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写了个小短篇,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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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tenCandy

2021-01-16T14:28:31+00:00

分了好几块,零零碎碎的[s:ac:愁]请各位老哥有兴趣的看完斧正斧正

(一)
阿千是一个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孩子。
一个鼻子两只眼,两条胳膊两条腿——加不上任何的形容词。
但要说有什么不同,阿千也确是有那么些异于同龄人的。
阿千绝不与村口的七姑八姨碎嘴,阿千绝不去瞧热闹戏班子的喧嚣。阿千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不闹不躁。村里的人都说,阿千是一块读书的料。
可阿千不喜欢读书。读书要把三皇五帝四书五经一股脑记牢,不然就要遭先生的戒尺。阿千不喜欢记这些,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可阿千还是每天去私塾念书。一面是父亲对阿千的厚望,一面是阿千的私心——每每放了学,路上经过河,阿千便能在岸边耍一会儿。
打水漂。这是阿千的心头之好。
只要一摸石片的棱角,阿千心里就有如明镜:腕使多大劲,腰下到多矮,甚至风向,水流,阿千都一清二楚。
两脚站定,阿千深吸一口气,而后左脚挪出半步,腰肩顺势下沉,手腕如同放牛的鞭子般甩动,霎时自手中飞出一块灰黑的石片,向着水面射去。
“哞——”桥上的放牛娃呆呆地看着阿千的动作,忘记了自家的老黄牛。牛蹄笃定地打着拍子。
“五、六、七……八……”阿千默数着,直到远去的石片不堪余晖的重负,噗嗤一声没在水里,再也翻不起水花。
欢呼声,掌声,礼炮,鲜花,锣鼓,鞭炮,衣锦还乡。阿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如果镇里举行一个打水漂大赛,阿千毫无疑问能为村争光。
阿千向着弯腰鞠躬的夕阳回了一个礼,蹲下去摸索第二块能够为村争光的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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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阿千出神地望着桌上的饭菜,从汤里望见自己的脸,被抻得奇形怪状。阿千忽地有一股冲动,想把自己的脸捞起来打水漂。
阿千的父亲与私塾的王先生在饭桌另一头侃着些什么,阿千不想听。阿千的心与胃捆在一道,让灶台里飘来的香味儿捉了去。
是鱼!有鱼汤!阿千辨出了味儿来,那印象里逢年过节才独有的鲜味。阿千默默盘算着,今儿个却是何年何月?
恍惚中,阿千听见父亲在喊自己过去。于是阿千站起来,迈开步子,像一具行尸走肉。
“跪下,给先生磕头。”千父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但言语里并无半分怒气。
阿千怔怔地跪下照做,一面却尽是疑惑。
“阿千,这样——以后先生呢,就是你干爹,你跟着干爹到镇里念书去。一会儿收拾收拾行李,明儿一早就……”
镇上离村子远得很,得花几个钱让马车赶上一天一夜。阿千不是一个重感情的孩子,可父亲说“到镇里念书去”的时候,啪塔啪塔——眼泪却滚落下来。
千父见状赶忙扶起阿千:“这孩子……从来都只见板着个脸。今儿个要走了,知道家里好了……”原本严肃的语气多了三分心疼。
可阿千心里明白,他的眼泪不是为父亲母亲而流,不是为温暖的被窝而流,不是为家里看门的阿花而流,不是为村里一条条熟悉的拐角巷子而流。
阿千瞥见自己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想起夕阳下的石片在水面泛起的层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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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王二是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
王二不是家里的长子,重活累活轮不着他来做。于是便学着读书人的模样捧起书摇头晃脑,没成想真念成了个秀才。
王家爹娘一生面朝黄土,可心比天高。变卖了家产凑了盘缠,让王二赴京赶考。
奈何造化弄人,待王二赶到京城,只听闻皇帝都叫人从皇宫里赶了出来。
京城也已经改了叫法,改叫北平。
“北平……北平……”王二一路念叨着,灰溜溜地连夜赶回了村里。
后来,王二便只得凭着秀才的头衔,在乡里村里开私塾教孩子,王二也让人叫成了王先生。
阿千是王二教过的第几个孩子,王二自己也记不得了。
每每来到一个村里,王二便挨家挨户游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在这个村里,阿千是唯一一个肯乖乖念书的孩子。
王二在阿千身上看到一丝自己的影子。他想带着阿千走出去,去更大的私塾,念更好的书,圆自己年轻时候的梦。这时正好传来消息,镇上一个私塾在招先生。
王二让尘世苦难颠簸了半生,骨子里却仍坚挺着读书人不甘平庸的傲气。他拿出教书半辈子赚来的家产,一半留给了家人,一半要花在自己的梦想里。他一番慷慨激昂,说服了千父让阿千上镇上念书。
