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stieNate5
2020-12-09T13:41:44+00:00
小说已经发到起点，叫《我被位面通缉》[s:ac:冷]名字挺俗的，编辑改的。现在坚持一天两更。如果觉得不错的话麻烦给个收藏推荐票啥的。如果觉得有缺点也可以尽情提出来。[s:ac:goodjob]
第一章. ...
2018年12月24日，平安夜，柏林
作为德国的首都以及第一大城市，十二月的柏林阴雨阵阵。气温虽然没有探到零下，但仍然是阴冷逼人。
小商贩早在十一月就支起摊位，烤肉摊上氤氲起白烟，孩子们围在焦糖煎饼的炉前，大叔大妈们奋力介绍着自家产的奶酪和蜂蜜，老奶奶会在货柜前仔细挑上好几十分钟的圣诞饰品。
但留学生柯琛的心里并没有闲逛的心思。
按照计划，这是柯琛呆在德国的最后一天。安置完行李以后，柯琛坐轻轨来到了库达姆大街，与自己最熟悉的中餐馆道个别，享受最后的晚餐。
时间不过才下午五点，库达姆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疏了。柯琛径直走向餐厅。
“招牌上什么时候有的中文？”柯琛心里嘀咕。
柯琛仍然毫不怀疑地走进去。“说不定是中国顾客变多了，老板转型做同胞生意了。”
点了几样早已吃惯的中国菜，他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都要离开了呢。一个人来欧洲时，曾经发誓要找个女朋友一起来看勃兰登堡门，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回国。哈，当个独行侠也不是不好。”柯琛喃喃道。
“独行侠…”柯琛想起了自己儿时的英雄梦。
做个单枪匹马的英雄，就像詹姆斯邦德，伊桑亨特，或是杰森伯恩那样，单枪匹马，用拳头或是一把枪，就能战胜邪恶，抱得美人归。
不，不对。伊桑亨特是有团队的，邦德背后也有军情六处。看来完美型还是杰森伯恩。
柯琛又想到，《谍影重重1》便是在柏林拍摄的。杰森伯恩在亚历山大广场逃离追杀的镜头浮现在他眼前。
他不禁望向窗外。
柏林曾经是间谍的天堂。东德与西德，北约与华约，斯塔西与BND。多少人杰曾在这块土地上智斗、厮杀。
谁不想做英雄呢。
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别说打架，可能拿手枪开一枪都会把虎口震裂吧。
柯琛暗笑自己的幼稚。
柯琛在德国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国内的朋友也快要上床睡觉了。他知道，手机此时不会有任何人的信息。
老板娘用托盘呈着一杯饮品走到柯琛桌前。望着那一杯奶白色的液体，柯琛不解地问她：“我点的不是一杯气泡水吗？”
老板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嘟囔说：“这不是我刚刚给你推荐的椰汁吗？你刚才还很高兴，说好久没喝了，才点了一杯。”
柯琛心里一阵诧异。
“这是老板娘的推销策略吧。算了，反正是最后一餐，来杯椰汁也不错。”
“滴滴滴滴滴……”椰汁还没喝到，柯琛免不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短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我呢。”
打开新消息后，第一行的句子很无厘头：请快点离开，在这个世界不要相信任何人。
“整蛊吗。”柯琛对这句话并不在意。
第二行是一段拉丁文：tribunalis fures。
柯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他在波恩大学曾选修过拉丁文，但是他几乎旷了一整个学年的课。所以也只能判断出这是两个拉丁语词。
署名是炼金之星。
“炼金之星是谁？哪个网友的名字吗？发短信怎么还有署名的？”柯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但当他看到发信人那一栏时，却只有乱码。
柯琛心里不禁开始发慌，心跳渐渐地开始加速。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柯琛心里暗叫不好，这种心理上的暗示，一直以来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或者说是一种天赋，他的预感如同蜘蛛感应一般准确。“肯定有事情要发生了。”
柯琛环顾一圈周围，并没有人在看他。食客们要么在埋头进食，要么大声聊天。老板娘在柜台埋头记账。一切似乎十分和谐。
但他还是站起身，拎起背包跨上身，拉开椅子，准备对老板娘喊一声菜不要了，已经做上的他会来付钱。
还没迈出餐桌的距离，一阵眩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眩光很快从远到近，直到柯琛完整地看到了那是什么——一辆比公交车要结实得多的校车。校车以超过60码的速度向餐厅驶来。
柯琛在在瞬间的诧异以后立即向柜台方向奔去。
但诡异的是，校车并没有完全按直线行驶，而是似乎对准了柯琛，精准地向他撞来。
所有的顾客都离开座位，但是由于一时不知道校车要撞往餐厅的哪个方向，屋内十分混乱。
柯琛被倒下的椅子拦住，正当他奋力跳过椅子时，校车已经撞进了餐厅，车头顶到了他的几乎整个下半身。
柯琛飞了出去，落在柜台后面。
柜子上的中国酒和韩国酒悉数砸了下来，酒液流从柯琛的额头上流下，与血液混在一起。冲鼻的白酒味让柯琛略清醒了一点。但他也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两只手臂也几乎完全动不了。
他感到胸腔十分地闷，好像憋着什么东西，猛地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上来。
柯琛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
他知道，这是脏器受损了，接下来他将会大出血，交叉感染，直至脏器衰竭，逐渐死亡。
肉体的极端痛苦让他没法正常思考。
这是暗杀？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社会影响会很难处理。
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短信是真的，那段拉丁文是什么意思，我还记得那两个词了吗？
五点十七分。柯琛仅有的一点视野，让他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德国的救护车最快要多久能到……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进餐厅外。他快速的观察了一圈餐厅，又走向柜台后面。
“这就是来补刀的杀手吗。惨了，我现在根本反抗不了。”血和酒的混合物糊住了柯琛的眼睛，他仅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接近了他。
“晚了！发现目标，目标受伤严重！需要急救！先把担架带进来，目标需要止血，安排最快的外科手术！”一连串的德语，神秘人对餐厅外大喊。
紧接着，他艰难地蹲下，用中文对倒在地上的柯琛说到：“柯琛，19岁，日耳曼文学系大二学生，在波恩大学交换一年，是你吗？眨眨眼睛就可以。”
柯琛听到这些话时，意识已经稀薄，他能听到这些话，但已经没有力气去理解。他尝试眨眼，闭上眼睛，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睁开了。
“请坚持一下，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丧失意识！请坚持……”
柯琛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感觉自己在下沉。原本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他感觉自己轻到不行，像一根羽毛，却又不断往下降。
落地了。柯琛感觉自己慢慢又有了实体。它的周围，温暖，柔软。但又隐隐有些熟悉感。
已经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受，不需要情感。柯琛感觉舒服极了。
死亡，也不是那么令人绝望嘛。这是天堂吗，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样的吧。
柯琛充满期待地睁开双眼
“什么？”睁开眼睛，此时此刻的柯琛，仍然坐在柏林库达姆大街的傻妞中餐馆靠窗的角落。菜已经上齐了，甚至已经动了筷子。桌上的玻璃杯里是他常喝的气泡水。
柯琛摸摸自己的脸，是还活着没错。
“是做梦吗？”柯琛离开餐桌，走到正在算账的老板娘的面前。
“阿姨，不好意思问一下，刚刚我是睡着了吗。”
“嗯？没有啊，我上菜前你一直在打电话，上菜后就开始吃了。没见你有睡着的样子。”
“奇怪。”柯琛心里一阵犯毛，这样恐惧的预感仍然存在。他又看向墙上的时钟：五点十九分。
“我刚刚也看到了时钟，算上这两分钟的误差，时间刚好对上。不可能！梦里怎么会有时间的概念，更不会如此准确。”
柯琛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无论是别人还是我。”
他打开自己的双肩包，惊奇地发现包里并不是原来的课本，换洗T恤和外管局的证明，而是一包貌似是德国超市买的劣质香烟，一台傻瓜相机，两包涑口水，一本旅游指南，甚至还有一盒刚开封的避孕套。
柯琛一时以为拿错了包，但这确实是自己从高中时开始背的背包。
打开钱包，身份证也确实是自己的。但不一样的是，信用卡卡全都是国内银行颁发，并没有留学生必备的德国储蓄卡。
