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rtexi
2021-01-18T13:32:0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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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阳一个人在屋顶边缘的围墙上，双腿就这样悬在空中晃荡着，黑色的长发被风轻轻撩起，她用漆黑的眸子抬头望向那好像永恒的残败夜空，有些出神。
这是一座32层的高楼，在电梯不可能启动的今天，爬上32层可不算是件轻松的事情。
“你还好吗？”留着清爽短发的凯特就在她身后翻找着背包，头上的猫耳轻轻抖动着“阳，我很担心你。”
“食物不多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嗯”阳点了点头，从墙上跳回屋顶，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向外望去。“不想看看吗？这个城市？”
“不想看。”凯特毫不犹豫的说到，那张像娃娃一样精致的脸庞因为厌恶而有些扭曲。
“下去之后，要到别的城市去了吧。”阳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凯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翻遍了这栋大楼……这是镇子里最后一栋建筑了。”
凯特的意思很明显，想找到物资，就得离开这里。
和对这座城市没有一点好感的凯特不同，阳从小在这里长大，想到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你害怕了吗？阳？”凯特歪着头问到。
“有你在，我怕什么。”阳轻笑一声，面前这个看起来可爱的猫耳女孩，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身体素质。
夜晚的天气有些阴冷，阳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自从某日那一天开始，地球陷入了永恒的黑夜之中，如果不是月亮一直宁静的挂在夜空中，阳甚至还会怀疑地球是否还在银河系里。
“生个火吧。”阳这么说着。
“阳，我们没什么能烧的东西了。”
虽然在楼里还找到过一些木制的座椅之类的，但用打火机的小小火苗点燃它们并不太现实。
沉默了一会，阳把自己背包里的几本书翻了出来，摆在了两人面前。
“烧了？”
“烧了吧。”
阳接过了凯特递来的打火机，点燃了一片书页，火焰的光芒立刻蔓延开来，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温暖。
虽然这温暖持续不了多久。
阳捏着手上最后的一本，想着最后要不要把它丢进去，去试着延迟这温暖哪怕一会。
这本书本来是与众不同的，它是阳的日记，但当最后一支笔也写不出字之后，它也就没有那么特别了。
阳随手翻开一页。
6月15日
阳打破窗户翻到了一间医院里，虽然早在很久以前这家医院就被洗劫过了，但她发现了医院地下还有一片设施。
像是什么研究所。
在那里她发现了大量的食物，虽然都是味道不太妙的流质食物，像是给宠物或者病人吃的营养膏什么的。现在阳就叼着这么一根，在设施里悠闲的走着，直到她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设施里的墙壁都刷的惨白，而一路上收刮过的房间都排成两排，指引着她走到这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外装着意料之外的，厚重的安全门，像是里面关着什么生化实验的猛兽似的——但这扇门完全没锁，有猛兽也该逃出去了吧。
阳想着，顺便腹谤了一下研究人员逃跑时的不负责任。
她伸出手，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截挥舞着的人类手臂。
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许多玻璃柱子，透明的柱子中间灌满了同样透明的液体，如同一根根放大的试管，一截人类的手臂就漂浮在正对门的柱子里，好像在和阳打招呼。
左右望去，除了手臂还有大腿，心脏等等阳认识或不认识的器官与部件，他们就那样漂浮在柱子里，像在静静的注视着这个闯入的无知人类。
真恶心，阳心想，接着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营养膏，向房间深处走去。一路上无数的柱子仿佛在提醒着阳，这个研究所，曾经或者正在进行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禁忌实验，阳大概能猜到实验的内容，疯狂，丑陋，令人厌恶而又心存恐惧——对于这些疯子来说，末日的降临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阳似乎能听到天灾降临时，充斥在研究所里的狂喜。