当阿千杵在一旁落泪的时候,王二只觉得看到了进京赶考时候的自己,心想果然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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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阿千悄悄跑到河边上,拾了一块扁平扁平的石片,揣在兜里。
真是一块好石头,只消摸一摸那棱刺锋芒,阿千的心里便浮现出村里那条河。
不,王先生告诉阿千,要走出去,要目光远大。
于是阿千绞尽脑汁,终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一条大江。
好宽的一条大江,有村里小河的十几条宽。
阿千就伫在岸边,手里握着这块石片,摆好架势,恣意地摆开动作。
石片飞了好远好远,乘着滚去的浪涛,漂起又加速。阿千没有数石片漂了几下,直到石片远去消失在视野里。
阿千睁开双眼,新来的教书郭先生正怒目圆瞪站在阿千面前。阿千赶忙从兜里伸出手来,贴着墙边重新站好。
头上顶着的书晃了两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仿佛在向先生宣泄自己受到的非书的待遇。
啪嗒啪嗒——这是戒尺落在阿千身上的声音。啪嗒啪嗒——阿千疼着,却只敢小小地呜出声:一面是想证明自己与书本有所不同,一面又怕先生打得更重。
这位郭先生四只眼,生气时一对眼珠子似要蹦出眼眶来,又好猜学生心思。私塾里的孩子私下戏称他为“天目星”。
而此刻,郭先生正看出了,阿千右手兜里揣着什么猫腻。他一把举起阿千的右臂,伸手就向阿千兜里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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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阿千没有听见石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躺在炕上,阿千一直在回想,石片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书本落地的“啪嗒”,不是阿千挨打时的“呜呜”,不是老黄牛沉稳的“哞——”。
阿千辗转反侧,还是挺起身子来,借着月光,从私塾的后墙翻出,穿过两条大街,是来镇里时望见的一条河。阿千记得很牢。
俯身,阿千用双手在河岸边细细感受着每一块石头的质感。
石头——只能是石头。阿千默想着,一寸一寸向前摸索。
这岸边的石头,怕是与今晚的月光师出同门。不知遭了多久的洗刷磨合,光滑细腻得不成体统,失去了能被称作“石片”的光荣。
这样的石头,纵是再借巧劲,在河心的挣扎也不会多过三下。
月儿攀过岸边第五棵树树梢的时候,阿千终于从地上直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失神落魄地拖着双腿往回走。
啪嗒——啪嗒——阿千听见,这是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原来,我与那些书本没有什么不同。阿千怔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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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噢 感觉像在看鲁迅先生时期的文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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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王先生早早地回到了村里。
逢人便说:阿千!大学生!我教的!
村里的七姑八姨土老帽们活了一辈子,不知道大学生是个什么官位。
王先生便解释:举人!举人!
于是全村的人一齐欢呼:阿千!文曲星下凡!
又过了几年,阿千自西洋留学归来,衣锦还乡。
于是鞭炮,锣鼓,鲜花,礼炮,掌声,欢呼声。
还伴着铁皮火车的汽笛的长鸣——铁路早几年便修到了这里。
听说这条铁路还是洋人出资,让阿千亲自设计建造的。
不过阿千不知道,铁路正好修在了村里这条河上。这让村里的苦力们搬山运土,费力填河。
阿千穿着皮靴,自火车上跃下的时候,一瞬间窥见了那些梦寐以求的石片,静静地卧在铁轨下。
阿千终于有机会再听一听这些石片发出的声音了。
阿千捡起一块形象姣好的石片,望见它乘着波涛远去。
阿千把石片重重摔在地上。
……
“呜——”火车汽笛长鸣不合时宜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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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c:愁]想了想还是说两句自己的感想。
结尾我不是很满意,真正的故事到(五)就结束了。。。因为我本人正处在这个阶段。
想做的事情感兴趣的东西不敢做,我也明白特别幼稚不合实际。
喜欢的人也是。。。
写到这里我第一个思路是阿千就这样淹死在找石片的路上。
可能正是我个人潜意识的一个写照?
梦想不能当饭吃的时候,全tm是狗屁。
要么跪着,要么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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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i_Chulo

六应该这样写 阿千放下了自己的执念 投身于生活中
毕竟这就是我们每个普通人的写照
好也好 坏也好 生活每天都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