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ckMyBomb
2021-02-24T06:08:00+00:00
[quote][/align][/align][/align][/align][/align][/align][/align]
[/quote]
这里没有案件
写在前面- 这不是本格推理，写到最后我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篇侦探小说
- 一时兴起，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和第一人称
- 如果你觉得这篇小说没有逻辑，那它就是没有逻辑
因为我写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逻辑
- 本来是年前开始写的，一直鸽到现在了
- 或许有错字，我甚至没用文档校对
- 如果你看到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单词，那很抱歉，那是代码，你可能是泥潭正版app受害者，请无视掉那些吧，不影响正文
屎黄色论坛真难用
序幕 ...
[align=left]这是一本侦探小说。
我是这本书的主角。
那么我应当是一个侦探。
所以这必须有一个案件。
很棒的推理，我是一个侦探，那么按照刻板的印象，我应当生的高瘦机敏，我应当头戴猎鹿帽，我应当叼着一根烟斗，我应当披着苏格兰呢斗篷，我应当姓夏……算了算了，这也太德不配位了。
就叫我侦探就好。
……
我是这本书的主角。
那么我应当是一个侦探。
所以这必须有一个案件。
很棒的推理，我是一个侦探，那么按照刻板的印象，我应当生的高瘦机敏，我应当头戴猎鹿帽，我应当叼着一根烟斗，我应当披着苏格兰呢斗篷，我应当姓夏……算了算了，这也太德不配位了。
就叫我侦探就好。
……
查案 ...
[align=left]某月，某日，不太重要，海北，旧疏，天气小雨。
天空阴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淅淅沥沥的雾雨甚是朦胧，看上去这就不是个好日子。
实际上也确实不是。
警笛、家属的哭嚎、救护车的鸣音，混杂着一群围观群众的争吵聒噪而刺耳，医生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躺在地上的这人没救了。
警察默默的看了一眼地上那堆模糊的血肉、腐朽的栏杆，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六楼上断了一半的铁栏杆，已经大致明白了案情无非只是意外而已。
旧疏是个三四线的县级市，并不繁华，但也没到贫困县城的地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如这古老的小城一般，既不富裕，但也没窘迫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李家也是如此，祖祖辈辈的生活于此，家里祖辈没什么高官名人，也不至于饿到上街乞讨，李老头是一名煤矿工人，老婆大他三岁，做些种地的买卖，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三四十了，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二儿子和女儿刚成年，小孙子在读三年级，尚还算家庭美满。然而接连不断的几件大事，在这年关将近的喜庆日子里压得李家人喘不过气来。
李老头前几月入院了，尘肺三期，掏空了钱给他洗了肺，但医生说他撑不了一年。至于换肺？把家里的地卖了李家也掏不出那么多钱啊，临近年关，李老头身体每况愈下，但却执拗的搬出了医院，回到了家中。
家里家外，出了好些事，煤矿就因为这事被查出设备不合格，又查出几个尘肺，尘肺新农合不给赔，煤老板被起诉了，但就是拿不到赔偿，他连合同都没有，而煤老板面对起诉就一个字——拖。
对付农民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拖，他能拖得起，别人可拖不起，打官司扯皮能少说能扯个一年半载，工人们这段时间都不找活工作了吗？怕是赔款还不如损失，最后不了了之。
久病床前无孝子，李家的二儿子想带着妹妹出去闯，两个都是成年人了，拦也拦不住，家里唯一的劳力李大壮就因为这事跟弟弟打起来了，弄得头上缝了几针，第二天夜里这对兄妹就卷铺盖跑了，一堆破事堆在一起，弄得李家乌烟瘴气。
原本李家人以为今年好歹一家人能过个年，没想到还没到年夜呢，李老头死了。
小区里守门的大爷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走出门卫室的他便吓得差点犯心梗，颤颤巍巍的吃了一粒救心丸之后便大呼小叫起来，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小区，也不知是谁报的警，反正警察跟医生都来了，李家的人也来了。
人已经死的凉透了，医生看了直摇头。
案已经一眼定性了，警察看了直摇头。
李婆子跪在遗体旁哭号着，李家媳妇也在一旁红了眼，李大壮肃穆的立在一旁，脸上说不出是悲还是什么表情，僵得像个杆子。
年轻的记者姗姗来迟，好容易挤进人堆里，闪光灯闪了两下，被雨水模糊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别拍了，注意死者家属情绪，没什么好拍的。”
警察挥手制止了还想再拍照的记者，记者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的重新振作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警察粗暴制止记者拍摄，案发现场或另有隐情……好嘞，标题有着落了。”
“！你……”
正当现场就要起一场无端的争执之时，一道从容的身影入场。
雾雨之中，稳重的身影沐雨而行，那人生的高瘦机敏，那人头戴猎鹿帽，那人叼着一根烟斗，那人披着苏格兰呢斗篷，但那人不姓福尔摩斯。
“初次见面，我是一名侦探，叫我侦探就好。”我如此的说着，打断了即将吵起来的两位。
“你好侦探，我是一名记者，叫我记者就好。”
警察诧异的说道：“这里没有案件先生，这里只有事件，你不应该来这里。”
“不，正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才说明这里有案件，不是吗？”
“也对。”记者和警察点点头。
“那么我要回去做我的工作了，你请便。”警察招呼着同事，去找家属和目击者，准备做些笔录。
记者则遗憾的看了一眼警察，仿佛可惜他没给自己一拳来搞个大新闻，他也准备回去了。
“别走，我还缺了点东西，我忘了我该有个助手了。”我拦住了想要离去的记者。“你刚好。”
“侦探，我要为什么要帮你，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呢。”
“如果我在这里，那么这里一定会有案件，如果这里有案件，那么这里一定会有新闻。”
“其实我也很闲，尊敬的侦探先生，请问鄙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
我看了看被雨水和行人破坏得差不多的现场：
“查案。”
天空阴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淅淅沥沥的雾雨甚是朦胧，看上去这就不是个好日子。
实际上也确实不是。
警笛、家属的哭嚎、救护车的鸣音，混杂着一群围观群众的争吵聒噪而刺耳，医生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躺在地上的这人没救了。
警察默默的看了一眼地上那堆模糊的血肉、腐朽的栏杆，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六楼上断了一半的铁栏杆，已经大致明白了案情无非只是意外而已。
