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写散文就有个怪味……麻烦提个意见

《落》
槐树的落蕊曾否攀附在枝头？是涟漪都惊不起的蜉蝣，暮生而朝死，沉没在街头初冷的浮尘与北风。它吭都不吭一声，本就惨薄的香尽数吊在树梢尖锐的冷漠——我疑心槐，树皮肆意猖狂的纹路也许是鲁本斯亲手所刻画，与《农神吞噬其子》中流淌着暴虐的肌腱如出一辙，树，最安宁又最残酷，为了生存，平静的自己的子嗣作为根系的养料——落蕊，无相无色，无欲无求，除去质量，甚至缺失些许基本的尊严。如同啪啪爆燃的渴火的白蛾，沾满晨曦清冷的微光，从枝头摔落到尘埃中，翘起的花药成为自己苍白的墓碑。


没人会感伤于这一地的零落，尤其是十余年中以扫帚与木桶在青石板上寻觅食物的老头，从未留意过春秋花木的更替，也从不驻足于花店的门口。都只是掉的叶子，他常想。干巴巴地，扫帚嗤嗤地扫过每一处。有情人弃下的玫瑰和受雇的哭丧者遗落的纸花，相濡于污垢，尘土吞咽每一分罗曼蒂克。败落的花蕊默然随之翻飞又砸落到垃圾桶里。无几的幸存者，蜷缩身体抓紧扫帚由麻绳缠成的骨节，这是唯一的落足之处，而槐木杆上的沟壑与皱纹早已嵌满劳苦与麻木，油光发亮，映着日复一日的单调，渗不进分毫的伤春悲秋。


动的槐把静的槐送入颠簸的尘土，静的槐驱使动的槐劳役奔波，仿佛是自噬其尾的蛇，在痛苦的重复中锉平一切的意义。朝阳与街灯交接错谬的片刻，旧日的落蕊飘回树梢。宿醉的人倚着墙，睁开被迷醉所紧锁的双眼，不禁打了个寒颤。旧街，古树，熟识的头痛。太阳尚未升起，无法洞晓的雾却是眼前的唯一。他比雾更迷惘，匍匐着辨识自己究竟在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