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VRX
2021-07-19T11:24:41+00:00
少女坐在桌前，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本书。
这本书被泛黄的羊皮包裹，目测八开大小。书页很厚，但捧起来的重量却异乎寻常的轻。
封面、书脊都没有刻字，是一本无名书。
少女用纸巾将手上冒出的虚汗擦拭了一番后，将书翻开。
书页磨损得很旧，印刷相当随意，像是某人信手制作的。每页有两栏，上面是图案，下面是文字。
页编呈乱序，前一页是44，后一页可能就是666了，少女认为这或许是编者为了增加读者的阅读体验。
文字也体现出编者的恶趣味，明明一开始是吐火罗文，翻过几页后，又变成了迈锡尼文。
少女将书撑开，掏出一枚硬币抛进书里，被砸中的那一页正下方足足有八位数，插画为一个砸在人身上的苹果，笔法凌乱，像是小孩画的。
她将书合上，过了几秒钟后再回溯到刚才的位置。
可书中苹果的图案连同那枚硬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少女不是第一次研读此书，从书中领略的些许知识让她超脱于众人之上。
但是她并不满足于此，所学的知识越多，她越察觉自身的渺小。
她想凭借此书做个全知全能的完人。
虽说书有无穷页，但起始页与末页是固定且能够翻阅的。
这是书告诉她的。
起始页是一片空白，那么末页呢？
会不会是这个星球，这段时间，这片空间智慧的集中体现？
少女认为自己已经汲取到足以翻开末页的知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睛对准那神秘的、未知的终末。
所见之物，是——
孔洞。
密密麻麻的孔洞。
虽说只存在一页，但孔洞似乎脱离了空间的约束，在进行无限的繁衍。
从孔洞中渗出的液体很快将书浸湿，然后滴落到腿上，地上，墙壁，天花板......
最终，书房里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汪洋。
少女对于此间的奇景并不在意，她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那黑黝黝的孔洞当中。
在这狭小的孔洞之中，能窥见真理的全貌吗？
她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用眼睛看向洞的另一侧。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洁白的房间内，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如此问道。
“那个，怎么说呢......”
少女用右手食指揉着眉心，在脑海中还原她所看到的景象。
医生看着少女紧闭双眼的样子，并没有催促，而是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待。
长时间的思考并没有让少女得到满意的答案，她的眉头越发紧锁。
她想不起来了，但这并不是失忆，她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
该死，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妈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少女即将抓狂之际，低沉拖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ᔀᔀ䄀䈀䌀䐀䔀䘀䜀⸀䠀㔀䤀䨀㄀㔀㌀㄀䬀。”
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少女猛地一拍手掌，兴奋地跳了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无法形容，那就用无法理解的言语来表达。
听声音，好像是来自上方。
于是，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其上，有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到少女的动作，它眨了一下。
以此为信号，墙壁上开始出现一只又一只眼睛，不带任何情感，空洞地看着少女。
......
“喂，醒醒！”
感受到身体正在剧烈的晃动，少女睁开了眼。
医生正摇晃着她的肩膀，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原来是梦。
少女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长气。
感觉今天状态很糟糕，少女并不愿在诊所里多作停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准备离开。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站在门口，少女真诚地对医生道谢。
如果没有医生的帮助，她可能还会在噩梦中沉沦许久吧。
“啊，你，是在和我说烁缩硕话吗？”医生佝偻着腰，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一台几近损坏的留声机。
“咚。”
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圆滚滚、骨碌碌的，还带着血。
医生如无其事地弯腰将其拾起，一把糊到脸上。
“医生？”少女心慌地唤着她。
医生一言不发，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少女的面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
少女屏息敛声，心脏跳动十分剧烈。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抬起了头。
映入少女眼中的，是被硬塞到眼眶内挤压变形的眼球。
它似乎还能运作，看到少女后，竟自顾自地跳出眼眶，向她奔来。
呼，少女睁开双眼，喘着粗气，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又是个梦。
她缓缓坐起，或许是长时间趴着血液不通畅的缘故，眼中的景物都在旋转。
所幸，持续时间并不长，待视野恢复正常，她转动眼珠，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墙壁上画满了难以理解的鲜红的符号。
歪歪扭扭，横七竖八，像蜈蚣一样横卧在墙上。
“滴答。”
这是谁画的呢？
“滴答。”
答案不言而喻。
少女看向自己的右手，它正抓着左臂在书上舞动着，断裂处不断地有血珠滴下。
“滴答。”
末页写满了字，全是少女写的。
废。
这代表着什么呢？
她紧盯着这个字，时间一长，竟感到有些陌生。
‘废’这个字，似乎在少女的注视下活过来了。它的线条像触手一样不断地弯曲旋转延伸，逐渐包裹了少女的思想。
...
......
啊。
原来是这样吗？
少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全都理解了，所看到的景象是什么，我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什么。
哈哈。
哈哈哈哈。
眼角的泪珠不知何时流了下来，用舌头轻轻舔舐。
好咸。
不幸，相当不幸，万分不幸，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有资格了解真相的人。
但那又怎样？
少女爆发出决然的气势，眼中的颓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果多做几次尝试，能够让既定的轨迹发生些许的改变，那便是值得的。
不再犹豫，她将末页清空，重新书写起来。
于是日沉月升，斗转星移，一年四季飞速地循环着。
......
“呼。”
少女放下笔，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脸上挂着笑容，她却浑然不知。
那接下来...