他从夹层拿出一本学生证。这张贴着他照片的学生证显示他是国内某大专的大三学生。而这个大专的名字他十分熟悉，柯琛第一次高考失利时差点就报了这所学校，不过当时，他还是心一横去复读了。
“这是，平行世界的我吗。”柯琛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来。
柯琛的心里逐渐收紧，但又很快放松下来。他感到一种奇妙的使命感降临下来。
他分不清现在的境遇到底是应该出现在喜剧片还是动作片里。
但那种想成为英雄的幼稚愿望又慢慢占据了柯琛的潜意识。
他拿出手机，手机壳十分花哨，与他原本低调的手机壳完全相反。这进一步坚定了柯琛的怀疑。打开手机，输入密码，顺利解锁。
打开微信，柯琛忍不住骂了出来。微信上竟然同时与四个女孩暧昧聊天。“我的女生缘竟然能这么好么。”柯琛恨恨地想发泄。
“那个叫梁怡的女孩好像是我现在的女友。”柯琛浏览了一遍和那个女孩的聊天记录。
“我和她是一起来欧洲旅游的啊。”
“竟然吵架了？”柯琛看了时间，是今天中午的事。梁怡说柯琛太废物，连一个小小的圣诞首饰都不肯给她买，吵了几句以后，就在勃兰登堡门不远处分开了。
“这么小的事啊，也真是小气。”
柯琛不禁纳闷，自己和女生相处一向大方，而这样一个葛朗台能讨到女生欢心。
“等等，机票和宾馆都是梁怡出的钱，那我也太混账了。”
柯琛锤了锤桌子，他不能忍受自己是这样一个吃软饭的家伙。
“你看到新闻了吗，十五分钟前有一辆校车出了事故，撞进了一家阿迪超市，幸好车上没学生，不过听说还是有几个路人受伤了。”
“不知道有没有死人呢，这也太奇怪了，校车司机也会醉驾吗。”
邻桌的两个中国大妈的聊着新发生的新闻，引起了柯琛的注意。
“校车么，刚刚那件事也是校车，不过我没注意有没有学生在上面。”柯琛反而放了心，看样子在这个时间点，“校车撞人”的事件已经发生，甚至是提前发生了。
“还是不能停留在这里太久，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乱子。”
柯琛清点了身上的物什。一台手机，一个只有一半电的充电宝，四张银行卡，一件T恤，一双袜子，一本护照，75欧元的现金。
当他走出餐厅时，天色已经全黑。当务之急是找一家银行，取出现金备用。
他并不准备先去联系梁怡。
独行侠的习惯让他决定，在完全摸清现在情况之前，不联系任何人。
德国的ATM机显示不了银行卡的余额，但当柯琛插入自己的国内银行卡，选择最大取款数时，ATM机毫不迟疑地吐出了2000欧元。
“我还挺有钱的。”柯琛对于这个“自己”越发的愤慨。
“这混蛋居然对女朋友这么吝啬。吃软饭，吝啬，还劈腿。”想到这里，他更不想去联系梁怡。
走出银行时，街上已经安静了许多。晚上八点，除了餐馆和酒吧，多数商店已经关门。
纵使在柏林，夜生活也是如此的乏味。柯琛冷静的头脑也理解不了现在难以置信的事实。
机票都在那个梁怡的身上，该现在买张机票回国吗。
回国做什么，去那个从未去过的学校上学吗。
这多像一场噩梦，不过，哪里才是现实呢。原来的我好像被校车撞得不成人样，现在的我，一切又是那么的陌生。
柯琛并不喜欢喝酒，但仍然在莱比锡广场的酒吧里坐了很久。
“先回国弄清楚情况吧。到机场就给那个梁怡发条信息，不管怎样在德国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大杯黑啤下肚，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柯琛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会在酒吧待了这么久。
平安夜，似乎有不少德国人想在酒吧狂欢上一晚上。屋里熙熙攘攘，他甚至纠结于自己是否该感到害怕。人多，就算有人想杀他也很难下手，但是这么多人，也很难保证哪个会是突然对他发难的杀手。
“出去透透气吧。”
走出酒吧时，柯琛还是跨上了背包。深深的不安让他做好了随时逃亡的准备。
“武器，我需要武器。现在没有人能够信任，那我必须要有趁手的家伙。”
柯琛感觉自己很不自然，他现在不仅仅只希望逃亡，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头涌出。
没有反制的能力，终究只能死在无穷无尽的追杀当中。
匕首和枪支具体意象猛然出现在柯琛眼前。
“怎么会，我从没摸过枪支，为什么现在我连枪支的结构和型号如此熟悉。”
“反正也不是坏事，那么，我能从哪里搞到枪呢……”
十一点，已经没有旅馆可以办理入住。柯琛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之前取款的银行门口。银行地正门早已关闭，只有自动取款的ATM机还亮着。
ATM机下，卷缩着一个乞丐。看样子是个中年人，白人常有的大胡子模糊了他的年龄。除了一地脏兮兮的被子以外，他的身上还铺着几层纸板。枕头也是由软纸板垫出来的，头上再戴着一顶棉帽，似乎已经入睡了。
“可怜人。不过，现在的我也强不到哪去。”
柯琛远远地路过。当他快走到完全背对着乞丐的方向时，一阵寒意直冲他的脊髓。心脏猛的一颤。
只听到身后哗的一声，乞丐掀开被子。当柯琛转过头来回望时，那个乞丐已经完全站了起来。
乞丐似乎在那个巨大的行李提包里摸索着什么。
乞丐的手从包里拿出时，一阵银光闪烁。
刀！柯琛立即明白了乞丐的意图。不管乞丐现在是不是真想杀了他，逃走总是最安全的。
柯琛撒开步子，并不管顾后方，以最大的力量冲了出去。幸好之前酒喝得不多，晚饭也消化了一半，现在的他只感到精力充沛，跑过一个拐角后就开始保持匀速，背包在身后甩得啪啪响。
过了两个拐角，柯琛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居民区。前方的道路上没有人影，大声呼救也没有任何效果。
但背后仍然有不停的脚步声。柯琛的心里更加慌乱。脚步频率极高而且并不规律，难道，不止一个人？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汗，在柏林寒冷的夜晚泛起白气。
“他妈的，流浪汉吃得比我还好？跑这么久还不累的？”
背后的脚步声越发的密集，追杀他的人似乎有了三个甚至是四个。拉动保险拴的声音让柯琛的心脏拧在了一起。
前方是路口！柯琛一个跨步迈过了绿化，从路中央直线冲往了拐口。
“砰！”第一颗子弹射在了一米高的绿化上。他们好像并不准备直接杀死柯琛。
拐过路口，街道旁是一辆老旧的奔驰c230。当他跑到距离车尾不到一米时，车门打开了。
“不想死就快上来。”女孩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柯琛毫不犹豫，窜上了汽车。
车门还没完全拉上，汽车就立刻冲了出去。追杀者似乎并没有尝试射击逼停。汽车顺利地开到了主道上。
“谢谢。”柯琛把背包放到自己胸前，转头确认了几次没有人追杀以后，这才开始注意开车的女孩。
“你成功的破坏了我的圣诞节。”女孩完全是亚洲人面貌，并且柯琛基本也能确定，她是国人。不过她的头发完全染成了暗红色，再扎成马尾。令柯琛惊喜的是，虽然看不出化妆品的油光，但是女孩的五官清清爽爽，加上脸小，可以说是十分美丽了。
这么好看的女孩救了我！柯琛暗叫。这简直是三流日本动漫才会有的媚宅剧情。
“你是柯琛吧？初次见面。我叫于子涵，你可以叫我Ida，或者是Ida于。”女孩的语气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貌似不太瞧得起柯琛。
“伊达？哈哈，神圣的伊达女士，这个名字是长辈帮你起的吧。”柯琛也并不急着问清楚情况，除了用自己的知识储备打趣以外，他仍然时刻注意着保护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伊达在古德语是神圣的意思，难道你不是学机电的吗。算了，可能现在的你确实有点不一样。我是炼金之星的联络员，炼金之星，你听说过吗。”
炼金之星！那个诡异的短信再次浮现在柯琛眼前。“如果那个短信真的是炼金之星发送的话，那么从第一段文字可知，他们确实是想救我的。”
但是第二段，那段拉丁文字，他早已忘记去查询它的意思了。既然刚刚救了他一命，柯琛决心赌一把，他要相信这个女孩。
“是，听说过，不过不久。就在今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挺无厘头的，署名就是炼金之星。”
“短信，怎么会有短信，短信上说了什么？”
“它让我赶紧离开我当时所在的餐馆，叫我不要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我照做了，但是来不及了，然后……”
“然后什么？快说啊。”
“然后，就有一辆开得很快的校车，冲进了餐厅，差点把我撞死。我被撞得几乎晕死过去。讲道理，我是真以为我死了。来到一个好像天堂一样的地方。但醒来时，我竟然还坐在那家餐厅里。可是，我的身份，我的经历，全变了。和我原来一样的，只有我的长相，和我的名字。”
“但你没死，还能在大冷天里跑接近两公里。”
“是啊，不然我现在怎么还能和你说话。我留在餐厅里，把之前的我点的菜都吃完了。可别说，这人点菜把这家的雷全踩了。”
伊达猛地一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望向柯琛，神情比刚上车时见到的严肃多了。
“傻妞餐馆对吗，然后你去德意志银行取了现金，还在莱比锡大街鬼混了好久。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嗯，可以。”
“第一，你虽然是柯琛，那你是不是高考480分，在金省职业技术学院机电系上大三，同时和超过三个女生暧昧的柯琛？”
“不是，我学的是日耳曼文学，刚刚才在波恩大学交换了一年。并且，我活了20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柯琛毫不犹豫地用德语回答，来证明他的话的真实。