旧疏是个三四线的县级市，并不繁华，但也没到贫困县城的地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如这古老的小城一般，既不富裕，但也没窘迫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李家也是如此，祖祖辈辈的生活于此，家里祖辈没什么高官名人，也不至于饿到上街乞讨，李老头是一名煤矿工人，老婆大他三岁，做些种地的买卖，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三四十了，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二儿子和女儿刚成年，小孙子在读三年级，尚还算家庭美满。然而接连不断的几件大事，在这年关将近的喜庆日子里压得李家人喘不过气来。
李老头前几月入院了，尘肺三期，掏空了钱给他洗了肺，但医生说他撑不了一年。至于换肺？把家里的地卖了李家也掏不出那么多钱啊，临近年关，李老头身体每况愈下，但却执拗的搬出了医院，回到了家中。
家里家外，出了好些事，煤矿就因为这事被查出设备不合格，又查出几个尘肺，尘肺新农合不给赔，煤老板被起诉了，但就是拿不到赔偿，他连合同都没有，而煤老板面对起诉就一个字——拖。
对付农民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拖，他能拖得起，别人可拖不起，打官司扯皮能少说能扯个一年半载，工人们这段时间都不找活工作了吗？怕是赔款还不如损失，最后不了了之。
久病床前无孝子，李家的二儿子想带着妹妹出去闯，两个都是成年人了，拦也拦不住，家里唯一的劳力李大壮就因为这事跟弟弟打起来了，弄得头上缝了几针，第二天夜里这对兄妹就卷铺盖跑了，一堆破事堆在一起，弄得李家乌烟瘴气。
原本李家人以为今年好歹一家人能过个年，没想到还没到年夜呢，李老头死了。
小区里守门的大爷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走出门卫室的他便吓得差点犯心梗，颤颤巍巍的吃了一粒救心丸之后便大呼小叫起来，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小区，也不知是谁报的警，反正警察跟医生都来了，李家的人也来了。
人已经死的凉透了，医生看了直摇头。
案已经一眼定性了，警察看了直摇头。
李婆子跪在遗体旁哭号着，李家媳妇也在一旁红了眼，李大壮肃穆的立在一旁，脸上说不出是悲还是什么表情，僵得像个杆子。
年轻的记者姗姗来迟，好容易挤进人堆里，闪光灯闪了两下，被雨水模糊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别拍了，注意死者家属情绪，没什么好拍的。”
警察挥手制止了还想再拍照的记者，记者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的重新振作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警察粗暴制止记者拍摄，案发现场或另有隐情……好嘞，标题有着落了。”
“！你……”
正当现场就要起一场无端的争执之时，一道从容的身影入场。
雾雨之中，稳重的身影沐雨而行，那人生的高瘦机敏，那人头戴猎鹿帽，那人叼着一根烟斗，那人披着苏格兰呢斗篷，但那人不姓福尔摩斯。
“初次见面，我是一名侦探，叫我侦探就好。”我如此的说着，打断了即将吵起来的两位。
“你好侦探，我是一名记者，叫我记者就好。”
警察诧异的说道：“这里没有案件先生，这里只有事件，你不应该来这里。”
“不，正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才说明这里有案件，不是吗？”
“也对。”记者和警察点点头。
“那么我要回去做我的工作了，你请便。”警察招呼着同事，去找家属和目击者，准备做些笔录。
记者则遗憾的看了一眼警察，仿佛可惜他没给自己一拳来搞个大新闻，他也准备回去了。
“别走，我还缺了点东西，我忘了我该有个助手了。”我拦住了想要离去的记者。“你刚好。”
“侦探，我要为什么要帮你，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呢。”
“如果我在这里，那么这里一定会有案件，如果这里有案件，那么这里一定会有新闻。”
“其实我也很闲，尊敬的侦探先生，请问鄙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
我看了看被雨水和行人破坏得差不多的现场：
“查案。”
望闻问切 ...
[align=left] 我上前去看了一眼尸体，人死了，死得很透彻。老年人脆弱的身子骨在平地摔一下都能骨折，这从六楼落下，可想而知，铁栏杆扎穿了他的腰部，鲜血混杂着雨水，在这朦胧的雨天里模糊了起来。
“你不检查一下尸体吗？”记者在一旁问道。
我没有上手检查，既没那个器具，也没那个资格，尸体摆在这也不是我能随便乱碰的，李家的媳妇正在跟警方交谈，李婆子联系着张罗后事，尸体很快要被殡仪馆的人运走了，我却不能像广大侦探片里的侦探一样检查尸体，真乃不幸。
“如果你想跟家属打一架的话，可以去试试，就算你是我的助手，我也不保证你今天会不会逝世。”我随口答道。
不过即使不去做这些亵渎死者的事，作为一个侦探的我，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线索。
“这医生讲究望闻问切，侦探也讲究这个嘛，这切诊咱不敢做，大过年的被人揍一顿不好，但上去问问可还好。”
“好家伙，侦探啥时候讲究这个了，切就算了，问，你打算问死人？你真的是侦探吗？我看你像个从义乌来的巫医。”
我不去与记者辩经，而是直接去问。当然，从没听说过四诊给死人做的，切就算了，问是一定要问活人的，我看这家属里面就李家长子最闲，不妨就去问问他。
“你好，我是一名侦探，或许我有些可以帮上你的。”
“你能帮上什么？我爹死了，你能救回来吗？”李大壮含着眼泪反问。
“救不回来的，我不是医生。”
“那你能帮上我什么！”
“但既然我在这里，此事必有隐情，虽生死有命，我不能令任何人起死回生，但天理昭昭，还得世间一个清白，在下还是做得到的。”我只是阐述着我能做到的，绝不夸大一分一毫。
“那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但我会做些调查。”
李大壮对于面前这位侦探模糊的态度有些迷糊了：“可我没钱。”
“我是侦探，干我们这行总得有些报酬，没钱不好办嘛……这样吧，你配合我调查，我就不收你钱了。”
“那你想问些什么呢？”
“不着急。”我指了指他正在忙碌的母亲和妻子，雨幕中的两位女人，看上去狼狈而疲惫。“你不着急去处理后事吗？这也很重要的。”
“着急……我……我居然不伤心。”李大壮梗住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半响他才迷茫的嗫嚅道，“爹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了，尘肺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我也因为请假照顾爸而丢了工作，这一年来我在医院里陪着他，连完整的觉都没几个，现在他死了，我竟然不伤心，反而有些解脱了。”
“啪！”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抽的他耳边嗡嗡直响，抽的他脑中混沌化作清明，他悲怆道：“我不孝……”
见他还想再给自己几巴掌，我上前拦住了他：“去处理后事吧，我要去你家看看。”
我看了看楼上坏掉的栏杆，确认了他家的方位，一边上楼，记者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也好，又有东西能写了。”
“你没资格指摘他。”
他错了吗？他没有错。久病床前无孝子，谁也不能站在任何立场上去批判他的“不孝”，他也曾不遗余力的去照顾自己的父亲，但日复一日的苦难冲刷着他，他为了照顾老人，丢了工作，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主要的收入来源断了，不照顾，老人会受折磨，照顾，一家人都会受折磨，曾经支撑着他的是孝心，后来支撑着他的也只剩下道德而已。