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阳觉得，答案就在尽头等着自己。
“就是这了吧？”阳走到了房间的尽头，自己面对着的应该就是最后一根柱子，但从门外传来的微弱光芒到了这里几乎已经完全消散了，她甚至看不清就在自己面前的东西。
阳就着微弱的光芒在柱子底下摸索着，指尖碰到了一个开关似的东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她叹了口气，按了下去。
“啪”
一束耀眼的强光从顶上照了下来，让阳一时眯上了眼睛，等到眼睛渐渐适应，她抬头看了过去。
柱子里的是一个与周遭的环境有着割裂感的可爱生物，她的外貌如同年轻的人类女性，她的面庞惊人的精致，像是被捏造出来的人偶，大约165的身高，触及脚底的黑色长发夹杂着一缕银白，刚好能一手掌握的胸部，以及——在它头上一对猫的耳朵。
阳不自觉的张开了嘴，那根营养膏就这样跌落到了地上。
“喂喂，来真的啊。”虽然在动画小说游戏里，这种类型的角色也能算常见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现实中就能普通的出现长着猫耳朵的人类了。
无论是给物理性的给人类移植了猫的耳朵，还是通过基因修改出的新的物种，甚至是其他无法想象的手段或技术，回头看看那些漂浮在玻璃柱中的人类部件，眼前这个可爱女孩的诞生，本身就是对道德与人理的无情践踏。
这就是他们的造物，绝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之上的生命，和制造它的人那深入骨髓的疯狂相比，她与生俱来的可爱外表反而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这是人类用丑恶手段制作出来的美丽生物，如同地狱恶魔用血肉和尸块雕刻出的羽翼天使。
阳盯着那个生物，猜想着她和人类的不同之处，比如那一缕明显不像是烫染的白色头发，精致到让人感觉虚假的五官，还有像美瞳一样的粉色眼睛……
粉色眼睛？！她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悄然睁开了双眼！阳惊得后退了几步——咔哒，她的后背碰撞到了身后的玻璃柱，里面漂浮着的猫爪翻了个个。
……
“只是睁开了眼睛吗？”阳继续观察，发现她再没有动作，而且瞳孔中也没有一丝神采。
“说到底，她还活着吗？”
“试试就知道了。”阳折返回去，再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灭火器。
“3.2.1”
“啪嚓！”
柱子意外的脆弱，随着扔出的灭火器一起破碎，那个生物也跌落了出来。
阳看见，那一地锋利的碎片，没有一片能扎进那看似吹弹可破的肌肤，甚至不能在其上留下哪怕一道白痕。
她不是人类。
阳再一次对自己说到。
她不该存在。
——
阳又把日记向后翻过大半，火堆渐渐冷了下来，夜晚依旧没有过去。
也许永远也不会过去了。
——
10月24日
天气已经转凉。
阳和凯特路过了郊外的一片别墅区。
“感觉里面会有不少食物。”阳熟门熟路捡起一块石头，砸碎落地窗后摸了进去。
然后被人用枪指着退了出来。
“哈，不要生气啊，我这就离开。”阳举着双手，缓缓的后退着。
“砸了窗户还想走？”追出来的一共有三名男性，只有一位手上持有一把手枪，其余两位分别拿着匕首和一截钢管。
“我以为城市里的人都离开了。”阳边回话边后退着，只要离开这间房间，退到街道的黑暗之中，就能靠着凯特的夜视能力轻松的摆脱他们了。
真麻烦啊，但是要保持耐心。
阳想着，一边一步步向后蹭着。忽然感觉背后有微光传来。
啊，糟糕了。
阳心想，她当然知道在背后微微发亮的两个光点是什么。
“什么东西！”追出来三个男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光点心中一惊，其中一个人拿起手电筒照了过去，一位光着身体的少女身影在手电筒的光芒下隐约可见。。
“老大。”左边拿匕首的男人吞了口口水。
“我知道。”拿枪的老大点了点头“先把腿打断再拖回去。”
糟糕！
听到这里的阳立刻奔跑起来，但持枪男子的枪口轻松的跟上了她并不算快的动作，并对着她的大腿发出一声轰响。
“咻”
在子弹出膛的炸响中，阳意外的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是那个猫耳少女！她在一瞬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高速，将阳从子弹的路径中推了开来。
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就交给你了。”
少女点了点头，发着微光的竖瞳盯住了那名持枪男性，男人瞬间寒毛倒竖，一股被掠食动物锁定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下一刻，少女脚尖轻点地面，瞬间冲刺到了持枪男子的面前，二人的距离被拉进到鼻尖近乎触碰的程度，那把手枪此时好像变成了一个滑稽的玩具。
“这个女人怎么回……”
没等他发表完感言，少女抓住他持枪的右手轻轻用力，肌肉和骨骼像是纸片一般被轻易的撕开，分离，少女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撕下了这个男人的左臂。