女孩沉默了一下，显然，柯琛熟练的德语发音让伊达不得不相信，这是学习德语超过两年的结果。
伊达摩挲着自己的刘海，眼睛望向窗外。
“那么，你能否接受，你已经不在你到今天为止生活的世界了。”
作为德国的首都以及第一大城市，十二月的柏林阴雨阵阵。气温虽然没有探到零下，但仍然是阴冷逼人。
小商贩早在十一月就支起摊位，烤肉摊上氤氲起白烟，孩子们围在焦糖煎饼的炉前，大叔大妈们奋力介绍着自家产的奶酪和蜂蜜，老奶奶会在货柜前仔细挑上好几十分钟的圣诞饰品。
但留学生柯琛的心里并没有闲逛的心思。
按照计划，这是柯琛呆在德国的最后一天。安置完行李以后，柯琛坐轻轨来到了库达姆大街，与自己最熟悉的中餐馆道个别，享受最后的晚餐。
时间不过才下午五点，库达姆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疏了。柯琛径直走向餐厅。
“招牌上什么时候有的中文？”柯琛心里嘀咕。
柯琛仍然毫不怀疑地走进去。“说不定是中国顾客变多了，老板转型做同胞生意了。”
点了几样早已吃惯的中国菜，他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都要离开了呢。一个人来欧洲时，曾经发誓要找个女朋友一起来看勃兰登堡门，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回国。哈，当个独行侠也不是不好。”柯琛喃喃道。
“独行侠…”柯琛想起了自己儿时的英雄梦。
做个单枪匹马的英雄，就像詹姆斯邦德，伊桑亨特，或是杰森伯恩那样，单枪匹马，用拳头或是一把枪，就能战胜邪恶，抱得美人归。
不，不对。伊桑亨特是有团队的，邦德背后也有军情六处。看来完美型还是杰森伯恩。
柯琛又想到，《谍影重重1》便是在柏林拍摄的。杰森伯恩在亚历山大广场逃离追杀的镜头浮现在他眼前。
他不禁望向窗外。
柏林曾经是间谍的天堂。东德与西德，北约与华约，斯塔西与BND。多少人杰曾在这块土地上智斗、厮杀。
谁不想做英雄呢。
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别说打架，可能拿手枪开一枪都会把虎口震裂吧。
柯琛暗笑自己的幼稚。
柯琛在德国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国内的朋友也快要上床睡觉了。他知道，手机此时不会有任何人的信息。
老板娘用托盘呈着一杯饮品走到柯琛桌前。望着那一杯奶白色的液体，柯琛不解地问她：“我点的不是一杯气泡水吗？”
老板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嘟囔说：“这不是我刚刚给你推荐的椰汁吗？你刚才还很高兴，说好久没喝了，才点了一杯。”
柯琛心里一阵诧异。
“这是老板娘的推销策略吧。算了，反正是最后一餐，来杯椰汁也不错。”
“滴滴滴滴滴……”椰汁还没喝到，柯琛免不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短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我呢。”
打开新消息后，第一行的句子很无厘头：请快点离开，在这个世界不要相信任何人。
“整蛊吗。”柯琛对这句话并不在意。
第二行是一段拉丁文：tribunalis fures。
柯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他在波恩大学曾选修过拉丁文，但是他几乎旷了一整个学年的课。所以也只能判断出这是两个拉丁语词。
署名是炼金之星。
“炼金之星是谁？哪个网友的名字吗？发短信怎么还有署名的？”柯琛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但当他看到发信人那一栏时，却只有乱码。
柯琛心里不禁开始发慌，心跳渐渐地开始加速。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柯琛心里暗叫不好，这种心理上的暗示，一直以来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或者说是一种天赋，他的预感如同蜘蛛感应一般准确。“肯定有事情要发生了。”
柯琛环顾一圈周围，并没有人在看他。食客们要么在埋头进食，要么大声聊天。老板娘在柜台埋头记账。一切似乎十分和谐。
但他还是站起身，拎起背包跨上身，拉开椅子，准备对老板娘喊一声菜不要了，已经做上的他会来付钱。
还没迈出餐桌的距离，一阵眩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眩光很快从远到近，直到柯琛完整地看到了那是什么——一辆比公交车要结实得多的校车。校车以超过60码的速度向餐厅驶来。
柯琛在在瞬间的诧异以后立即向柜台方向奔去。
但诡异的是，校车并没有完全按直线行驶，而是似乎对准了柯琛，精准地向他撞来。
所有的顾客都离开座位，但是由于一时不知道校车要撞往餐厅的哪个方向，屋内十分混乱。
柯琛被倒下的椅子拦住，正当他奋力跳过椅子时，校车已经撞进了餐厅，车头顶到了他的几乎整个下半身。
柯琛飞了出去，落在柜台后面。
柜子上的中国酒和韩国酒悉数砸了下来，酒液流从柯琛的额头上流下，与血液混在一起。冲鼻的白酒味让柯琛略清醒了一点。但他也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两只手臂也几乎完全动不了。
他感到胸腔十分地闷，好像憋着什么东西，猛地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上来。
柯琛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
他知道，这是脏器受损了，接下来他将会大出血，交叉感染，直至脏器衰竭，逐渐死亡。
肉体的极端痛苦让他没法正常思考。
这是暗杀？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社会影响会很难处理。
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短信是真的，那段拉丁文是什么意思，我还记得那两个词了吗？
五点十七分。柯琛仅有的一点视野，让他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德国的救护车最快要多久能到……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进餐厅外。他快速的观察了一圈餐厅，又走向柜台后面。
“这就是来补刀的杀手吗。惨了，我现在根本反抗不了。”血和酒的混合物糊住了柯琛的眼睛，他仅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接近了他。
“晚了！发现目标，目标受伤严重！需要急救！先把担架带进来，目标需要止血，安排最快的外科手术！”一连串的德语，神秘人对餐厅外大喊。
紧接着，他艰难地蹲下，用中文对倒在地上的柯琛说到：“柯琛，19岁，日耳曼文学系大二学生，在波恩大学交换一年，是你吗？眨眨眼睛就可以。”
柯琛听到这些话时，意识已经稀薄，他能听到这些话，但已经没有力气去理解。他尝试眨眼，闭上眼睛，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睁开了。
“请坚持一下，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丧失意识！请坚持……”
柯琛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感觉自己在下沉。原本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他感觉自己轻到不行，像一根羽毛，却又不断往下降。
落地了。柯琛感觉自己慢慢又有了实体。它的周围，温暖，柔软。但又隐隐有些熟悉感。
已经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受，不需要情感。柯琛感觉舒服极了。
死亡，也不是那么令人绝望嘛。这是天堂吗，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样的吧。
柯琛充满期待地睁开双眼
“什么？”睁开眼睛，此时此刻的柯琛，仍然坐在柏林库达姆大街的傻妞中餐馆靠窗的角落。菜已经上齐了，甚至已经动了筷子。桌上的玻璃杯里是他常喝的气泡水。
柯琛摸摸自己的脸，是还活着没错。
“是做梦吗？”柯琛离开餐桌，走到正在算账的老板娘的面前。
“阿姨，不好意思问一下，刚刚我是睡着了吗。”
“嗯？没有啊，我上菜前你一直在打电话，上菜后就开始吃了。没见你有睡着的样子。”
“奇怪。”柯琛心里一阵犯毛，这样恐惧的预感仍然存在。他又看向墙上的时钟：五点十九分。
“我刚刚也看到了时钟，算上这两分钟的误差，时间刚好对上。不可能！梦里怎么会有时间的概念，更不会如此准确。”
柯琛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无论是别人还是我。”
他打开自己的双肩包，惊奇地发现包里并不是原来的课本，换洗T恤和外管局的证明，而是一包貌似是德国超市买的劣质香烟，一台傻瓜相机，两包涑口水，一本旅游指南，甚至还有一盒刚开封的避孕套。
柯琛一时以为拿错了包，但这确实是自己从高中时开始背的背包。
打开钱包，身份证也确实是自己的。但不一样的是，信用卡卡全都是国内银行颁发，并没有留学生必备的德国储蓄卡。
他从夹层拿出一本学生证。这张贴着他照片的学生证显示他是国内某大专的大三学生。而这个大专的名字他十分熟悉，柯琛第一次高考失利时差点就报了这所学校，不过当时，他还是心一横去复读了。