但他终究是做了，尽他最大努力的做了，不遗余力的去做了，直至老人生命的结束。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说到底，还是穷的。
“你不检查一下尸体吗？”记者在一旁问道。
我没有上手检查，既没那个器具，也没那个资格，尸体摆在这也不是我能随便乱碰的，李家的媳妇正在跟警方交谈，李婆子联系着张罗后事，尸体很快要被殡仪馆的人运走了，我却不能像广大侦探片里的侦探一样检查尸体，真乃不幸。
“如果你想跟家属打一架的话，可以去试试，就算你是我的助手，我也不保证你今天会不会逝世。”我随口答道。
不过即使不去做这些亵渎死者的事，作为一个侦探的我，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线索。
“这医生讲究望闻问切，侦探也讲究这个嘛，这切诊咱不敢做，大过年的被人揍一顿不好，但上去问问可还好。”
“好家伙，侦探啥时候讲究这个了，切就算了，问，你打算问死人？你真的是侦探吗？我看你像个从义乌来的巫医。”
我不去与记者辩经，而是直接去问。当然，从没听说过四诊给死人做的，切就算了，问是一定要问活人的，我看这家属里面就李家长子最闲，不妨就去问问他。
“你好，我是一名侦探，或许我有些可以帮上你的。”
“你能帮上什么？我爹死了，你能救回来吗？”李大壮含着眼泪反问。
“救不回来的，我不是医生。”
“那你能帮上我什么！”
“但既然我在这里，此事必有隐情，虽生死有命，我不能令任何人起死回生，但天理昭昭，还得世间一个清白，在下还是做得到的。”我只是阐述着我能做到的，绝不夸大一分一毫。
“那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但我会做些调查。”
李大壮对于面前这位侦探模糊的态度有些迷糊了：“可我没钱。”
“我是侦探，干我们这行总得有些报酬，没钱不好办嘛……这样吧，你配合我调查，我就不收你钱了。”
“那你想问些什么呢？”
“不着急。”我指了指他正在忙碌的母亲和妻子，雨幕中的两位女人，看上去狼狈而疲惫。“你不着急去处理后事吗？这也很重要的。”
“着急……我……我居然不伤心。”李大壮梗住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半响他才迷茫的嗫嚅道，“爹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了，尘肺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我也因为请假照顾爸而丢了工作，这一年来我在医院里陪着他，连完整的觉都没几个，现在他死了，我竟然不伤心，反而有些解脱了。”
“啪！”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抽的他耳边嗡嗡直响，抽的他脑中混沌化作清明，他悲怆道：“我不孝……”
见他还想再给自己几巴掌，我上前拦住了他：“去处理后事吧，我要去你家看看。”
我看了看楼上坏掉的栏杆，确认了他家的方位，一边上楼，记者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也好，又有东西能写了。”
“你没资格指摘他。”
他错了吗？他没有错。久病床前无孝子，谁也不能站在任何立场上去批判他的“不孝”，他也曾不遗余力的去照顾自己的父亲，但日复一日的苦难冲刷着他，他为了照顾老人，丢了工作，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主要的收入来源断了，不照顾，老人会受折磨，照顾，一家人都会受折磨，曾经支撑着他的是孝心，后来支撑着他的也只剩下道德而已。
但他终究是做了，尽他最大努力的做了，不遗余力的去做了，直至老人生命的结束。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说到底，还是穷的。
找寻 ...
[align=left]当然了，既然这本书有写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他还有名字，那我也不能排除李大壮是不是凶手，真相还得调查，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房门甚至没有虚掩，就这么大开着，不难想象之前这一家人听到老人坠楼后是如何的慌乱。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的户型，可能只有六十多平，室内没怎么装修，看上去很是简陋，连大件的电器都没几个，我大体的扫了一眼，然后先去查看作为案发现场的阳台。
阳台很小，旧电线裁成的晾衣绳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件陈旧的衣裳，不过洗得很干净。铁栏杆上有很大一片锈蚀，嵌在墙上的螺丝倒是没生锈，不过也松了几颗，锈蚀的栏杆断了一部分，而螺丝也没起到作用，所以老人才会这么轻易的坠楼。
虽然嘴上啰啰嗦嗦，不过记者也很好的在尽到他的职务——作为我的助手的职务。
他用摄像机把现场的情况全都拍了下来，认真仔细，没有放过一个角落，当然我也不排除他是找素材顺便帮忙拍两张取证，倒也无所谓，这事我就论迹不论心了……
我用手指捻了一下栏杆的断口，从上面搓出了一层渣状铁锈，又掰碎了一块，铁质的栏杆像是塑料一样脆弱。
“好家伙，这栏杆脆得像纸糊的一样。”记者都惊了，“这家的开发商是谁？我嗅到大新闻的气味了。”
“小区很老了，之前没有出过类似的事故吧？”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临近的阳台，两家之间离得很近，我甚至能伸出手来握住邻居阳台的栏杆，用了拽了几下，只有轻微晃动，看起来不算很结实，但也不至于算豆腐渣工程。
总得来说，除非给我一个二十米以上的助跑跑道，否则是不太可能轻松撞断栏杆的。
稍作调查之后，我没多做停留，这里没有多少痕迹，纵使有，也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至少我凭肉眼看不出来的。毕竟这是一个侦探小说嘛，与世隔绝的暴风雪山庄才叫浪漫，有现代刑侦手段就不浪漫了，在得出答案之前既不能通过科学手段进行尸检，也不能通过科学手段调查取证，但凡这里有一个监控也不至于轮到我出马。
要不怎么说侦探讲究望闻问切呢，有科学手段哪轮得到传统推理？
刚走到客厅，我忽然听见一声不大的声响，记者也听见了，那是从另一个卧室传来的声响。
李家人显然都在楼下，那卧室里的是谁？
“我不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听说凶手会回来看看案发现场？”记者压低了声音问道。
“现在还不到四千字，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我们抓到。”
“可这是短篇！”记者反驳道。
记者握着手里的相机有些踌躇，不收起来，万一是凶手那肯定有冲突，设备不便宜；收起来吧，那一手抓捕现场新闻就没有了。
我想到了什么，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刚上小学三四年级，坐在床上，房间很小，硬板床的旁边就是一个小桌，上面堆满了书本，记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女孩正拿着铅笔写写画画，懵懵懂懂，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离世。
记者注意到女孩正在写读书笔记，老师布置的摘抄类笔记，抄一些好词好句，再在反面配上一副画，他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个头疼。
可是，他也注意到，小女孩摘抄的都是自己的课本，家里连一本课外书都没有。
她正在一笔一画的用铅笔涂着本子，黑白二色的简笔画甚为单调，看上去凭空多了一抹忧郁和诡异。
贫困家庭、留守儿童、抑郁症、孤独……这几个词挤满了记者的脑子，他不禁有些关切的问道：“孩子，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色彩，为什么不愿意为你的画上添上一些色彩呢？”
“我没有彩色笔。”
“哦……那没事了。”
