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父亲，老了

在记忆中，我的父亲是一个脾气很臭的人。爱抽烟，爱喝酒。街坊邻居和单位同事都知道他是个好人，就是脾气不好。小时候因为成绩不好挨骂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但是他很爱我。
他愿意花好几千让我去搞四驱车，参加比赛；
他愿意给我买好的自行车，带着我骑行；
他愿意把他的宝贝鱼竿给我让我和他一起去钓鱼；
他愿意把他的单反和镜头给我让我自己去拍照；
他愿意和我两个人干掉一瓶白酒，吃吃喝喝。

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每天看他在微信群里晒自己去骑行几十公里、去城中草原拍拍照，我以为他挺享受退休生活，毕竟爱好还是丰富的。
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挺想我的。

今年清明，商量着带着我的儿子回去看看爷爷，顺便瞅瞅他爹成长的地方；但是疫情阻拦了我们。
我妈和我讲，去年过年家里做的什锦火锅还剩最后一份，他不让我妈吃，说是要留给我们清明回来吃。
结果我们清明没回去。
我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那个曾经多才多艺、什么都会的父亲，那个曾经骂我、揍我、恨铁不成钢的父亲，老了。
他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我真的想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直接买一张最近的机票飞回去，拉着他直奔家门外的骨头馆，拎一瓶闷倒驴，来一盘骨头，几个凉菜，父子二人好好喝点。最好能两个人都喝的微醺，再陪他压压马路，聊聊他孙子，聊聊我的工作；最后再找个烧烤摊继续吃点宵夜。
但是做不到。我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
好在下个月他们就来找我了。
真好。
我爱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