“这是，平行世界的我吗。”柯琛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来。
柯琛的心里逐渐收紧，但又很快放松下来。他感到一种奇妙的使命感降临下来。
他分不清现在的境遇到底是应该出现在喜剧片还是动作片里。
但那种想成为英雄的幼稚愿望又慢慢占据了柯琛的潜意识。
他拿出手机，手机壳十分花哨，与他原本低调的手机壳完全相反。这进一步坚定了柯琛的怀疑。打开手机，输入密码，顺利解锁。
打开微信，柯琛忍不住骂了出来。微信上竟然同时与四个女孩暧昧聊天。“我的女生缘竟然能这么好么。”柯琛恨恨地想发泄。
“那个叫梁怡的女孩好像是我现在的女友。”柯琛浏览了一遍和那个女孩的聊天记录。
“我和她是一起来欧洲旅游的啊。”
“竟然吵架了？”柯琛看了时间，是今天中午的事。梁怡说柯琛太废物，连一个小小的圣诞首饰都不肯给她买，吵了几句以后，就在勃兰登堡门不远处分开了。
“这么小的事啊，也真是小气。”
柯琛不禁纳闷，自己和女生相处一向大方，而这样一个葛朗台能讨到女生欢心。
“等等，机票和宾馆都是梁怡出的钱，那我也太混账了。”
柯琛锤了锤桌子，他不能忍受自己是这样一个吃软饭的家伙。
“你看到新闻了吗，十五分钟前有一辆校车出了事故，撞进了一家阿迪超市，幸好车上没学生，不过听说还是有几个路人受伤了。”
“不知道有没有死人呢，这也太奇怪了，校车司机也会醉驾吗。”
邻桌的两个中国大妈的聊着新发生的新闻，引起了柯琛的注意。
“校车么，刚刚那件事也是校车，不过我没注意有没有学生在上面。”柯琛反而放了心，看样子在这个时间点，“校车撞人”的事件已经发生，甚至是提前发生了。
“还是不能停留在这里太久，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乱子。”
柯琛清点了身上的物什。一台手机，一个只有一半电的充电宝，四张银行卡，一件T恤，一双袜子，一本护照，75欧元的现金。
当他走出餐厅时，天色已经全黑。当务之急是找一家银行，取出现金备用。
他并不准备先去联系梁怡。
独行侠的习惯让他决定，在完全摸清现在情况之前，不联系任何人。
德国的ATM机显示不了银行卡的余额，但当柯琛插入自己的国内银行卡，选择最大取款数时，ATM机毫不迟疑地吐出了2000欧元。
“我还挺有钱的。”柯琛对于这个“自己”越发的愤慨。
“这混蛋居然对女朋友这么吝啬。吃软饭，吝啬，还劈腿。”想到这里，他更不想去联系梁怡。
走出银行时，街上已经安静了许多。晚上八点，除了餐馆和酒吧，多数商店已经关门。
纵使在柏林，夜生活也是如此的乏味。柯琛冷静的头脑也理解不了现在难以置信的事实。
机票都在那个梁怡的身上，该现在买张机票回国吗。
回国做什么，去那个从未去过的学校上学吗。
这多像一场噩梦，不过，哪里才是现实呢。原来的我好像被校车撞得不成人样，现在的我，一切又是那么的陌生。
柯琛并不喜欢喝酒，但仍然在莱比锡广场的酒吧里坐了很久。
“先回国弄清楚情况吧。到机场就给那个梁怡发条信息，不管怎样在德国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大杯黑啤下肚，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柯琛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会在酒吧待了这么久。
平安夜，似乎有不少德国人想在酒吧狂欢上一晚上。屋里熙熙攘攘，他甚至纠结于自己是否该感到害怕。人多，就算有人想杀他也很难下手，但是这么多人，也很难保证哪个会是突然对他发难的杀手。
“出去透透气吧。”
走出酒吧时，柯琛还是跨上了背包。深深的不安让他做好了随时逃亡的准备。
“武器，我需要武器。现在没有人能够信任，那我必须要有趁手的家伙。”
柯琛感觉自己很不自然，他现在不仅仅只希望逃亡，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头涌出。
没有反制的能力，终究只能死在无穷无尽的追杀当中。
匕首和枪支具体意象猛然出现在柯琛眼前。
“怎么会，我从没摸过枪支，为什么现在我连枪支的结构和型号如此熟悉。”
“反正也不是坏事，那么，我能从哪里搞到枪呢……”
十一点，已经没有旅馆可以办理入住。柯琛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之前取款的银行门口。银行地正门早已关闭，只有自动取款的ATM机还亮着。
ATM机下，卷缩着一个乞丐。看样子是个中年人，白人常有的大胡子模糊了他的年龄。除了一地脏兮兮的被子以外，他的身上还铺着几层纸板。枕头也是由软纸板垫出来的，头上再戴着一顶棉帽，似乎已经入睡了。
“可怜人。不过，现在的我也强不到哪去。”
柯琛远远地路过。当他快走到完全背对着乞丐的方向时，一阵寒意直冲他的脊髓。心脏猛的一颤。
只听到身后哗的一声，乞丐掀开被子。当柯琛转过头来回望时，那个乞丐已经完全站了起来。
乞丐似乎在那个巨大的行李提包里摸索着什么。
乞丐的手从包里拿出时，一阵银光闪烁。
刀！柯琛立即明白了乞丐的意图。不管乞丐现在是不是真想杀了他，逃走总是最安全的。
柯琛撒开步子，并不管顾后方，以最大的力量冲了出去。幸好之前酒喝得不多，晚饭也消化了一半，现在的他只感到精力充沛，跑过一个拐角后就开始保持匀速，背包在身后甩得啪啪响。
过了两个拐角，柯琛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居民区。前方的道路上没有人影，大声呼救也没有任何效果。
但背后仍然有不停的脚步声。柯琛的心里更加慌乱。脚步频率极高而且并不规律，难道，不止一个人？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汗，在柏林寒冷的夜晚泛起白气。
“他妈的，流浪汉吃得比我还好？跑这么久还不累的？”
背后的脚步声越发的密集，追杀他的人似乎有了三个甚至是四个。拉动保险拴的声音让柯琛的心脏拧在了一起。
前方是路口！柯琛一个跨步迈过了绿化，从路中央直线冲往了拐口。
“砰！”第一颗子弹射在了一米高的绿化上。他们好像并不准备直接杀死柯琛。
拐过路口，街道旁是一辆老旧的奔驰c230。当他跑到距离车尾不到一米时，车门打开了。
“不想死就快上来。”女孩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柯琛毫不犹豫，窜上了汽车。
车门还没完全拉上，汽车就立刻冲了出去。追杀者似乎并没有尝试射击逼停。汽车顺利地开到了主道上。
“谢谢。”柯琛把背包放到自己胸前，转头确认了几次没有人追杀以后，这才开始注意开车的女孩。
“你成功的破坏了我的圣诞节。”女孩完全是亚洲人面貌，并且柯琛基本也能确定，她是国人。不过她的头发完全染成了暗红色，再扎成马尾。令柯琛惊喜的是，虽然看不出化妆品的油光，但是女孩的五官清清爽爽，加上脸小，可以说是十分美丽了。
这么好看的女孩救了我！柯琛暗叫。这简直是三流日本动漫才会有的媚宅剧情。
“你是柯琛吧？初次见面。我叫于子涵，你可以叫我Ida，或者是Ida于。”女孩的语气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貌似不太瞧得起柯琛。
“伊达？哈哈，神圣的伊达女士，这个名字是长辈帮你起的吧。”柯琛也并不急着问清楚情况，除了用自己的知识储备打趣以外，他仍然时刻注意着保护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伊达在古德语是神圣的意思，难道你不是学机电的吗。算了，可能现在的你确实有点不一样。我是炼金之星的联络员，炼金之星，你听说过吗。”
炼金之星！那个诡异的短信再次浮现在柯琛眼前。“如果那个短信真的是炼金之星发送的话，那么从第一段文字可知，他们确实是想救我的。”
但是第二段，那段拉丁文字，他早已忘记去查询它的意思了。既然刚刚救了他一命，柯琛决心赌一把，他要相信这个女孩。
“是，听说过，不过不久。就在今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挺无厘头的，署名就是炼金之星。”
“短信，怎么会有短信，短信上说了什么？”
“它让我赶紧离开我当时所在的餐馆，叫我不要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我照做了，但是来不及了，然后……”
“然后什么？快说啊。”
“然后，就有一辆开得很快的校车，冲进了餐厅，差点把我撞死。我被撞得几乎晕死过去。讲道理，我是真以为我死了。来到一个好像天堂一样的地方。但醒来时，我竟然还坐在那家餐厅里。可是，我的身份，我的经历，全变了。和我原来一样的，只有我的长相，和我的名字。”
“但你没死，还能在大冷天里跑接近两公里。”
“是啊，不然我现在怎么还能和你说话。我留在餐厅里，把之前的我点的菜都吃完了。可别说，这人点菜把这家的雷全踩了。”
伊达猛地一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望向柯琛，神情比刚上车时见到的严肃多了。
“傻妞餐馆对吗，然后你去德意志银行取了现金，还在莱比锡大街鬼混了好久。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嗯，可以。”
“第一，你虽然是柯琛，那你是不是高考480分，在金省职业技术学院机电系上大三，同时和超过三个女生暧昧的柯琛？”
“不是，我学的是日耳曼文学，刚刚才在波恩大学交换了一年。并且，我活了20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柯琛毫不犹豫地用德语回答，来证明他的话的真实。
女孩沉默了一下，显然，柯琛熟练的德语发音让伊达不得不相信，这是学习德语超过两年的结果。
伊达摩挲着自己的刘海，眼睛望向窗外。
“那么，你能否接受，你已经不在你到今天为止生活的世界了。”
第二章. ...