我回到了客厅，打量着周围，决定多收集一下有用的信息。
十七寸彩电上摆着一张照片，看上去是往年的春节拍的，一家人站在一起，背景就是小区门口。
站在最后的是李老头和李婆子，两个矮小的老人踩着板凳好让自己不埋没与在高大的子女当中，前面是李大壮和他老婆，李大壮怀里的襁褓中应该就是卧室里的孙女，二儿子和女儿也在一旁。
记者从卧室里出来，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怎么，你们聊得还好？”
“不好，童言无忌，什么家丑都往外说。这家人过得也是真不容易……”记者说了一下前文旁白中的信息，我一一记下。
“那么侦探，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让我们来想一下吧，目前一共出现了几个有名字的人，警察、你、我、李家七口、门卫大爷、煤老板。”我一一数到。
“我就不说你把你我警察也算进去了，连死人和小学生你都不放过吗？”
“请认真些，我请你来是当助手而不是吐槽役的，听我一个个排除。首先不会是我，其次都有可能……”
“能不能先把我和警察为了年底冲业绩而杀人这种小概率事件剔除掉？”
“好吧。”我拗不过记者，“那说说你认为不可能的孩子，我们不能排除是她做的，有可能是过失杀人呢？比如贪玩的孩子拧掉了阳台的螺丝？唔……仔细一想，这种结局没什么冲击力，不适合侦探小说，果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不过冲击力倒是很大……”
一边说着，我们下了楼，在这里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具体的信息还得等李大壮操办完了后事。
我是一个严谨的人，即使我不能排除上述任何一个人的嫌疑，但我至少能判断一下哪一个嫌疑比较大，那不用多说了——自然是至今还没出场的煤老板。
他是一个毫无疑义的反面人物，把他推出去当凶手再适合不过了，连作案动机我都想好了，可能是老李头掌握了他的把柄，也许是发现官司的关键证据，更甚至是单纯的打击报复，都很合适。
房门甚至没有虚掩，就这么大开着，不难想象之前这一家人听到老人坠楼后是如何的慌乱。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的户型，可能只有六十多平，室内没怎么装修，看上去很是简陋，连大件的电器都没几个，我大体的扫了一眼，然后先去查看作为案发现场的阳台。
阳台很小，旧电线裁成的晾衣绳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件陈旧的衣裳，不过洗得很干净。铁栏杆上有很大一片锈蚀，嵌在墙上的螺丝倒是没生锈，不过也松了几颗，锈蚀的栏杆断了一部分，而螺丝也没起到作用，所以老人才会这么轻易的坠楼。
虽然嘴上啰啰嗦嗦，不过记者也很好的在尽到他的职务——作为我的助手的职务。
他用摄像机把现场的情况全都拍了下来，认真仔细，没有放过一个角落，当然我也不排除他是找素材顺便帮忙拍两张取证，倒也无所谓，这事我就论迹不论心了……
我用手指捻了一下栏杆的断口，从上面搓出了一层渣状铁锈，又掰碎了一块，铁质的栏杆像是塑料一样脆弱。
“好家伙，这栏杆脆得像纸糊的一样。”记者都惊了，“这家的开发商是谁？我嗅到大新闻的气味了。”
“小区很老了，之前没有出过类似的事故吧？”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临近的阳台，两家之间离得很近，我甚至能伸出手来握住邻居阳台的栏杆，用了拽了几下，只有轻微晃动，看起来不算很结实，但也不至于算豆腐渣工程。
总得来说，除非给我一个二十米以上的助跑跑道，否则是不太可能轻松撞断栏杆的。
稍作调查之后，我没多做停留，这里没有多少痕迹，纵使有，也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至少我凭肉眼看不出来的。毕竟这是一个侦探小说嘛，与世隔绝的暴风雪山庄才叫浪漫，有现代刑侦手段就不浪漫了，在得出答案之前既不能通过科学手段进行尸检，也不能通过科学手段调查取证，但凡这里有一个监控也不至于轮到我出马。
要不怎么说侦探讲究望闻问切呢，有科学手段哪轮得到传统推理？
刚走到客厅，我忽然听见一声不大的声响，记者也听见了，那是从另一个卧室传来的声响。
李家人显然都在楼下，那卧室里的是谁？
“我不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听说凶手会回来看看案发现场？”记者压低了声音问道。
“现在还不到四千字，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我们抓到。”
“可这是短篇！”记者反驳道。
记者握着手里的相机有些踌躇，不收起来，万一是凶手那肯定有冲突，设备不便宜；收起来吧，那一手抓捕现场新闻就没有了。
我想到了什么，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刚上小学三四年级，坐在床上，房间很小，硬板床的旁边就是一个小桌，上面堆满了书本，记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女孩正拿着铅笔写写画画，懵懵懂懂，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离世。
记者注意到女孩正在写读书笔记，老师布置的摘抄类笔记，抄一些好词好句，再在反面配上一副画，他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个头疼。
可是，他也注意到，小女孩摘抄的都是自己的课本，家里连一本课外书都没有。
她正在一笔一画的用铅笔涂着本子，黑白二色的简笔画甚为单调，看上去凭空多了一抹忧郁和诡异。
贫困家庭、留守儿童、抑郁症、孤独……这几个词挤满了记者的脑子，他不禁有些关切的问道：“孩子，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色彩，为什么不愿意为你的画上添上一些色彩呢？”
“我没有彩色笔。”
“哦……那没事了。”
我回到了客厅，打量着周围，决定多收集一下有用的信息。
十七寸彩电上摆着一张照片，看上去是往年的春节拍的，一家人站在一起，背景就是小区门口。
站在最后的是李老头和李婆子，两个矮小的老人踩着板凳好让自己不埋没与在高大的子女当中，前面是李大壮和他老婆，李大壮怀里的襁褓中应该就是卧室里的孙女，二儿子和女儿也在一旁。
记者从卧室里出来，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怎么，你们聊得还好？”
“不好，童言无忌，什么家丑都往外说。这家人过得也是真不容易……”记者说了一下前文旁白中的信息，我一一记下。
“那么侦探，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让我们来想一下吧，目前一共出现了几个有名字的人，警察、你、我、李家七口、门卫大爷、煤老板。”我一一数到。
“我就不说你把你我警察也算进去了，连死人和小学生你都不放过吗？”
“请认真些，我请你来是当助手而不是吐槽役的，听我一个个排除。首先不会是我，其次都有可能……”
“能不能先把我和警察为了年底冲业绩而杀人这种小概率事件剔除掉？”
“好吧。”我拗不过记者，“那说说你认为不可能的孩子，我们不能排除是她做的，有可能是过失杀人呢？比如贪玩的孩子拧掉了阳台的螺丝？唔……仔细一想，这种结局没什么冲击力，不适合侦探小说，果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不过冲击力倒是很大……”
一边说着，我们下了楼，在这里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具体的信息还得等李大壮操办完了后事。
我是一个严谨的人，即使我不能排除上述任何一个人的嫌疑，但我至少能判断一下哪一个嫌疑比较大，那不用多说了——自然是至今还没出场的煤老板。
他是一个毫无疑义的反面人物，把他推出去当凶手再适合不过了，连作案动机我都想好了，可能是老李头掌握了他的把柄，也许是发现官司的关键证据，更甚至是单纯的打击报复，都很合适。
记者与资本家 ...
