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农碎碎念:农忙时,果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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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 Buddha

2025-09-05T14:32:28+00:00

一直想写农忙时候,我的一天是咋度过的,不知道该咋写,想起来小学时候写那种叙事作文,我就模仿那种,来给泥潭的大神们,介绍一下我一天的工作吧。
《果农老冯的一天》
白露过后,黄土高原伤的早晚温度直接跌至十多度,凌晨四点半,天边还没亮,鸡还没叫,东铁村的老冯就摸索着从土炕爬起来,踩着露水出门了,他把院里个磨得发亮的藤条编制的筐子往背上一甩(这筐子空着就有三四斤,装满摘下的果袋后能压到二十来斤,老冯整天都需要背着这筐在果园里穿梭),粗麻绳勒的肩膀生疼,老冯没吭声音,走向去果园的路。

果园清晨的露水比刀子还锋利,裤脚刚沾到草叶叶,就被打湿一大半,风一吹,冷飕飕的风从脚踝骨向裤管里使劲钻,老冯蹲下,手指捏一个苹果袋一角,先轻轻扯松绑在果柄上的铁丝 (力道重了会把苹果从树下扯下,一年的辛劳白费,轻了又解不开,这步骤的力道一定要把握好)。铁丝经过大半年的日晒雨淋,早锈成了褐红色,稍不注意就会在指头上划开小口,露水渗进去,又痒又疼。今天一整天,老冯将会一直重复着摘果套的动作数千遍数万遍。

老冯的手,长得像一个钉耙,指关节变形,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有结了痂,还泛着红,指甲缝里、手茧子缝里、嵌满了洗不掉的黑泥和锈迹。

太阳出来后,温度就一下子蹿了上来,高达二十多度。果树林里不透风、像个大蒸笼,老冯只得脱掉厚外套,穿一件单衣,从后背湿到前胸,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直眯眼。他不敢用脏手去擦,只能使劲眨眼睛,让眼泪把汗水冲掉。每摘一个果袋,都要弯腰、伸手、解铁丝、取袋、丢进筐里,一套动作一天要重复上万次。到了中午,他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只能扶着树干慢慢挪两步,捶捶僵硬的腰杆,农忙的时候,果园干活要跟时间赛跑,中午来不及回家吃饭,就在果园吃早上带来的干粮(馒头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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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头凑合吃一顿,是常有的事情,这照片是去年拍的,今年我把手机摔了,一直没有买新的,照片都是让别人拍了,转给我。
最熬人的是下午的时候,因为上午耗费了大部分精气神,下午温度上来,太阳把苹果袋晒得滚烫,手指碰到塑料袋的瞬间,有灼热的疼痛感,整个人也会变得没有耐心,变得暴躁。有的果袋被树枝勾住,得踮着脚、探着身子去够,重心不稳时,整个人都翻倒,甚至是从树上、从梯子上摔下来(每每这种时候,人的整个状态真的就是想死,特别想死,)也是常有的事情(农忙的时候,县医院的急诊科接诊的农民都多起来了。有手指被剪伤的、有摔骨折的、有开三轮翻车的……)。背上的筐子越来越沉,勒得肩膀火辣辣的,一碰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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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苹果套双层袋,意味着果套要摘两边,第一遍摘去外层牛皮纸,留着红色这层,第二次才是去掉红色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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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苹果从开花开始,到采摘,要过手十来遍。
天黑了,已经几乎啥都看不清了,果园的活儿并没有干完。还得依旧背着那个三四斤重的筐子往家走,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回到家,因为重复了一整天摘果袋的动作,吃饭的时候连握筷子都费劲。——明天天不亮,还得继续去果园摘果袋。今天就先写到这里,最后,放一些我离开果园的时候,拍的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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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