“平行世界对吗，我想到了。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柯琛摇开车窗，清新却又冰寒的空气流入车内，使得脑袋一激灵。“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
“刚刚我说过，我是炼金之星的成员。”
“炼金之星到底是什么？”
炼金，六芒星？柯琛尽量把它想成一个中世纪魔法社团，社员席地而坐，在地上画上法阵和六芒星，口中念念有词。
伊达注视着柯琛，似乎在狠狠地打量着柯琛的内心。
“一个民间的组织。”
“研究黑魔法的？”
“白痴！你乱说什么。炼金之星的成员来自全世界。全世界的天才青少年。
你能想到的所有顶尖理工大学乃至部分文科大学，都有我们的成员。
我们正在对抗一个高层次的存在。这个存在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但这关系到很多东西。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平常的事物，而是整个宇宙。”
柯琛惊讶地反问：“也就是说，有很多不同的宇宙？类似于《恐怖游轮》那种？”
“尽管很多东西还只是理论，但大致上确实是这样。”伊达重新启动了汽车。
“今天我救你，是因为下午三点左右，有一个先驱者，来到了阿姆斯特丹联络处的门口，他当时已经几乎没有生命体征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快去柏林，救下柯琛。然后他就死了，浑身崩裂，像沙块一样，血都来不及流出来，就化为尘埃了。”
“那…为他默哀。”柯琛装模作样地在胸口点了一个十字。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柏林三百多万人，监控也并不是很普及。看来炼金之星有很强的黑客啊。”
“我们原来以为你是留学生，李万谞查遍柏林的社工库也没找到你的名字。但外管局的人似乎欠他人情，帮我们搞到了你的身份。哈哈哈，整个柏林也找不到第二个叫磕碜的中国人了。李万谞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韩国黑客哦，他才16岁，在德国一所文理中学读书。”
“你已经这么信任我了吗，成员的信息都告诉我咯？不怕我是装的吗？”
“你刚刚跑得再慢一点，你的一条腿就没了。这么能装的话，我们也认栽了。”
“那我来猜猜，我在银行取款的时候，监控摄像拍到了我。而在莱比锡大街，是优衣库的监控对吗。”
伊达转头惊喜地看着柯琛，语气柔和了不少：“看来你不是个小白嘛。没错，仅有的几个摄像头很幸运地拍到了你。正好我在波茨坦的朋友家，就开了朋友的车来找你了。至于为什么告诉你这么多信息，很简单，你的身份履历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个喜欢泡妹子的笨蛋，看来恰恰相反呢。”
“话说回来，先驱者指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说过吗？先驱者就是——”
伊达猛地一转车头，柯琛紧抱着背包，如果不是车门挡着，早已飞到路边。
“有车在跟着我们，我想甩掉它，你先坐稳。”
伊达不断地提速，眼睛直视前方。柯琛自觉地转身观察后方的情况。
郊区的路灯稀稀拉拉，一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地跟在后面，隐约能看出是一辆R350。
“和你朋友的车是一个牌子呢。加油啊，你这可是AMG。等等，他们有枪。快趴下！”
伊达和柯琛迅速把头压低。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有五六颗射在了后窗上，后窗毫无疑问地碎了一半。
后窗只能抵挡一次攻势。
“混蛋，之前还只朝腿打，现在只想直接把我弄死么。”
柯琛直起身，望向趴着头开车的伊达。眼神交汇时，伊达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看起来并不十分信任。
伊达单手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了下面的储物箱。
一把棕色的M17手枪。柯琛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握在手中。
“M17么，好货。”面对一把从未见过的枪械，柯琛只感觉如此的熟悉，枪的名称更是脱口而出。
“子弹只有一颗，你能做到吗。”
柯琛也微笑了一下。握枪的手感是如此的熟悉，枪身的结构在柯琛心中越来越详细。
打开车窗，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后面汽车里，一把冲锋枪再一次伸了出来。
柯琛并不急着转身。对面车里有不止两个人，怎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呢。
汽车的结构。柯琛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油箱在哪里呢。
一张汽车的结构图呈现在脑海里。
德系车的油箱一般在驾驶员的对角位置。
“快要来不及了，别浪费子弹啊，混蛋！”
“伊达，快速拉开距离，形成斜角！”
也就是一点几秒的时间，柯琛睁开眼睛，将胳膊伸出窗外，迅速转身，以几乎没有犹豫的速度，扣动了扳机。
M17的大威力子弹击穿了奔驰r350的油箱，车身瞬间被火焰吞噬。
“我刚刚杀人了么。”柯琛惊异于自己刚刚的反应。从没有接触过枪支，没有学过驾驶的柯琛，竟然能如此熟练地使用一把大口径手枪，并寻找到一辆汽车油箱的位置，将其击中。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杀人似乎轻车熟路。
看到陷入沉思的柯琛，伊达微笑一下，继续开车。
到了一家加油站，车停下了。
“加个油，我从下午三点半开始开车，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柯琛点点头。两人下了车。
加满以后，柯琛自觉地掏出现金，支付了油钱。但他们并不急着继续行驶，而是来到加油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雷沃超市，买些路上需要的东西。
“下一站去哪，你那里有安全的地方吗。”
“去瑞士，去苏黎世。”伊达并不顾忌，拿起一罐红牛就咕嘟咕嘟地喝起来。“我在苏黎世上学，联络点也在那里。”
“联邦理工？厉害。”柯琛在超市里寻找看起来能够防身地物品。他拿起一把水果刀，仔细确认了刀身的质量以后，走到柜台结账。
“嗯，我是高能物理学的学生。现在大三。”
“大三？！”柯琛惊奇地打量伊达的身材。“虽然能开车，你现在最多只有17岁吧。”
“没错，我十四岁考上的大学。就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一年。”伊达早已喝完了那瓶红牛，现在拿着一瓶橙汁低头啜饮。
“那，真的是很遗憾了。”柯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伊达抬起头，直视着柯琛，大声地几乎喊了出来：“遗憾？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吗。”
柯琛被伊达吼得愣住，水果刀也从手中滑落。
“算了，回车里再说吧，外面太冷。”伊达把购物袋甩到柯琛手里，向汽车走去。
伊达打开车载收音机，音量拧到最大，德国战车的重金属摇滚吵得柯琛耳朵疼。
但柯琛知道，这是因为伊达要讲一些机密的信息。
“炼金之星，是我父亲他们在1994年创立的组织，是他们最先确定了平行宇宙的存在。”伊达又打开了暖气。
“你的父亲？这样的话，是你父亲让你参加的组织？”
“不是，他们那一代的炼金之星在00年代就不在活跃了。原因有很多，被政府警告，被欧洲原子能机构威胁，经费越来越少……最重要的是，他们做的所有的实验，总会在一个关键数据上有着致命的误差。”
“那这终究也只是理论，没法证明平行宇宙的存在？现在姑且我算是了。”柯琛把玩着刚买到的水果刀，细细地掂量着刀身的质量。
“实验确实到今天都没有成功过。除了我父亲，也没有人完全相信平行宇宙的存在。但是，从三年前的元旦节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2015年1月1日，那天的日期我记得很清楚。第一个先驱者来到了荷兰。他来自于一个平行的宇宙，只存在了30多秒，以最快的速度留下了几句话，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们怎么断定他是从平行宇宙来的？”
“他被这个宇宙所排斥。他的存在是不被这个宇宙的法则允许的，所以当他死亡以后，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仅有的留下的身体组织和衣服布片，也在实验室里众目睽睽下一点一点消失了。”伊达的神色十分凝重。
“他在死前说，平行宇宙中有着恐怖的存在，我们即将遭受极大的灾难，让我们快点准备应对。然后，他就被这个宇宙的存在挤压到时空间隙里去了。”
“也就是说，先驱者的出现，让炼金之星的成员再次活跃起来了？可他们已经四十多岁了吧。”柯琛不禁脑补几个油腻中年大叔，仍然用着“炼金之星这样一个中二的称号。
“这件事虽然被立即封锁，但还是传遍了全球的核心学术圈。因为实在是太爆炸性了，很快成为了大学生之间的都市传说。全世界的天才们都在关注着平行宇宙研究的进展，甚至是参与进来。当年炼金之星的几个还算年轻的成员便重新成立了这个组织。”
“你的父亲……”柯琛对突然起来的复杂信息搞得很晕。
“不，不是他。我的父亲当时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他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的兴奋，而是辞去了他的教职和一切繁琐的职务，并把家里一切财产的细节都告诉了我。”
“我的母亲去世的得很早。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带我移民了香港。在我初中的时候来瑞士教书，也带上了我。”
“在告诉我他的所有财产细节时，我以为，只是因为他觉得我长大了，让我也对家里的情况有所了解。可是，这之后，他就消失了。”
“他似乎安排好了一切。没有欠债，没有合同纠纷，甚至没有人来打扰我。我清点了房产，股票，基金和存款，能让我不用工作，很舒服地生活到老死。”
“但我不能接受这一切！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没有死亡，也没有犯罪，凭什么剥夺我唯一的家人。”
“我以为他去寻找当年的同事和伙伴，去研究未完成的平行宇宙的真相。我问遍了能联系到的任何人，但没有人见但过他。”
柯琛呆呆地看着由于激动脸颊变得通红的伊达，问道：“所以，你为了找到你的父亲，加入了炼金之星？”