[align=left]煤老板的公司很好找，做公交车就能到，记者拿了落在楼下装了三脚架的设备，跟我一起坐公交去了公司。
刚下了车，我们两人就看出不对。
写字楼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前台也空空如也，如今这里人去楼空。
“煤老板没必要因为吃官司就跑路，一定是因为今天早晨李老头坠楼的消息，老板怕受牵连，直接提桶跑路了。”
“那怎么办？回去？”记者懊恼道，提着这一套设备乱逛并不轻快。
“不，说不定还有些线索，分开找。”
我和记者就此分开，我去楼上，他在一楼。
我们把视角换到第三人称，暂且先看记者这边。
“呼呼，跑路也是个不小的新闻，至少回本了，没白干……再添加一些小细节：消防设备不合格、建筑老旧，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好像还占用消防通道来着，通通记上。”
记者不愧是记者啊，三流报社的四流记者写起五流新闻来就是有职业经验，随便记录点什么离奇事就敢往报纸上登，什么离谱写什么，什么吸人眼球写什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添油加醋的就能写成走近科学。
他不是侦探，分析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客观的报道他所记录的事实。对于房间他没做细致的调查，只不过把一些或许有用的东西拍了下来。
巨细无遗，每一个房间记者都挨个去搜索，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正当他想推开面前的门时，门自己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鬼头鬼脑的探了出来，看到记者的那一刻竟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毛贼看见警察了一样。
记者的眼睛放了光，仿佛警察看见毛贼了一样，这表情这神态，这一看就知道，是会走路的新闻素材啊！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记者，来报道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的。”
“我见不得光？我一个正经的资本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资本家色厉内荏的吼道，说出口他又犹豫了，“那个……你在录像吗？”
“没有录像。”
猜也能猜出来了，他就是侦探要找的煤老板，今天早上才事发，看来是提桶跑路还没来得及拿桶。
“你的问题可不小啊，逼死了一个工人，所以才跑路了，对吧？”无需证据、无需道理，只需要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便可以，对方心虚的眼神自会揭露真相，记者深知这一点。
“胡说什么！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资本家想了想反正没有录像，理不直气也壮起来了，“他们几个恶意讨薪罪大恶极，我欠钱那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
“那么，你不否认自己有问题是吗？”
资本家歇斯底里的吼着：“哈，都是资本，谁没问题？大家都有问题，没问题的早饿死了。谁给他们工作？还不是我？我开厂子招人是没风险嘛？成天说要扳倒我，扳倒我了你们怎么吃饭？”
“让我想想，你干的事问题应该有些大了，尘肺是在你的矿场上搞出来的，莫不是防护设施不达标哦？”
见资本家咬牙切齿，却又不反驳，记者一看便知自己说中了：“呦呦呦，朝这个方向查下去，再看看贪污受贿、偷税漏税、扶植关系，看来能有不错的新闻素材呢。”
“哼，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这些我都干了，没错，但没人看到，我就是合法公民！”
“记者怎么可能不做记录呢？没有录像谁说没有录音了？”记者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这里还有你没带走的资料吧，不然你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跑。”
资本家下意识的护了一下身后的罪证，他咬牙切齿：“混蛋！外面没有警察是吧？放我走。”
“没有倒是没有，可放了你，凭什么呢？”
见记者这么问了，资本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在报社里工作，很苦吧？干什么记者，很累吧？我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算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东山再起，跟着我干。”
“很抱歉，侦探！快来，新闻素材在这里！”记者大声的喊着，叫喊在空荡的走廊内久久回荡。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报道了我能得到什么！”资本家气急了，他直接用打火机将桌子上的文件全都点燃了，他摸出一把匕首，图穷匕见，向记者冲来。
“回答你吧，资本家。”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记者抡起三脚架来，金属的架子在半空中荡起呼呼的风声。
……
我从楼上便听到记者的叫喊，到楼下时事情已经解决了，肥头大耳的资本家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只剩喘气，记者心疼的摆弄着折断的三脚架，只是他们的身后燃起了一场火海，火势遏制不住了。
记者的衣服烧的破破烂烂，身上蒙满了烟尘，资本家从头到脚都流着血，两人差点在火海里同归于尽。
“这个公款报销吗？”记者很直接的指着折断的三脚架问道。
“坐公交是你付的钱，所以你认为我这里有公款吗？”
“喂，资本家，能自己站起来走路吗？我拖不动你了，别烧死了。”记者踢了一脚资本家。
“公司……我的公司……”
“别嚎了，这是你咎由自取。”
我和记者将他拖了出去，身后的公司在烈火中化作了灰烬。
我望了望周围，路灯上挂满了红灯笼，颇有过年的气氛：“啊，真可惜，没有你的位置了。”
资本家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公司在熊熊火焰中崩塌：“不管怎么说，证据已经消失了，你拿我没什么办法……”
“你在说什么？”我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罪证已经收集齐了。”
“啊！”资本家一声嚎叫，他对记者怒目而视，“你骗我，你说过没有警察的！”
“他是侦探。”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话留着跟警察说去吧。”
刚下了车，我们两人就看出不对。
写字楼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前台也空空如也，如今这里人去楼空。
“煤老板没必要因为吃官司就跑路，一定是因为今天早晨李老头坠楼的消息，老板怕受牵连，直接提桶跑路了。”
“那怎么办？回去？”记者懊恼道，提着这一套设备乱逛并不轻快。
“不，说不定还有些线索，分开找。”
我和记者就此分开，我去楼上，他在一楼。
我们把视角换到第三人称，暂且先看记者这边。
“呼呼，跑路也是个不小的新闻，至少回本了，没白干……再添加一些小细节：消防设备不合格、建筑老旧，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好像还占用消防通道来着，通通记上。”
记者不愧是记者啊，三流报社的四流记者写起五流新闻来就是有职业经验，随便记录点什么离奇事就敢往报纸上登，什么离谱写什么，什么吸人眼球写什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添油加醋的就能写成走近科学。
他不是侦探，分析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客观的报道他所记录的事实。对于房间他没做细致的调查，只不过把一些或许有用的东西拍了下来。
巨细无遗，每一个房间记者都挨个去搜索，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正当他想推开面前的门时，门自己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鬼头鬼脑的探了出来，看到记者的那一刻竟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毛贼看见警察了一样。
记者的眼睛放了光，仿佛警察看见毛贼了一样，这表情这神态，这一看就知道，是会走路的新闻素材啊！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记者，来报道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的。”
“我见不得光？我一个正经的资本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资本家色厉内荏的吼道，说出口他又犹豫了，“那个……你在录像吗？”
“没有录像。”
猜也能猜出来了，他就是侦探要找的煤老板，今天早上才事发，看来是提桶跑路还没来得及拿桶。
“你的问题可不小啊，逼死了一个工人，所以才跑路了，对吧？”无需证据、无需道理，只需要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便可以，对方心虚的眼神自会揭露真相，记者深知这一点。
“胡说什么！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资本家想了想反正没有录像，理不直气也壮起来了，“他们几个恶意讨薪罪大恶极，我欠钱那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
“那么，你不否认自己有问题是吗？”
资本家歇斯底里的吼着：“哈，都是资本，谁没问题？大家都有问题，没问题的早饿死了。谁给他们工作？还不是我？我开厂子招人是没风险嘛？成天说要扳倒我，扳倒我了你们怎么吃饭？”
“让我想想，你干的事问题应该有些大了，尘肺是在你的矿场上搞出来的，莫不是防护设施不达标哦？”
见资本家咬牙切齿，却又不反驳，记者一看便知自己说中了：“呦呦呦，朝这个方向查下去，再看看贪污受贿、偷税漏税、扶植关系，看来能有不错的新闻素材呢。”
“哼，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这些我都干了，没错，但没人看到，我就是合法公民！”
“记者怎么可能不做记录呢？没有录像谁说没有录音了？”记者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这里还有你没带走的资料吧，不然你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跑。”
资本家下意识的护了一下身后的罪证，他咬牙切齿：“混蛋！外面没有警察是吧？放我走。”
“没有倒是没有，可放了你，凭什么呢？”
见记者这么问了，资本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在报社里工作，很苦吧？干什么记者，很累吧？我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算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东山再起，跟着我干。”
“很抱歉，侦探！快来，新闻素材在这里！”记者大声的喊着，叫喊在空荡的走廊内久久回荡。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报道了我能得到什么！”资本家气急了，他直接用打火机将桌子上的文件全都点燃了，他摸出一把匕首，图穷匕见，向记者冲来。
“回答你吧，资本家。”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记者抡起三脚架来，金属的架子在半空中荡起呼呼的风声。
……
我从楼上便听到记者的叫喊，到楼下时事情已经解决了，肥头大耳的资本家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只剩喘气，记者心疼的摆弄着折断的三脚架，只是他们的身后燃起了一场火海，火势遏制不住了。
记者的衣服烧的破破烂烂，身上蒙满了烟尘，资本家从头到脚都流着血，两人差点在火海里同归于尽。
“这个公款报销吗？”记者很直接的指着折断的三脚架问道。
“坐公交是你付的钱，所以你认为我这里有公款吗？”
“喂，资本家，能自己站起来走路吗？我拖不动你了，别烧死了。”记者踢了一脚资本家。
“公司……我的公司……”
“别嚎了，这是你咎由自取。”
我和记者将他拖了出去，身后的公司在烈火中化作了灰烬。
我望了望周围，路灯上挂满了红灯笼，颇有过年的气氛：“啊，真可惜，没有你的位置了。”
资本家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公司在熊熊火焰中崩塌：“不管怎么说，证据已经消失了，你拿我没什么办法……”
“你在说什么？”我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罪证已经收集齐了。”
“啊！”资本家一声嚎叫，他对记者怒目而视，“你骗我，你说过没有警察的！”
“他是侦探。”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话留着跟警察说去吧。”
落幕 ...
