”
麦克斯转头挖了两勺咖啡倒进他们的廉价咖啡机里，一边加水一边说道：“芮强国和马俪儒，那可是研究核聚变反应堆的大佬，和霍夫曼并称核聚变三巨头。我当年差点也去搞核聚变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因为NASA的项目碰上他们。”和经常有各种计划、安排的弟弟不同，吉尔倒是喜欢随遇而安，在入职NASA前并没有特别想从事的行业；但核聚变三巨头的大名，有谁没有听过呢。望着缓缓流下的咖啡，麦克斯开始了习惯性的分析：“我们只是NASA搞材料的研究助理，和他们合作无非是需要材料1.把核聚变反应堆按到宇宙飞船上；2.用宇宙飞船把核聚变反应堆带到太空甚至月球、火星。无论哪个都是异想天开天方夜谭。”
吉尔的想法则更注重实际：“就算搞成了，短时间内也没有实际的利益，不像商用核聚变发电那样。”吉尔并不热衷于咖啡，拿了根雪糕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过会儿到了晚上就开始工作，那是中国的白天。
姐姐的这随口的一句话却给了弟弟一阵不祥的预感。没有人知道，核聚变反应堆项目的成功，会导致中美两国的和解，还是变本加厉的冷战。唯一确定的是，地球上几乎很难找到能让这两个国家再一次联起手的项目了。如今NASA反而把总部搬到了Ames，只为了和中国合作时人员往来更方便。
窗外加州5月的阳光依然明媚，但麦克斯的思绪却如同手上的咖啡一般浑浊。如同当年的能源危机一般，人类文明又快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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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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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伟大的进步，往往源自于大胆的赌注与坎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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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78年5月9日，第一个属于人类文明的热核聚变反应堆正式启用。这种基于氘-氚聚变的反应堆，首次实现了能量产出远大于维持系统稳定所需要的能量，标志着这个由中美法三国联合主导、历时39年的项目，圆满成功。
“…核聚变反应堆的正式启用，宣告了人类对能源的利用已经入了新的阶段。对于在新时期面临的各种机遇与挑战…”芮强国随手划掉了新闻弹窗。这段话他熟得不能再熟了。进度总结，年度报告，项目收尾报告，以及项目组先后接受十七八个媒体采访时的应对稿子，都出自他键盘，怕是睡觉时都能把这段话复制黏贴到自己的梦里。
自从妻子车祸去世后，芮强国便搬到了离市中心不远的一栋双拼住宅内，隔壁住着他的儿子、儿媳和孙女；这样晚辈们能经常照顾上了年纪的父亲，也避免了和上一代同住一个屋檐下经常会碰到的烦恼。“爷爷，有了这个，我们以后能飞到宇宙里去吗？”芮睿拿着他爸小时候就开始玩的、现在成了传家宝似的传到她手上的一个航天飞机模型，问出了她今天下午来爷爷家串门的第一个问题。芮强国照例为孙女倒了一杯冰红茶，也给了自己一杯。他喜欢冰红茶，或者说，喜欢各种饮料，唯独不喜欢喝酒，因为他非常喜欢头脑清醒的感觉。自从博士答辩完和导师、同事喝了一瓶香槟后，他已记不起还有什么时候喝过酒了。芮睿等着爷爷喝了一口冰红茶，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因为她早已习惯爷爷在回答这种问题时会组织一下语言。“还早，还早。”爷爷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没过一会，在给门前那棵老树修剪树枝的芮睿她爸把芮睿叫了回去。“看这天快下雨了，剩下那些树枝明天再说。”芮鸿明向自己的父亲解释道，随后又转向了女儿：“睿睿，这个周末的作业都做完了？别到了明天晚上又临时抱佛脚。”
芮强国告别了儿子孙女，抬头却望见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如39年前的那天。“这次，我们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呢？”芮强国知道自己应该是看不到那天了，人生的终点似乎就在眼前，如同被他一饮而尽的冰红茶和剩下的空杯子。
39年前，中美两大强国在各方面的竞争趋于白热化，有人认为第二次冷战不可避免的同时，更多的人认为其实早就开始。相比于其他如果我不成功，也不能让你成功的军事项目，石油每年新增探明储量的雪崩带来的能源问题则实际得多：如果都不成功，那人类文明也将到此为止了。在法国的协商下，中美终于开始了在核聚变项目上的合作，也是双方唯一的合作项目。