“没错，正是今天下午，出现了第二个先驱者。他提到了你，那你必定是与平行宇宙有着紧密联系的核心角色。”
“睡吧，已经凌晨了，我把座椅放矮，明天还要赶路去苏黎世。”
“刚刚我说过，我是炼金之星的成员。”
“炼金之星到底是什么？”
炼金，六芒星？柯琛尽量把它想成一个中世纪魔法社团，社员席地而坐，在地上画上法阵和六芒星，口中念念有词。
伊达注视着柯琛，似乎在狠狠地打量着柯琛的内心。
“一个民间的组织。”
“研究黑魔法的？”
“白痴！你乱说什么。炼金之星的成员来自全世界。全世界的天才青少年。
你能想到的所有顶尖理工大学乃至部分文科大学，都有我们的成员。
我们正在对抗一个高层次的存在。这个存在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但这关系到很多东西。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平常的事物，而是整个宇宙。”
柯琛惊讶地反问：“也就是说，有很多不同的宇宙？类似于《恐怖游轮》那种？”
“尽管很多东西还只是理论，但大致上确实是这样。”伊达重新启动了汽车。
“今天我救你，是因为下午三点左右，有一个先驱者，来到了阿姆斯特丹联络处的门口，他当时已经几乎没有生命体征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快去柏林，救下柯琛。然后他就死了，浑身崩裂，像沙块一样，血都来不及流出来，就化为尘埃了。”
“那…为他默哀。”柯琛装模作样地在胸口点了一个十字。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柏林三百多万人，监控也并不是很普及。看来炼金之星有很强的黑客啊。”
“我们原来以为你是留学生，李万谞查遍柏林的社工库也没找到你的名字。但外管局的人似乎欠他人情，帮我们搞到了你的身份。哈哈哈，整个柏林也找不到第二个叫磕碜的中国人了。李万谞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韩国黑客哦，他才16岁，在德国一所文理中学读书。”
“你已经这么信任我了吗，成员的信息都告诉我咯？不怕我是装的吗？”
“你刚刚跑得再慢一点，你的一条腿就没了。这么能装的话，我们也认栽了。”
“那我来猜猜，我在银行取款的时候，监控摄像拍到了我。而在莱比锡大街，是优衣库的监控对吗。”
伊达转头惊喜地看着柯琛，语气柔和了不少：“看来你不是个小白嘛。没错，仅有的几个摄像头很幸运地拍到了你。正好我在波茨坦的朋友家，就开了朋友的车来找你了。至于为什么告诉你这么多信息，很简单，你的身份履历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个喜欢泡妹子的笨蛋，看来恰恰相反呢。”
“话说回来，先驱者指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说过吗？先驱者就是——”
伊达猛地一转车头，柯琛紧抱着背包，如果不是车门挡着，早已飞到路边。
“有车在跟着我们，我想甩掉它，你先坐稳。”
伊达不断地提速，眼睛直视前方。柯琛自觉地转身观察后方的情况。
郊区的路灯稀稀拉拉，一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地跟在后面，隐约能看出是一辆R350。
“和你朋友的车是一个牌子呢。加油啊，你这可是AMG。等等，他们有枪。快趴下！”
伊达和柯琛迅速把头压低。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有五六颗射在了后窗上，后窗毫无疑问地碎了一半。
后窗只能抵挡一次攻势。
“混蛋，之前还只朝腿打，现在只想直接把我弄死么。”
柯琛直起身，望向趴着头开车的伊达。眼神交汇时，伊达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看起来并不十分信任。
伊达单手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了下面的储物箱。
一把棕色的M17手枪。柯琛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握在手中。
“M17么，好货。”面对一把从未见过的枪械，柯琛只感觉如此的熟悉，枪的名称更是脱口而出。
“子弹只有一颗，你能做到吗。”
柯琛也微笑了一下。握枪的手感是如此的熟悉，枪身的结构在柯琛心中越来越详细。
打开车窗，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后面汽车里，一把冲锋枪再一次伸了出来。
柯琛并不急着转身。对面车里有不止两个人，怎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呢。
汽车的结构。柯琛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油箱在哪里呢。
一张汽车的结构图呈现在脑海里。
德系车的油箱一般在驾驶员的对角位置。
“快要来不及了，别浪费子弹啊，混蛋！”
“伊达，快速拉开距离，形成斜角！”
也就是一点几秒的时间，柯琛睁开眼睛，将胳膊伸出窗外，迅速转身，以几乎没有犹豫的速度，扣动了扳机。
M17的大威力子弹击穿了奔驰r350的油箱，车身瞬间被火焰吞噬。
“我刚刚杀人了么。”柯琛惊异于自己刚刚的反应。从没有接触过枪支，没有学过驾驶的柯琛，竟然能如此熟练地使用一把大口径手枪，并寻找到一辆汽车油箱的位置，将其击中。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杀人似乎轻车熟路。
看到陷入沉思的柯琛，伊达微笑一下，继续开车。
到了一家加油站，车停下了。
“加个油，我从下午三点半开始开车，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柯琛点点头。两人下了车。
加满以后，柯琛自觉地掏出现金，支付了油钱。但他们并不急着继续行驶，而是来到加油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雷沃超市，买些路上需要的东西。
“下一站去哪，你那里有安全的地方吗。”
“去瑞士，去苏黎世。”伊达并不顾忌，拿起一罐红牛就咕嘟咕嘟地喝起来。“我在苏黎世上学，联络点也在那里。”
“联邦理工？厉害。”柯琛在超市里寻找看起来能够防身地物品。他拿起一把水果刀，仔细确认了刀身的质量以后，走到柜台结账。
“嗯，我是高能物理学的学生。现在大三。”
“大三？！”柯琛惊奇地打量伊达的身材。“虽然能开车，你现在最多只有17岁吧。”
“没错，我十四岁考上的大学。就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一年。”伊达早已喝完了那瓶红牛，现在拿着一瓶橙汁低头啜饮。
“那，真的是很遗憾了。”柯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伊达抬起头，直视着柯琛，大声地几乎喊了出来：“遗憾？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吗。”
柯琛被伊达吼得愣住，水果刀也从手中滑落。
“算了，回车里再说吧，外面太冷。”伊达把购物袋甩到柯琛手里，向汽车走去。
伊达打开车载收音机，音量拧到最大，德国战车的重金属摇滚吵得柯琛耳朵疼。
但柯琛知道，这是因为伊达要讲一些机密的信息。
“炼金之星，是我父亲他们在1994年创立的组织，是他们最先确定了平行宇宙的存在。”伊达又打开了暖气。
“你的父亲？这样的话，是你父亲让你参加的组织？”
“不是，他们那一代的炼金之星在00年代就不在活跃了。原因有很多，被政府警告，被欧洲原子能机构威胁，经费越来越少……最重要的是，他们做的所有的实验，总会在一个关键数据上有着致命的误差。”
“那这终究也只是理论，没法证明平行宇宙的存在？现在姑且我算是了。”柯琛把玩着刚买到的水果刀，细细地掂量着刀身的质量。
“实验确实到今天都没有成功过。除了我父亲，也没有人完全相信平行宇宙的存在。但是，从三年前的元旦节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2015年1月1日，那天的日期我记得很清楚。第一个先驱者来到了荷兰。他来自于一个平行的宇宙，只存在了30多秒，以最快的速度留下了几句话，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们怎么断定他是从平行宇宙来的？”
“他被这个宇宙所排斥。他的存在是不被这个宇宙的法则允许的，所以当他死亡以后，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仅有的留下的身体组织和衣服布片，也在实验室里众目睽睽下一点一点消失了。”伊达的神色十分凝重。
“他在死前说，平行宇宙中有着恐怖的存在，我们即将遭受极大的灾难，让我们快点准备应对。然后，他就被这个宇宙的存在挤压到时空间隙里去了。”
“也就是说，先驱者的出现，让炼金之星的成员再次活跃起来了？可他们已经四十多岁了吧。”柯琛不禁脑补几个油腻中年大叔，仍然用着“炼金之星这样一个中二的称号。
“这件事虽然被立即封锁，但还是传遍了全球的核心学术圈。因为实在是太爆炸性了，很快成为了大学生之间的都市传说。全世界的天才们都在关注着平行宇宙研究的进展，甚至是参与进来。当年炼金之星的几个还算年轻的成员便重新成立了这个组织。”
“你的父亲……”柯琛对突然起来的复杂信息搞得很晕。
“不，不是他。我的父亲当时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他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的兴奋，而是辞去了他的教职和一切繁琐的职务，并把家里一切财产的细节都告诉了我。”
“我的母亲去世的得很早。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带我移民了香港。在我初中的时候来瑞士教书，也带上了我。”
“在告诉我他的所有财产细节时，我以为，只是因为他觉得我长大了，让我也对家里的情况有所了解。可是，这之后，他就消失了。”
“他似乎安排好了一切。没有欠债，没有合同纠纷，甚至没有人来打扰我。我清点了房产，股票，基金和存款，能让我不用工作，很舒服地生活到老死。”
“但我不能接受这一切！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没有死亡，也没有犯罪，凭什么剥夺我唯一的家人。”
“我以为他去寻找当年的同事和伙伴，去研究未完成的平行宇宙的真相。我问遍了能联系到的任何人，但没有人见但过他。”
柯琛呆呆地看着由于激动脸颊变得通红的伊达，问道：“所以，你为了找到你的父亲，加入了炼金之星？”
“没错，正是今天下午，出现了第二个先驱者。他提到了你，那你必定是与平行宇宙有着紧密联系的核心角色。”
“睡吧，已经凌晨了，我把座椅放矮，明天还要赶路去苏黎世。”
第三章. ...