[align=left]资本家被警察带走了，据说罪名是因纵火而引起的危害公共安全罪，不过这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是负责查这个的，记者似乎有些感兴趣，他准备查完这个案子再做跟踪报道。
“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吗？”
“虽说是找到了罪证，但他跟老李头的死没有直接关系。”我摇头。
“那怎么办？”
“回去，时间差不多了，去找家属。”
我们等了一阵，上了公交车。
车上几乎没有人，记者带着那套设备不会妨碍到别人，他又在念叨他的三角架，当然我是没钱给他的，毕竟没人给我工资。
“你不是侦探吗，找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我是侦探，不是巫师，从开头到现在七千字了，可从早晨到现在连四个小时都不到，八点查案，现在甚至还没十二点。不过到这个篇幅，凶手的一切线索都好像断了，确实有些奇怪，这太消磨读者的积极性了，不像一本侦探小说。”
“那就是这个凶手一定极端聪明了？”
“那不一定，大家的智商都是取决于某个人的上限的，那个上限其实很低很低。”
我和记者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对话，消磨着时间，终于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跟我们一块下车的还有两个青年，一男一女，手里提着鸡鸭，看起来是回老家过年的。
“真好啊，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街上仿佛只有咱们两个在加班。”记者嘟囔道。
“你要记住，即便是年夜，警察和医生也还是在熬夜加班的。”
我们的路线和那两个年轻人意外的重合，我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你觉得那两个人是不是很熟悉？”
记者也多看了两眼：“你熟人吗？”
“不，我记起来了，他们是李家的兄妹，和照片上相比，变化真大。”
曾经青涩的两人，不到一年，被社会淘洗得失去了棱角，年轻气盛不复，全都化作了沉稳。
我没有对两人说什么，有些事不适合外人来开口，穿过楼宇之间，我们敲响了李家的门，在我们身后的李家兄妹颇为诧异：“啊，请问你们是？”
“侦探。”
“专业的一流记者。”
李大壮为我们开了门，看来他父亲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请进，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些粗茶——”
“哗啦——”
茶水撒了一地，陈旧的茶碗也在地上摔个稀碎。
“爹、娘、大哥，我回来看你们了。”
李老二和妹妹提着鸡鸭鱼肉，带着满面笑容想要进家门。
“你们哪来的脸回来！”李大壮气的直跺脚，连茶碗碎片扎破脚底也浑然不觉。
屋里传来李婆子弱弱的一声喊：“小儿，让他们进来吧。”
李大壮咬牙，手握住门把手半天，最终还是没把防盗门关上，半天从嘴里恶狠狠的挤出来一个字：“进！”
一家人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我和记者权当没看见，就这么跟了进来。
李婆子颤颤巍巍的从卧室出来，我们才没见一上午，却好似又老了十年。
眼见中午了，李老二也带了几样熟食，一家人在午饭中交流了来龙去脉，吃着吃着，一家人谁也没有食欲了，便宜了我和记者。
“咱没想到……要是我能早回来一点……”李老二红了眼，女儿把头埋得低低的，眼泪不住的往下直掉。
李老二带着妹妹出去，是为了给李老头治尘肺，他自己联系了出国劳务公司，在国外打了一年的工，过年才有这几天假，虽然挣的钱远不够换肺的，但至少够保守治疗的，靠着多撑几年，慢慢的攒起来，还有希望。出国劳务并不轻松，都是些繁重劳累的工作，他们只靠着一个信念撑了下来，可是现在他们信念没了。
“唉……你们也不容易，这年头谁容易啊？”李大壮叹了口气，“明天跟我回老家吧，爹之前就跟我说，他死了就把骨灰撒在老家村口的树下，说是想老家。”
“可我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他心疼钱，骨灰盒花钱、墓地也花钱，但从这里坐到老家的车只花三块钱。”
李大壮这会也冷静下来了，脚上的伤也觉出疼来了，他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双氧水来涂上。
“家里药品还挺齐全的？”我随口提了句。
“之前跟老二打架，医生开的……”大人就是大人，说起家丑来比孩子扭捏多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李大壮去开了门，是门卫大爷领着警察来深入了解情况的。
“你们也在啊，侦探，有调查出什么来吗？”
“正好。”我拍拍手，“大家都在这里，正好我说一说这个案子的结论。”
“什么！你什么时候破的案！”记者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震惊，“你从哪里拿到的线索？是之前在公司二层找到的资料吗？”
“怎么可能？我所掌握的推理线索应该永远是与观众一致的。”
我舒展了一下斗篷，摆正了自己的猎鹿帽，故作深沉的一屁股埋在沙发里，然后点燃了手中的烟斗……好吧，旁边还有小孩子呢，我仓促的吞了一口，然后赶紧把烟斗熄灭。
“接下来由我来揭秘真相，赌上我爷爷的名义，真相只有一个！”
“别盗用别人的台词啊！还是一次两个！”
我无视了记者：“我们都知道，老人是坠楼而死的吧？而这个家很小，当时家里除了死者只有三人，你们三人能互相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吧？同时，家里也不存在别人。”
李婆子和夫妻二人点了点头，当时大家都在客厅。
“那么，凶手一定是使用了某种远程谋杀的手段。”
“我得提醒你一下，死者身上没有枪伤，也不是毒杀，你之前也说过你和读者信息对等。”警官打断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说，这是一起伪装成事故的案件，凶手提前弄断了栏杆，李老头才会坠亡。”
“可我们不是检查过了吗？那确实是铁锈。”记者不解。
“伪装成事故的最佳办法，不是用钳子剪断栏杆，那样痕迹未免太明显，锈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邻居家的栏杆完好无损，可这家的栏杆却锈迹斑斑，连螺丝都松了。”
“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阳台漏水，垫圈处有缝隙的螺丝是最容易积水的，可螺丝是没有生锈的，它被直接拧松了，而栏杆却锈得像是饼干做的，真是奇怪啊。”
“我这就去联系人做痕迹检验！”警察蹭的站了起来。
“不必了，这太不浪漫了。何况这雨下了几天了，真查起来怕是会很头疼的，我已经知道凶手用的是什么化学品了。”
“啊，双氧水！双氧水是低浓度过氧化氢！”记者叫了出来。
我欣慰的点点头：“虽然跟着我不久，但你也变聪明了。”