仰望天空，星星正在跳舞。
而她，在等待时机。
这本书被泛黄的羊皮包裹，目测八开大小。书页很厚，但捧起来的重量却异乎寻常的轻。
封面、书脊都没有刻字，是一本无名书。
少女用纸巾将手上冒出的虚汗擦拭了一番后，将书翻开。
书页磨损得很旧，印刷相当随意，像是某人信手制作的。每页有两栏，上面是图案，下面是文字。
页编呈乱序，前一页是44，后一页可能就是666了，少女认为这或许是编者为了增加读者的阅读体验。
文字也体现出编者的恶趣味，明明一开始是吐火罗文，翻过几页后，又变成了迈锡尼文。
少女将书撑开，掏出一枚硬币抛进书里，被砸中的那一页正下方足足有八位数，插画为一个砸在人身上的苹果，笔法凌乱，像是小孩画的。
她将书合上，过了几秒钟后再回溯到刚才的位置。
可书中苹果的图案连同那枚硬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少女不是第一次研读此书，从书中领略的些许知识让她超脱于众人之上。
但是她并不满足于此，所学的知识越多，她越察觉自身的渺小。
她想凭借此书做个全知全能的完人。
虽说书有无穷页，但起始页与末页是固定且能够翻阅的。
这是书告诉她的。
起始页是一片空白，那么末页呢？
会不会是这个星球，这段时间，这片空间智慧的集中体现？
少女认为自己已经汲取到足以翻开末页的知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睛对准那神秘的、未知的终末。
所见之物，是——
孔洞。
密密麻麻的孔洞。
虽说只存在一页，但孔洞似乎脱离了空间的约束，在进行无限的繁衍。
从孔洞中渗出的液体很快将书浸湿，然后滴落到腿上，地上，墙壁，天花板......
最终，书房里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汪洋。
少女对于此间的奇景并不在意，她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那黑黝黝的孔洞当中。
在这狭小的孔洞之中，能窥见真理的全貌吗？
她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用眼睛看向洞的另一侧。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洁白的房间内，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如此问道。
“那个，怎么说呢......”
少女用右手食指揉着眉心，在脑海中还原她所看到的景象。
医生看着少女紧闭双眼的样子，并没有催促，而是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待。
长时间的思考并没有让少女得到满意的答案，她的眉头越发紧锁。
她想不起来了，但这并不是失忆，她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
该死，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妈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少女即将抓狂之际，低沉拖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ᔀᔀ䄀䈀䌀䐀䔀䘀䜀⸀䠀㔀䤀䨀㄀㔀㌀㄀䬀。”
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少女猛地一拍手掌，兴奋地跳了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无法形容，那就用无法理解的言语来表达。
听声音，好像是来自上方。
于是，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其上，有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到少女的动作，它眨了一下。
以此为信号，墙壁上开始出现一只又一只眼睛，不带任何情感，空洞地看着少女。
......
“喂，醒醒！”
感受到身体正在剧烈的晃动，少女睁开了眼。
医生正摇晃着她的肩膀，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原来是梦。
少女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长气。
感觉今天状态很糟糕，少女并不愿在诊所里多作停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准备离开。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站在门口，少女真诚地对医生道谢。
如果没有医生的帮助，她可能还会在噩梦中沉沦许久吧。
“啊，你，是在和我说烁缩硕话吗？”医生佝偻着腰，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一台几近损坏的留声机。
“咚。”
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圆滚滚、骨碌碌的，还带着血。
医生如无其事地弯腰将其拾起，一把糊到脸上。
“医生？”少女心慌地唤着她。
医生一言不发，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少女的面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
少女屏息敛声，心脏跳动十分剧烈。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抬起了头。
映入少女眼中的，是被硬塞到眼眶内挤压变形的眼球。
它似乎还能运作，看到少女后，竟自顾自地跳出眼眶，向她奔来。
呼，少女睁开双眼，喘着粗气，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又是个梦。
她缓缓坐起，或许是长时间趴着血液不通畅的缘故，眼中的景物都在旋转。
所幸，持续时间并不长，待视野恢复正常，她转动眼珠，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墙壁上画满了难以理解的鲜红的符号。
歪歪扭扭，横七竖八，像蜈蚣一样横卧在墙上。
“滴答。”
这是谁画的呢？
“滴答。”
答案不言而喻。
少女看向自己的右手，它正抓着左臂在书上舞动着，断裂处不断地有血珠滴下。
“滴答。”
末页写满了字，全是少女写的。
废。
这代表着什么呢？
她紧盯着这个字，时间一长，竟感到有些陌生。
‘废’这个字，似乎在少女的注视下活过来了。它的线条像触手一样不断地弯曲旋转延伸，逐渐包裹了少女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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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原来是这样吗？
少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全都理解了，所看到的景象是什么，我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什么。
哈哈。
哈哈哈哈。
眼角的泪珠不知何时流了下来，用舌头轻轻舔舐。
好咸。
不幸，相当不幸，万分不幸，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有资格了解真相的人。
但那又怎样？
少女爆发出决然的气势，眼中的颓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果多做几次尝试，能够让既定的轨迹发生些许的改变，那便是值得的。
不再犹豫，她将末页清空，重新书写起来。
于是日沉月升，斗转星移，一年四季飞速地循环着。
......
“呼。”
少女放下笔，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脸上挂着笑容，她却浑然不知。
那接下来...
仰望天空，星星正在跳舞。
而她，在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