又经过一整天行车，伊达和柯琛到达了德国的边境城市卡尔斯鲁厄。
柯琛注意到这个城市会说法语的人不少。
卡尔斯鲁厄曾经在二战后被法军占领。柯琛这下不敢脑补了。他讨厌战争，因为战争会让人失去冷静，做出一切兽性的举动。
战争好恶心。
但世界终究需要一个去拯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成为独行侠吧。
到了晚上，两人找了一家青年旅舍。柯琛很自觉地与伊达分开住。
第三天早上，柯琛在麦当劳买好咖啡和炒蛋培根，带到停在郊区的车里，和伊达一起吃早餐。
“其实我们走远了哦，假如经过斯图加特，至少能快两个小时到苏黎世。”柯琛把炼乳全部倒进了咖啡里。
“卡尔斯鲁厄大学有我们的成员。”伊达把炒蛋和培根塞到煎饼里，狠狠地嚼着。“他会给我带一些子弹。”
“子弹？什么时候？”柯琛惊讶于伊达的人脉竟然如此之广。
“现在。”
伊达打开车窗，一个穿着冲锋衣的高个子年轻人立刻走近，看清楚伊达的脸后，把一个牛皮纸袋放进了车窗。年轻人认真地注视着伊达，用法语对她说：“保护好他。”
我怎么听得懂法语？柯琛并没有显露出他突然能听懂法语的事实，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学过法语，仅有的掌握的法语词汇也是“你好”、“我爱你”。
卡尔斯鲁厄距离法国很近。柯琛猜测这是一个法国人。
“拉菲克是阿尔及利亚人，会说法语，但坚决不去法国。”
伊达打开牛皮纸袋，摸出一大把子弹，再一颗一颗地塞进子弹匣里。把剩下的子弹倒进柯琛的背包里以后，伊达又从里面摸出一把十分小巧的陶鲁斯出产的左轮手枪。
子弹的制式和手枪的型号毫无疑问地出现在柯琛的脑海里。
“巴西货，好眼光。炼金之星还倒卖军火么。M17，陶鲁斯，都不是大路货啊。”柯琛把装满子弹的M17塞进背包的侧袋里。
“欧洲是自由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够的欧元，什么都能搞到。”伊达轻蔑地瞟了柯琛一眼，插上了汽车钥匙。
准备完毕以后，伊达启动了发动机。柯琛奋力地把安全带拴好，却又听到手机传来铃声。
又是一条不知名的短信。
这次，短信的发信人有具体的号码，并且显示是德国O2的手机卡。
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段简单明了又似曾相识的中文文字：快离开汽车，你最多只有5秒时间。
柯琛不得不相信。
他边对着伊达大喊：“快逃出去！！！”手中边解开安全带。伊达也毫不犹豫地冲出汽车。
柯琛手中提着背包，像立定跳远一般跳出去将近两米。重心不稳，屁股朝地，摔在了路中央。
伊达也在路边的草丛滚了几圈。
火光从底盘开始出现，炸弹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汽车掀了起来，紧接着，灼人的火焰将汽车包裹起来，车门和诸多零件都被炸的到处都是。
炸弹的冲击波让刚要站起来的伊达又吹得摔在草地里。
柯琛甩开背包，冲到趴在地上的伊达面前。
飘扬火星燎燃了伊达的几根红发。柯琛把伊达的身子翻过来，看到伊达似乎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只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伊达，于子涵，你没事吧？”
伊达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我后悔了。”
“快动动手脚，看看有没有地方骨折，或者是内伤。”
“没有。”说罢，伊达轻捷地跳起身，站起来。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快走，虽然还没有几个人看见，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伊达把自己的挎包背上，快步向市中心走去。
“把枪准备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这可是你朋友的车，这样就走真的没事吗。”柯琛不禁回望仍然散发着黑烟的车的遗骸。
“警察很少来这里，待会会有拾荒的难民把这破车拆了处理掉。”
“好吧，那下一步怎么走。去市中心的话不是原路返回了么。”
“白痴！你想走路走到瑞士？我可没那个脚力。现在没有办法，去中央火车站坐火车吧。”伊达无可奈何地回答。
当天中午十一点，两人重新回到了卡尔斯鲁厄的市中心。
柯琛来到凯撒街的面包店，准备买两个三明治当作午餐。
“柯琛！你怎么在这里？我发了那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你个渣男！”
一个看起来与柯琛年龄相近的女孩跑到他身旁，毫不避讳地贴着脸对着柯琛大喊。
这似乎比被校车撞、被人拿着冲锋枪扫射更令柯琛震惊。
柯琛手足无措地四处观望，看到周围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们，大概只当作正常的情侣吵架。
柯琛这才镇定下来，仔细地观察了女孩的全貌。
小巧的个头，羊毛卷短发，运动风的上衣和长裤，还有一点婴儿肥。和伊达是几乎相反的风格。
“盯着我干什么，说话呀，你怎么从柏林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女孩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皮包，一只手叉着腰。
柯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是她的男友吗？那么她就是……
“你是…梁怡，对吗。”柯琛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怎么回事，你都要不认识我了吗？前天晚上我就发了那么多微信和你联系，可你一直到现在一条都没有回复。你到底怎么回事！”梁怡气呼呼地大声喊道。
这下，周围的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望向这对情侣。
“柯琛这两天和我在一起。我们来卡尔斯鲁厄找老同学，怎么了？”伊达悠闲地踱着步向两人走来。
“柯琛是我的男朋友！你是谁？”梁怡直接对着伊达咆哮起来。
“不说这个，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卡尔斯鲁厄？你们前天中午才分开。柏林距离卡尔斯鲁厄可不是一段小距离哦。还能很巧合地在这里遇见我们。”伊达仍然微笑地对着梁怡，慢悠悠地反问道。
“呃，这个。”梁怡的声音一下小下去很多。“我的三姑妈家就在卡尔斯鲁厄。我和柯琛分开后就坐火车来了这里。今天早上他们一家开车去了法国梅斯，我才从姑妈家离开。这才遇到柯琛的！”
“那你呢，你是柯琛的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鬼混在一起？我就知道柯琛不老实，同时跟好几个人劈腿……柯琛！亏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看来你不是缺钱，只是还有别的女孩罢了！”梁怡的声音又一次提高起来。
柯琛愣在一旁，感觉自己插不上嘴。这个女孩固然可爱，但是举止之间的风尘气让柯琛并没有多动心。
“我是柯琛的初中同学。我和他有快七年没见了，怎么，不许我们叙叙旧吗。”伊达的脸上一点看不出愤怒的迹象，反而是慢条斯理地撒起谎来。
“叙旧？叙旧需要一路跑到这里来叙旧吗，你们这是要……”
“我们去瑞士。还有好几个老同学都在瑞士，我们准备一起聚一下。”柯琛终于忍不住插进来说了一句。
“坐火车还有很远的距离。亲爱的，要不你先去法兰克福飞回国，我去完瑞士就回国找你。”柯琛自己也很难相信能说出这么渣男的话。
“不行，你们老同学的聚会难道不能带上女朋友吗。我也要去，柯琛，你不许离开我。”梁怡的腮帮气得鼓鼓的，说得很坚决。
柯琛和伊达对视一眼。
也许一路上能从梁怡的嘴里打听到柯琛在这个位面的具体情况。
到了瑞士再甩掉她吧。两人可耻地想到了一块。
“好，我去买票。上次买东西是我太小气了。这次我买ICE高铁的票。”柯琛一路小跑往中央火车站的方向去了。
ICE 71班次的高铁以300公里每小时的惊人速度行进着。柯琛和梁怡坐在同一排上，伊达与他们面对面坐着。刚上车时，梁怡似乎因为过度劳累，靠在柯琛的肩膀上睡着了。柯琛烦躁地翻阅着他和梁怡的聊天记录。
奇怪。
柯琛将聊天记录一直翻到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一刻。
梁怡很有钱。但她从来没有在聊天记录透露过她家庭的任何消息。仅有的也只是“我妈，我爸，我二爷爷，我三舅”一类的模糊信息，具体的职业，或者是家族的情况只字不提。
他们是在一次聚会中认识的，当场加了微信。四天就确认了关系，三周就计划来欧洲旅行。
从聊天记录中可以看出，梁怡对柯琛的态度好得惊人，给他买昂贵的鞋和衣服，柯琛的一些过分的要求都一点不计较。可以说是在倒贴他。
但当时的柯琛竟然连梁怡是金省哪所高校的学生都不知道。即使问到了，梁怡也只会以是个很好的重点大学啦来搪塞过去。
“真是个白痴。”柯琛感到心里堵着什么。
他把梁怡睡着的脑袋用外套垫着，自己跑到卫生间方便。
火车卫生间惊人的抽水幅度把柯琛震得一激灵。
汽车昨晚或是今早被人安置了炸弹。梁怡这两天也待在卡尔斯鲁厄。我还收到了一条救了我的短信。
这肯定不是巧合！
假如梁怡是想救我的那个人，那么她尽可以早早地在早上拦住我，根本不需要等我们进了汽车再提醒。
那么，梁怡她……
柯琛现在绝不会否定最坏的结果。正当他要打开卫生间的门锁时，门从外面被拉开，伊达迅速走了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
两个人几乎完全的贴身地站在卫生间逼仄的空间里。
“梁怡有问题。李万谞刚刚查遍了国内一切的信息系统。除了仅有的几个你已经知道的信息，她的家庭，她的职业，她的档案，甚至连她的年龄，都完全被人为的屏蔽或是抹除了。”
伊达小声并以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一段重要的信息，深呼吸了一口气。
“并且，除了我们的车厢，前后的三节车厢，人全空了。”
柯琛似乎并不是特别惊讶。“我也注意到了，完全是因为原本的我是个十足的白痴，才被骗了这么久。”
伊达把手枪从内袋中掏出，交给柯琛。自己也握上那把袖珍左轮。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武器。拼一把，你的枪法似乎很好。”
“大概吧。”柯琛自己也很难明白上次是如何击中的。
“三，二，一！”
两人一起拉开了门。
门外，是四把手枪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