那时的芮强国刚刚博士毕业没几年。想在核聚变研究上有所建树的他，在生活上的困境却更明显。一切以利益为上的时代，没有任何资本对核聚变这个之前投资了几十年却毫无建树的东西感兴趣。这个中美合作项目是芮强国唯一的选择。
“永远的50年。”芮强国转身回到了屋里，至少这朵乌云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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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和麦克斯非常不高兴，因为他们星期六一大早就被叫去加班，原因是“紧急事件”。这对姐弟刚一起入职NASA不久，属于新人中的新人，自然敢怒不敢言。吉尔开车到了Ames研究中心门口，发现门口执勤的士兵正拦着一群像是访客的人。对于访客，吉尔和麦克斯并不陌生，甚至他们对在NASA工作的兴趣要始于4年前他们作为访客参观Ames研究中心的时候。整个流程也不复杂，网上预约登记就行了，在入口处会拿到名牌。不同类型的名牌对应各处设施不同的权限，而访客自然是最低的。不过，这次的情况好像并不一样，这些访客出示着名牌，却只被允许在门口合照，一步都不准入内。而执勤的士兵，似乎也多了好几个。
坐在副驾驶的麦克斯开始分析道：“要么1.他们的名牌有问题，要么2.没有问题但是还是不能进去。有问题的情况是1.名牌本身制作问题，2.来的人不是预约的人。没有问题的话，那么1.那些执勤的是新来的，或者2.临时出了什么事大幅降低了访客权限。”
早已习惯的吉尔并不理会弟弟的分析，向士兵出示过两人名牌后便得以进入。包还没放下，吉尔和麦克斯就被一脸疲态的上司拉去了会议室。他们的顶头上司扎克，身宽体胖，人称胖扎克；一向喜欢说话，每次布置工作时东拉西扯一大堆，经常让吉尔和麦克斯抓不住重点，这次姐弟两心里已经做好了空耗一个休息日的准备了。
“长话短说。”胖扎克这次却出人意料得简洁：“NASA搬家了，以后Ames就是NASA的总部。”打了个哈欠，胖扎克继续道，“因为这里离中国近，方便来往。具体原因暂时保密，不过几天后你们应该也会知道了。”
平时喜欢和下属互动的胖扎克似乎只想早点把会开完好回去睡觉。“有一个新的项目要和中国合作。弗兰克，奥克兰，你们负责和CNSA(中国国家航天局)接洽。具体内容在信封里。”扎克把一个信封交给了弗兰克和奥克兰，他们都是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刚刚晋升为正式研究员。
“吉尔，麦克斯，你们的。”在其他同事陆续拿到了任务后，吉尔和麦克斯最后也拿到了印有“机密”字样的信封，胖扎克也似乎乐意让姐弟接手同一个任务。
胖扎克继续道，“以后的工作，会很累啊。”在陆续汇报了之前的项目进度后，胖扎克便宣布原来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暂停，以信封内的新任务为第一优先，散会，回家。
吉尔和麦克斯回到了他们合租在硅谷的公寓。虽然都从事科研，但性格并不相同，生活习惯更是迥异，无奈硅谷的房价并没有给他们除了合租以外的选择。他们一边庆幸难得的周末并没有完全泡汤，同时也疑惑像胖扎克那样的一群研究主任，怕不是昨天晚上就被更高层拉去熬夜开会，然后再通宵安排给手下的任务？
姐弟两想着那句“以后的工作，会很累啊”打开了信封。“Blablabla…联系人员包括芮强国，马俪儒…参与所有相关会议，并对涉及的材料进行理论分析，提交可行性报告…”
麦克斯转头挖了两勺咖啡倒进他们的廉价咖啡机里，一边加水一边说道：“芮强国和马俪儒，那可是研究核聚变反应堆的大佬，和霍夫曼并称核聚变三巨头。我当年差点也去搞核聚变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因为NASA的项目碰上他们。”和经常有各种计划、安排的弟弟不同，吉尔倒是喜欢随遇而安，在入职NASA前并没有特别想从事的行业；但核聚变三巨头的大名，有谁没有听过呢。望着缓缓流下的咖啡，麦克斯开始了习惯性的分析：“我们只是NASA搞材料的研究助理，和他们合作无非是需要材料1.把核聚变反应堆按到宇宙飞船上；2.用宇宙飞船把核聚变反应堆带到太空甚至月球、火星。无论哪个都是异想天开天方夜谭。”
吉尔的想法则更注重实际：“就算搞成了，短时间内也没有实际的利益，不像商用核聚变发电那样。”吉尔并不热衷于咖啡，拿了根雪糕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过会儿到了晚上就开始工作，那是中国的白天。
姐姐的这随口的一句话却给了弟弟一阵不祥的预感。没有人知道，核聚变反应堆项目的成功，会导致中美两国的和解，还是变本加厉的冷战。唯一确定的是，地球上几乎很难找到能让这两个国家再一次联起手的项目了。如今NASA反而把总部搬到了Ames，只为了和中国合作时人员往来更方便。
窗外加州5月的阳光依然明媚，但麦克斯的思绪却如同手上的咖啡一般浑浊。如同当年的能源危机一般，人类文明又快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