“从开头到现在，唯一出现的化学品只有双氧水。”
“……”
“可是……可是，你的意思是我干的？”李大壮指着自己问道。“绝不可能是我！”
“别急着跳啊，谁说是你了？家里谁都能碰双氧水。”我故作玄虚的没有直说凶手，“现在我们从动机来分析一下吧，谁有动机呢。”
“李老头病了，钱只出不进，顶梁柱工作丢了，儿子女儿因为这事跑了，煤老板一直拖着工钱，家里连大件家具都没几个，七个人挤在六十平的房间里，孙女画画都只能用铅笔，这一切是因为谁呢？”
“因为……因为我爹？……不，是因为我，要是我能努力赚钱……”李大壮喃喃。
“不，是因为资本家。”我话锋一转，“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那么，关键性的线索来了，又有谁最恨死者呢？恨之入骨呢？”
“我。”李大壮悲哀道。
“不！”
“那是谁？你知道的，我不想他走，又恨透了他。”
“是·他·自·己！”
我大声的宣判道。
“尘肺拖累了这个家庭，最恨他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他每日每夜都仇视着自己，恨不得早一步迈入棺材，这不是意外事件，而是自杀案件。”
“老人只知道能用来消毒，这东西保质期不长，老人怕搁置着不用浪费了，在某日用它清洗过金属器具后才知道它的腐蚀性，一个简单但可行的计划在他心里成型——用这个东西，锈断栏杆，伪装成意外，天衣无缝的计划。”
“但他不知道双氧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于是便日复一日的实验，每天浇在栏杆上一点，每天将螺丝拧松一点，每天靠在栏杆上歇一会，终于有一天，栏杆断了。”
“这是绝对的完美犯罪，没有任何人能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或自杀。”
“动机呢？仅仅是猜测抑郁吗？”警察问道。
“不止，恐怕还骗保了，而且物业也得赔钱。但不说这些，只是‘让儿子放弃给他后续治疗，同时免受折磨’，足够了。”
“毕竟这里没有安乐死啊。”
“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吗？”
“虽说是找到了罪证，但他跟老李头的死没有直接关系。”我摇头。
“那怎么办？”
“回去，时间差不多了，去找家属。”
我们等了一阵，上了公交车。
车上几乎没有人，记者带着那套设备不会妨碍到别人，他又在念叨他的三角架，当然我是没钱给他的，毕竟没人给我工资。
“你不是侦探吗，找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我是侦探，不是巫师，从开头到现在七千字了，可从早晨到现在连四个小时都不到，八点查案，现在甚至还没十二点。不过到这个篇幅，凶手的一切线索都好像断了，确实有些奇怪，这太消磨读者的积极性了，不像一本侦探小说。”
“那就是这个凶手一定极端聪明了？”
“那不一定，大家的智商都是取决于某个人的上限的，那个上限其实很低很低。”
我和记者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对话，消磨着时间，终于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跟我们一块下车的还有两个青年，一男一女，手里提着鸡鸭，看起来是回老家过年的。
“真好啊，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街上仿佛只有咱们两个在加班。”记者嘟囔道。
“你要记住，即便是年夜，警察和医生也还是在熬夜加班的。”
我们的路线和那两个年轻人意外的重合，我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你觉得那两个人是不是很熟悉？”
记者也多看了两眼：“你熟人吗？”
“不，我记起来了，他们是李家的兄妹，和照片上相比，变化真大。”
曾经青涩的两人，不到一年，被社会淘洗得失去了棱角，年轻气盛不复，全都化作了沉稳。
我没有对两人说什么，有些事不适合外人来开口，穿过楼宇之间，我们敲响了李家的门，在我们身后的李家兄妹颇为诧异：“啊，请问你们是？”
“侦探。”
“专业的一流记者。”
李大壮为我们开了门，看来他父亲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请进，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些粗茶——”
“哗啦——”
茶水撒了一地，陈旧的茶碗也在地上摔个稀碎。
“爹、娘、大哥，我回来看你们了。”
李老二和妹妹提着鸡鸭鱼肉，带着满面笑容想要进家门。
“你们哪来的脸回来！”李大壮气的直跺脚，连茶碗碎片扎破脚底也浑然不觉。
屋里传来李婆子弱弱的一声喊：“小儿，让他们进来吧。”
李大壮咬牙，手握住门把手半天，最终还是没把防盗门关上，半天从嘴里恶狠狠的挤出来一个字：“进！”
一家人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我和记者权当没看见，就这么跟了进来。
李婆子颤颤巍巍的从卧室出来，我们才没见一上午，却好似又老了十年。
眼见中午了，李老二也带了几样熟食，一家人在午饭中交流了来龙去脉，吃着吃着，一家人谁也没有食欲了，便宜了我和记者。
“咱没想到……要是我能早回来一点……”李老二红了眼，女儿把头埋得低低的，眼泪不住的往下直掉。
李老二带着妹妹出去，是为了给李老头治尘肺，他自己联系了出国劳务公司，在国外打了一年的工，过年才有这几天假，虽然挣的钱远不够换肺的，但至少够保守治疗的，靠着多撑几年，慢慢的攒起来，还有希望。出国劳务并不轻松，都是些繁重劳累的工作，他们只靠着一个信念撑了下来，可是现在他们信念没了。
“唉……你们也不容易，这年头谁容易啊？”李大壮叹了口气，“明天跟我回老家吧，爹之前就跟我说，他死了就把骨灰撒在老家村口的树下，说是想老家。”
“可我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他心疼钱，骨灰盒花钱、墓地也花钱，但从这里坐到老家的车只花三块钱。”
李大壮这会也冷静下来了，脚上的伤也觉出疼来了，他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双氧水来涂上。
“家里药品还挺齐全的？”我随口提了句。
“之前跟老二打架，医生开的……”大人就是大人，说起家丑来比孩子扭捏多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李大壮去开了门，是门卫大爷领着警察来深入了解情况的。
“你们也在啊，侦探，有调查出什么来吗？”
“正好。”我拍拍手，“大家都在这里，正好我说一说这个案子的结论。”
“什么！你什么时候破的案！”记者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震惊，“你从哪里拿到的线索？是之前在公司二层找到的资料吗？”
“怎么可能？我所掌握的推理线索应该永远是与观众一致的。”
我舒展了一下斗篷，摆正了自己的猎鹿帽，故作深沉的一屁股埋在沙发里，然后点燃了手中的烟斗……好吧，旁边还有小孩子呢，我仓促的吞了一口，然后赶紧把烟斗熄灭。