“咕，咕啊啊啊啊啊——！”持枪的男人捂住右手凄惨的哀嚎起来，但马上，少女的手抓住了他的头颅，将其顺着脖子温柔的拧动了一圈。
他的哀嚎也戛然而止。
“怪……怪物啊！”
“快，快跑！”
目睹持枪男子的死亡后，拿着更加可笑的匕首与钢管的两名男子惨叫着逃走了。
少女回头看着躲在角落里的阳。
“真强啊……”阳感叹着，不愧是被她拿着灭火器整整抡了脑袋两小时才悠悠转醒的类人生物。
怪物，这个形容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有机会，阳不介意杀掉她，但在没有这个能力之前，她同样不介意和怪物一起生活。
“今天继续教你文字？”阳笑眯眯的靠了过去，好像完全不在意喷洒了少女半个身子的尚且温热的血液。
“ha——好。”少女开口说话，连声音也悦耳到有些虚假。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好像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阳思考着，少女的学习能力惊人的强大，对于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语言也掌握得极其快速……有时候阳会不负责任的猜想，是不是那颗脑袋的“原主人”本身就会汉语呢？
当然也只是猜想。
“这样。”阳突发奇想。“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称呼起来也方便。”
“名字？”少女点了点头。
“就叫你凯特吧。”阳说到“嗯，凯特就是英文里猫的意思，因为你长得很像猫咪嘛。”
“我是……猫？”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借此想象从未见到过的，名为“猫”的生物。
“而我呢，我也有名字，我叫阳，是个人类。”阳顿了顿“人类都有名字。”
“我像猫。”凯特在打量了一下自己后，又观察起了同样两手两脚的阳。“那阳也很像猫。”
“人类都很像猫吗？”
“这个嘛。”阳挠了挠头。“我倒是被人说过类似的话。”
“那我是不是也很像人类？”凯特像是好奇的孩子一样追问着。
“或许……”阳刚想说些什么，凯特顺手便拿起撕下的那节断臂往嘴边送去“如果只是外表的话。”
想着所剩无几的食物，阳放弃了打断凯特美餐的机会。
——
“没什么好看的了。”阳揉了揉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已经不太适应这种较长时间的阅读了。
“你说，阳。”凯特轻声问到“在下一个城市，会不会有真正的猫？”
“哦，你还没有见到过猫啊。”阳想着，她甚至连自己脑袋上的两个猫咪耳朵都没法看见。
“明明名字就叫猫，却没有见过猫……阳，你看见过吗？那个叫做太阳的东西？”
“啊……见过呢，猫还是挺喜欢晒太阳的，如果凯特有机会见到太阳的话，应该会喜欢上她吧。”
这是一座32层的高楼，在电梯不可能启动的今天，爬上32层可不算是件轻松的事情。
“你还好吗？”留着清爽短发的凯特就在她身后翻找着背包，头上的猫耳轻轻抖动着“阳，我很担心你。”
“食物不多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嗯”阳点了点头，从墙上跳回屋顶，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向外望去。“不想看看吗？这个城市？”
“不想看。”凯特毫不犹豫的说到，那张像娃娃一样精致的脸庞因为厌恶而有些扭曲。
“下去之后，要到别的城市去了吧。”阳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凯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翻遍了这栋大楼……这是镇子里最后一栋建筑了。”
凯特的意思很明显，想找到物资，就得离开这里。
和对这座城市没有一点好感的凯特不同，阳从小在这里长大，想到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你害怕了吗？阳？”凯特歪着头问到。
“有你在，我怕什么。”阳轻笑一声，面前这个看起来可爱的猫耳女孩，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身体素质。
夜晚的天气有些阴冷，阳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自从某日那一天开始，地球陷入了永恒的黑夜之中，如果不是月亮一直宁静的挂在夜空中，阳甚至还会怀疑地球是否还在银河系里。
“生个火吧。”阳这么说着。
“阳，我们没什么能烧的东西了。”
虽然在楼里还找到过一些木制的座椅之类的，但用打火机的小小火苗点燃它们并不太现实。
沉默了一会，阳把自己背包里的几本书翻了出来，摆在了两人面前。
“烧了？”
“烧了吧。”
阳接过了凯特递来的打火机，点燃了一片书页，火焰的光芒立刻蔓延开来，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温暖。
虽然这温暖持续不了多久。
阳捏着手上最后的一本，想着最后要不要把它丢进去，去试着延迟这温暖哪怕一会。