柯琛注意到这个城市会说法语的人不少。
卡尔斯鲁厄曾经在二战后被法军占领。柯琛这下不敢脑补了。他讨厌战争，因为战争会让人失去冷静，做出一切兽性的举动。
战争好恶心。
但世界终究需要一个去拯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成为独行侠吧。
到了晚上，两人找了一家青年旅舍。柯琛很自觉地与伊达分开住。
第三天早上，柯琛在麦当劳买好咖啡和炒蛋培根，带到停在郊区的车里，和伊达一起吃早餐。
“其实我们走远了哦，假如经过斯图加特，至少能快两个小时到苏黎世。”柯琛把炼乳全部倒进了咖啡里。
“卡尔斯鲁厄大学有我们的成员。”伊达把炒蛋和培根塞到煎饼里，狠狠地嚼着。“他会给我带一些子弹。”
“子弹？什么时候？”柯琛惊讶于伊达的人脉竟然如此之广。
“现在。”
伊达打开车窗，一个穿着冲锋衣的高个子年轻人立刻走近，看清楚伊达的脸后，把一个牛皮纸袋放进了车窗。年轻人认真地注视着伊达，用法语对她说：“保护好他。”
我怎么听得懂法语？柯琛并没有显露出他突然能听懂法语的事实，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学过法语，仅有的掌握的法语词汇也是“你好”、“我爱你”。
卡尔斯鲁厄距离法国很近。柯琛猜测这是一个法国人。
“拉菲克是阿尔及利亚人，会说法语，但坚决不去法国。”
伊达打开牛皮纸袋，摸出一大把子弹，再一颗一颗地塞进子弹匣里。把剩下的子弹倒进柯琛的背包里以后，伊达又从里面摸出一把十分小巧的陶鲁斯出产的左轮手枪。
子弹的制式和手枪的型号毫无疑问地出现在柯琛的脑海里。
“巴西货，好眼光。炼金之星还倒卖军火么。M17，陶鲁斯，都不是大路货啊。”柯琛把装满子弹的M17塞进背包的侧袋里。
“欧洲是自由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够的欧元，什么都能搞到。”伊达轻蔑地瞟了柯琛一眼，插上了汽车钥匙。
准备完毕以后，伊达启动了发动机。柯琛奋力地把安全带拴好，却又听到手机传来铃声。
又是一条不知名的短信。
这次，短信的发信人有具体的号码，并且显示是德国O2的手机卡。
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段简单明了又似曾相识的中文文字：快离开汽车，你最多只有5秒时间。
柯琛不得不相信。
他边对着伊达大喊：“快逃出去！！！”手中边解开安全带。伊达也毫不犹豫地冲出汽车。
柯琛手中提着背包，像立定跳远一般跳出去将近两米。重心不稳，屁股朝地，摔在了路中央。
伊达也在路边的草丛滚了几圈。
火光从底盘开始出现，炸弹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汽车掀了起来，紧接着，灼人的火焰将汽车包裹起来，车门和诸多零件都被炸的到处都是。
炸弹的冲击波让刚要站起来的伊达又吹得摔在草地里。
柯琛甩开背包，冲到趴在地上的伊达面前。
飘扬火星燎燃了伊达的几根红发。柯琛把伊达的身子翻过来，看到伊达似乎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只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伊达，于子涵，你没事吧？”
伊达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我后悔了。”
“快动动手脚，看看有没有地方骨折，或者是内伤。”
“没有。”说罢，伊达轻捷地跳起身，站起来。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快走，虽然还没有几个人看见，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伊达把自己的挎包背上，快步向市中心走去。
“把枪准备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这可是你朋友的车，这样就走真的没事吗。”柯琛不禁回望仍然散发着黑烟的车的遗骸。
“警察很少来这里，待会会有拾荒的难民把这破车拆了处理掉。”
“好吧，那下一步怎么走。去市中心的话不是原路返回了么。”
“白痴！你想走路走到瑞士？我可没那个脚力。现在没有办法，去中央火车站坐火车吧。”伊达无可奈何地回答。
当天中午十一点，两人重新回到了卡尔斯鲁厄的市中心。
柯琛来到凯撒街的面包店，准备买两个三明治当作午餐。
“柯琛！你怎么在这里？我发了那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你个渣男！”
一个看起来与柯琛年龄相近的女孩跑到他身旁，毫不避讳地贴着脸对着柯琛大喊。
这似乎比被校车撞、被人拿着冲锋枪扫射更令柯琛震惊。
柯琛手足无措地四处观望，看到周围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们，大概只当作正常的情侣吵架。
柯琛这才镇定下来，仔细地观察了女孩的全貌。
小巧的个头，羊毛卷短发，运动风的上衣和长裤，还有一点婴儿肥。和伊达是几乎相反的风格。
“盯着我干什么，说话呀，你怎么从柏林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女孩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皮包，一只手叉着腰。
柯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是她的男友吗？那么她就是……
“你是…梁怡，对吗。”柯琛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怎么回事，你都要不认识我了吗？前天晚上我就发了那么多微信和你联系，可你一直到现在一条都没有回复。你到底怎么回事！”梁怡气呼呼地大声喊道。
这下，周围的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望向这对情侣。
“柯琛这两天和我在一起。我们来卡尔斯鲁厄找老同学，怎么了？”伊达悠闲地踱着步向两人走来。
“柯琛是我的男朋友！你是谁？”梁怡直接对着伊达咆哮起来。
“不说这个，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卡尔斯鲁厄？你们前天中午才分开。柏林距离卡尔斯鲁厄可不是一段小距离哦。还能很巧合地在这里遇见我们。”伊达仍然微笑地对着梁怡，慢悠悠地反问道。
“呃，这个。”梁怡的声音一下小下去很多。“我的三姑妈家就在卡尔斯鲁厄。我和柯琛分开后就坐火车来了这里。今天早上他们一家开车去了法国梅斯，我才从姑妈家离开。这才遇到柯琛的！”
“那你呢，你是柯琛的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鬼混在一起？我就知道柯琛不老实，同时跟好几个人劈腿……柯琛！亏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看来你不是缺钱，只是还有别的女孩罢了！”梁怡的声音又一次提高起来。
柯琛愣在一旁，感觉自己插不上嘴。这个女孩固然可爱，但是举止之间的风尘气让柯琛并没有多动心。
“我是柯琛的初中同学。我和他有快七年没见了，怎么，不许我们叙叙旧吗。”伊达的脸上一点看不出愤怒的迹象，反而是慢条斯理地撒起谎来。
“叙旧？叙旧需要一路跑到这里来叙旧吗，你们这是要……”
“我们去瑞士。还有好几个老同学都在瑞士，我们准备一起聚一下。”柯琛终于忍不住插进来说了一句。
“坐火车还有很远的距离。亲爱的，要不你先去法兰克福飞回国，我去完瑞士就回国找你。”柯琛自己也很难相信能说出这么渣男的话。
“不行，你们老同学的聚会难道不能带上女朋友吗。我也要去，柯琛，你不许离开我。”梁怡的腮帮气得鼓鼓的，说得很坚决。
柯琛和伊达对视一眼。
也许一路上能从梁怡的嘴里打听到柯琛在这个位面的具体情况。
到了瑞士再甩掉她吧。两人可耻地想到了一块。
“好，我去买票。上次买东西是我太小气了。这次我买ICE高铁的票。”柯琛一路小跑往中央火车站的方向去了。
ICE 71班次的高铁以300公里每小时的惊人速度行进着。柯琛和梁怡坐在同一排上，伊达与他们面对面坐着。刚上车时，梁怡似乎因为过度劳累，靠在柯琛的肩膀上睡着了。柯琛烦躁地翻阅着他和梁怡的聊天记录。
奇怪。
柯琛将聊天记录一直翻到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一刻。
梁怡很有钱。但她从来没有在聊天记录透露过她家庭的任何消息。仅有的也只是“我妈，我爸，我二爷爷，我三舅”一类的模糊信息，具体的职业，或者是家族的情况只字不提。
他们是在一次聚会中认识的，当场加了微信。四天就确认了关系，三周就计划来欧洲旅行。
从聊天记录中可以看出，梁怡对柯琛的态度好得惊人，给他买昂贵的鞋和衣服，柯琛的一些过分的要求都一点不计较。可以说是在倒贴他。
但当时的柯琛竟然连梁怡是金省哪所高校的学生都不知道。即使问到了，梁怡也只会以是个很好的重点大学啦来搪塞过去。
“真是个白痴。”柯琛感到心里堵着什么。
他把梁怡睡着的脑袋用外套垫着，自己跑到卫生间方便。
火车卫生间惊人的抽水幅度把柯琛震得一激灵。
汽车昨晚或是今早被人安置了炸弹。梁怡这两天也待在卡尔斯鲁厄。我还收到了一条救了我的短信。
这肯定不是巧合！
假如梁怡是想救我的那个人，那么她尽可以早早地在早上拦住我，根本不需要等我们进了汽车再提醒。
那么，梁怡她……
柯琛现在绝不会否定最坏的结果。正当他要打开卫生间的门锁时，门从外面被拉开，伊达迅速走了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
两个人几乎完全的贴身地站在卫生间逼仄的空间里。
“梁怡有问题。李万谞刚刚查遍了国内一切的信息系统。除了仅有的几个你已经知道的信息，她的家庭，她的职业，她的档案，甚至连她的年龄，都完全被人为的屏蔽或是抹除了。”
伊达小声并以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一段重要的信息，深呼吸了一口气。
“并且，除了我们的车厢，前后的三节车厢，人全空了。”
柯琛似乎并不是特别惊讶。“我也注意到了，完全是因为原本的我是个十足的白痴，才被骗了这么久。”
伊达把手枪从内袋中掏出，交给柯琛。自己也握上那把袖珍左轮。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武器。拼一把，你的枪法似乎很好。”
“大概吧。”柯琛自己也很难明白上次是如何击中的。
“三，二，一！”
两人一起拉开了门。
门外，是四把手枪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