“接下来由我来揭秘真相，赌上我爷爷的名义，真相只有一个！”
“别盗用别人的台词啊！还是一次两个！”
我无视了记者：“我们都知道，老人是坠楼而死的吧？而这个家很小，当时家里除了死者只有三人，你们三人能互相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吧？同时，家里也不存在别人。”
李婆子和夫妻二人点了点头，当时大家都在客厅。
“那么，凶手一定是使用了某种远程谋杀的手段。”
“我得提醒你一下，死者身上没有枪伤，也不是毒杀，你之前也说过你和读者信息对等。”警官打断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说，这是一起伪装成事故的案件，凶手提前弄断了栏杆，李老头才会坠亡。”
“可我们不是检查过了吗？那确实是铁锈。”记者不解。
“伪装成事故的最佳办法，不是用钳子剪断栏杆，那样痕迹未免太明显，锈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邻居家的栏杆完好无损，可这家的栏杆却锈迹斑斑，连螺丝都松了。”
“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阳台漏水，垫圈处有缝隙的螺丝是最容易积水的，可螺丝是没有生锈的，它被直接拧松了，而栏杆却锈得像是饼干做的，真是奇怪啊。”
“我这就去联系人做痕迹检验！”警察蹭的站了起来。
“不必了，这太不浪漫了。何况这雨下了几天了，真查起来怕是会很头疼的，我已经知道凶手用的是什么化学品了。”
“啊，双氧水！双氧水是低浓度过氧化氢！”记者叫了出来。
我欣慰的点点头：“虽然跟着我不久，但你也变聪明了。”
“从开头到现在，唯一出现的化学品只有双氧水。”
“……”
“可是……可是，你的意思是我干的？”李大壮指着自己问道。“绝不可能是我！”
“别急着跳啊，谁说是你了？家里谁都能碰双氧水。”我故作玄虚的没有直说凶手，“现在我们从动机来分析一下吧，谁有动机呢。”
“李老头病了，钱只出不进，顶梁柱工作丢了，儿子女儿因为这事跑了，煤老板一直拖着工钱，家里连大件家具都没几个，七个人挤在六十平的房间里，孙女画画都只能用铅笔，这一切是因为谁呢？”
“因为……因为我爹？……不，是因为我，要是我能努力赚钱……”李大壮喃喃。
“不，是因为资本家。”我话锋一转，“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那么，关键性的线索来了，又有谁最恨死者呢？恨之入骨呢？”
“我。”李大壮悲哀道。
“不！”
“那是谁？你知道的，我不想他走，又恨透了他。”
“是·他·自·己！”
我大声的宣判道。
“尘肺拖累了这个家庭，最恨他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他每日每夜都仇视着自己，恨不得早一步迈入棺材，这不是意外事件，而是自杀案件。”
“老人只知道能用来消毒，这东西保质期不长，老人怕搁置着不用浪费了，在某日用它清洗过金属器具后才知道它的腐蚀性，一个简单但可行的计划在他心里成型——用这个东西，锈断栏杆，伪装成意外，天衣无缝的计划。”
“但他不知道双氧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于是便日复一日的实验，每天浇在栏杆上一点，每天将螺丝拧松一点，每天靠在栏杆上歇一会，终于有一天，栏杆断了。”
“这是绝对的完美犯罪，没有任何人能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或自杀。”
“动机呢？仅仅是猜测抑郁吗？”警察问道。
“不止，恐怕还骗保了，而且物业也得赔钱。但不说这些，只是‘让儿子放弃给他后续治疗，同时免受折磨’，足够了。”
“毕竟这里没有安乐死啊。”
日后谈 ...
[align=left]牛在荒芜上耕耘
人在牛背上扬鞭
犁地生出五谷
五谷酿酒、再种五谷
牛只能吃草
五谷酿出的是苦酒
苦酒榨出的是价值
人越懒越富
牛越耕越瘦
待到瘦骨嶙峋
饮其血肉、弃其尸骨
人换了头牛
我站在阳台上，扶着栏杆，哼着一首无名的现代诗。
家属们在客厅里悲戚，我们三个外人不好待在客厅。
身后的记者摆弄着摄像机，看看这次有多少东西适合放在报纸上，警察默默的望着远处的烟雨，不知在想什么。
“这次的案子，就这么结啦？没什么冲击力啊。”我心满意足的念完了诗，转头看向两人。
“很有冲击力了。”记者收起设备来，他扭头看向警察，“接下来我要编新闻了，关于采访资本家的事，还得仰仗您喽。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秉公执法，我不能因为李家可怜就当做无事发生，保险和物业不能蒙受损失，这件事的后续我们接手了。”警察揣摩着下巴。
“上面的正文，共有一万一百七十字，10170，这个字熟悉吗？”
记者摇了摇头，警察沉思了一会：“10.17，国家扶贫日……我知道，李家的情况很糟，像李家这种家庭也不在少数，具体的相关政策与措施，我会去催的。”
“凑出这种字数破案真是难为你了。”记者不知是赞扬还是挖苦的向我说道。“那侦探，接下来你又想干什么去呢？”
“我？我该走了。”
“毕竟这里不该有侦探嘛。”
我看了看身后的墙，左边的墙，右边的墙，然后向两人招手，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某月，某日，不太重要，海北，旧疏，没有案件。
海北旧枢没有案件，我不该在这里，这里一片祥和。
人在牛背上扬鞭
犁地生出五谷
五谷酿酒、再种五谷
牛只能吃草
五谷酿出的是苦酒
苦酒榨出的是价值
人越懒越富
牛越耕越瘦
待到瘦骨嶙峋
饮其血肉、弃其尸骨
人换了头牛
我站在阳台上，扶着栏杆，哼着一首无名的现代诗。
家属们在客厅里悲戚，我们三个外人不好待在客厅。
身后的记者摆弄着摄像机，看看这次有多少东西适合放在报纸上，警察默默的望着远处的烟雨，不知在想什么。
“这次的案子，就这么结啦？没什么冲击力啊。”我心满意足的念完了诗，转头看向两人。
“很有冲击力了。”记者收起设备来，他扭头看向警察，“接下来我要编新闻了，关于采访资本家的事，还得仰仗您喽。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秉公执法，我不能因为李家可怜就当做无事发生，保险和物业不能蒙受损失，这件事的后续我们接手了。”警察揣摩着下巴。
“上面的正文，共有一万一百七十字，10170，这个字熟悉吗？”
记者摇了摇头，警察沉思了一会：“10.17，国家扶贫日……我知道，李家的情况很糟，像李家这种家庭也不在少数，具体的相关政策与措施，我会去催的。”
“凑出这种字数破案真是难为你了。”记者不知是赞扬还是挖苦的向我说道。“那侦探，接下来你又想干什么去呢？”
“我？我该走了。”
“毕竟这里不该有侦探嘛。”
我看了看身后的墙，左边的墙，右边的墙，然后向两人招手，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某月，某日，不太重要，海北，旧疏，没有案件。
海北旧枢没有案件，我不该在这里，这里一片祥和。
[/qu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