这本书本来是与众不同的，它是阳的日记，但当最后一支笔也写不出字之后，它也就没有那么特别了。
阳随手翻开一页。
6月15日
阳打破窗户翻到了一间医院里，虽然早在很久以前这家医院就被洗劫过了，但她发现了医院地下还有一片设施。
像是什么研究所。
在那里她发现了大量的食物，虽然都是味道不太妙的流质食物，像是给宠物或者病人吃的营养膏什么的。现在阳就叼着这么一根，在设施里悠闲的走着，直到她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设施里的墙壁都刷的惨白，而一路上收刮过的房间都排成两排，指引着她走到这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外装着意料之外的，厚重的安全门，像是里面关着什么生化实验的猛兽似的——但这扇门完全没锁，有猛兽也该逃出去了吧。
阳想着，顺便腹谤了一下研究人员逃跑时的不负责任。
她伸出手，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截挥舞着的人类手臂。
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许多玻璃柱子，透明的柱子中间灌满了同样透明的液体，如同一根根放大的试管，一截人类的手臂就漂浮在正对门的柱子里，好像在和阳打招呼。
左右望去，除了手臂还有大腿，心脏等等阳认识或不认识的器官与部件，他们就那样漂浮在柱子里，像在静静的注视着这个闯入的无知人类。
真恶心，阳心想，接着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营养膏，向房间深处走去。一路上无数的柱子仿佛在提醒着阳，这个研究所，曾经或者正在进行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禁忌实验，阳大概能猜到实验的内容，疯狂，丑陋，令人厌恶而又心存恐惧——对于这些疯子来说，末日的降临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阳似乎能听到天灾降临时，充斥在研究所里的狂喜。
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阳觉得，答案就在尽头等着自己。
“就是这了吧？”阳走到了房间的尽头，自己面对着的应该就是最后一根柱子，但从门外传来的微弱光芒到了这里几乎已经完全消散了，她甚至看不清就在自己面前的东西。
阳就着微弱的光芒在柱子底下摸索着，指尖碰到了一个开关似的东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她叹了口气，按了下去。
“啪”
一束耀眼的强光从顶上照了下来，让阳一时眯上了眼睛，等到眼睛渐渐适应，她抬头看了过去。
柱子里的是一个与周遭的环境有着割裂感的可爱生物，她的外貌如同年轻的人类女性，她的面庞惊人的精致，像是被捏造出来的人偶，大约165的身高，触及脚底的黑色长发夹杂着一缕银白，刚好能一手掌握的胸部，以及——在它头上一对猫的耳朵。
阳不自觉的张开了嘴，那根营养膏就这样跌落到了地上。
“喂喂，来真的啊。”虽然在动画小说游戏里，这种类型的角色也能算常见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现实中就能普通的出现长着猫耳朵的人类了。
无论是给物理性的给人类移植了猫的耳朵，还是通过基因修改出的新的物种，甚至是其他无法想象的手段或技术，回头看看那些漂浮在玻璃柱中的人类部件，眼前这个可爱女孩的诞生，本身就是对道德与人理的无情践踏。
这就是他们的造物，绝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之上的生命，和制造它的人那深入骨髓的疯狂相比，她与生俱来的可爱外表反而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这是人类用丑恶手段制作出来的美丽生物，如同地狱恶魔用血肉和尸块雕刻出的羽翼天使。
阳盯着那个生物，猜想着她和人类的不同之处，比如那一缕明显不像是烫染的白色头发，精致到让人感觉虚假的五官，还有像美瞳一样的粉色眼睛……
粉色眼睛？！她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悄然睁开了双眼！阳惊得后退了几步——咔哒，她的后背碰撞到了身后的玻璃柱，里面漂浮着的猫爪翻了个个。
……
“只是睁开了眼睛吗？”阳继续观察，发现她再没有动作，而且瞳孔中也没有一丝神采。
“说到底，她还活着吗？”
“试试就知道了。”阳折返回去，再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灭火器。
“3.2.1”
“啪嚓！”
柱子意外的脆弱，随着扔出的灭火器一起破碎，那个生物也跌落了出来。
阳看见，那一地锋利的碎片，没有一片能扎进那看似吹弹可破的肌肤，甚至不能在其上留下哪怕一道白痕。
她不是人类。
阳再一次对自己说到。
她不该存在。
——
阳又把日记向后翻过大半，火堆渐渐冷了下来，夜晚依旧没有过去。
也许永远也不会过去了。
——
10月24日
天气已经转凉。
阳和凯特路过了郊外的一片别墅区。
“感觉里面会有不少食物。”阳熟门熟路捡起一块石头，砸碎落地窗后摸了进去。
然后被人用枪指着退了出来。
“哈，不要生气啊，我这就离开。”阳举着双手，缓缓的后退着。
“砸了窗户还想走？”追出来的一共有三名男性，只有一位手上持有一把手枪，其余两位分别拿着匕首和一截钢管。
“我以为城市里的人都离开了。”阳边回话边后退着，只要离开这间房间，退到街道的黑暗之中，就能靠着凯特的夜视能力轻松的摆脱他们了。
真麻烦啊，但是要保持耐心。
阳想着，一边一步步向后蹭着。忽然感觉背后有微光传来。
啊，糟糕了。
阳心想，她当然知道在背后微微发亮的两个光点是什么。
“什么东西！”追出来三个男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光点心中一惊，其中一个人拿起手电筒照了过去，一位光着身体的少女身影在手电筒的光芒下隐约可见。。
“老大。”左边拿匕首的男人吞了口口水。
“我知道。”拿枪的老大点了点头“先把腿打断再拖回去。”
糟糕！
听到这里的阳立刻奔跑起来，但持枪男子的枪口轻松的跟上了她并不算快的动作，并对着她的大腿发出一声轰响。
“咻”
在子弹出膛的炸响中，阳意外的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是那个猫耳少女！她在一瞬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高速，将阳从子弹的路径中推了开来。
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就交给你了。”
少女点了点头，发着微光的竖瞳盯住了那名持枪男性，男人瞬间寒毛倒竖，一股被掠食动物锁定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下一刻，少女脚尖轻点地面，瞬间冲刺到了持枪男子的面前，二人的距离被拉进到鼻尖近乎触碰的程度，那把手枪此时好像变成了一个滑稽的玩具。
“这个女人怎么回……”
没等他发表完感言，少女抓住他持枪的右手轻轻用力，肌肉和骨骼像是纸片一般被轻易的撕开，分离，少女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撕下了这个男人的左臂。
“咕，咕啊啊啊啊啊——！”持枪的男人捂住右手凄惨的哀嚎起来，但马上，少女的手抓住了他的头颅，将其顺着脖子温柔的拧动了一圈。
他的哀嚎也戛然而止。
“怪……怪物啊！”
“快，快跑！”
目睹持枪男子的死亡后，拿着更加可笑的匕首与钢管的两名男子惨叫着逃走了。
少女回头看着躲在角落里的阳。
“真强啊……”阳感叹着，不愧是被她拿着灭火器整整抡了脑袋两小时才悠悠转醒的类人生物。
怪物，这个形容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有机会，阳不介意杀掉她，但在没有这个能力之前，她同样不介意和怪物一起生活。
“今天继续教你文字？”阳笑眯眯的靠了过去，好像完全不在意喷洒了少女半个身子的尚且温热的血液。
“ha——好。”少女开口说话，连声音也悦耳到有些虚假。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好像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阳思考着，少女的学习能力惊人的强大，对于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语言也掌握得极其快速……有时候阳会不负责任的猜想，是不是那颗脑袋的“原主人”本身就会汉语呢？
当然也只是猜想。
“这样。”阳突发奇想。“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称呼起来也方便。”
“名字？”少女点了点头。
“就叫你凯特吧。”阳说到“嗯，凯特就是英文里猫的意思，因为你长得很像猫咪嘛。”
“我是……猫？”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借此想象从未见到过的，名为“猫”的生物。
“而我呢，我也有名字，我叫阳，是个人类。”阳顿了顿“人类都有名字。”
“我像猫。”凯特在打量了一下自己后，又观察起了同样两手两脚的阳。“那阳也很像猫。”
“人类都很像猫吗？”
“这个嘛。”阳挠了挠头。“我倒是被人说过类似的话。”
“那我是不是也很像人类？”凯特像是好奇的孩子一样追问着。
“或许……”阳刚想说些什么，凯特顺手便拿起撕下的那节断臂往嘴边送去“如果只是外表的话。”
想着所剩无几的食物，阳放弃了打断凯特美餐的机会。
——
“没什么好看的了。”阳揉了揉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已经不太适应这种较长时间的阅读了。
“你说，阳。”凯特轻声问到“在下一个城市，会不会有真正的猫？”
“哦，你还没有见到过猫啊。”阳想着，她甚至连自己脑袋上的两个猫咪耳朵都没法看见。
“明明名字就叫猫，却没有见过猫……阳，你看见过吗？那个叫做太阳的东西？”
“啊……见过呢，猫还是挺喜欢晒太阳的，如果凯特有机会见到太阳的话，应该会喜欢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