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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19日中美达成联合声明后,特朗普在10天内推翻协议重启贸易战,这一戏剧性转折背后是多重因素的复杂交织,既涉及谈判本身的结构性矛盾,也与美国国内政治生态、法律程序及特朗普的个人决策风格密切相关。
一、联合声明的“脆弱性”与执行分歧
1.?协议内容的模糊性
尽管联合声明提到中国将“大量增加”美国农产品、能源等进口,但未明确具体采购量、时间表或约束性条款。例如,关于大豆进口,中国仅承诺“有意义地增加”,但未像2019年第一阶段协议那样设定年采购量目标。这种模糊性导致美方认为中国缺乏实质性承诺,难以在短期内缩小贸易逆差。
2.?结构性问题未解决
联合声明回避了美国核心关切的知识产权保护、技术转让、市场准入等问题。例如,美方要求中国停止强制技术转让,但声明仅提到“加强知识产权合作”,未涉及具体改革措施。这与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主导的“301调查”核心诉求(即中国的结构性政策损害美国利益)形成冲突,为后续关税升级埋下伏笔。
3.?中国执行节奏的争议
虽然中国在5月23日宣布扩大进口美国农产品,并终止对美高粱的“双反”调查,但美方认为这些措施不足以证明中国的诚意。例如,美国农业州议员抱怨中国采购行动“缺乏紧迫性”,且未明确大豆等关键产品的采购规模。此外,中国在能源领域的进口承诺(如液化天然气)需要长期基础设施建设,短期内难以见效,导致特朗普认为协议“远水难解近渴”。
二、美国国内政治与法律程序的压力
1.?特朗普的“极限施压”策略
特朗普的谈判风格一贯以“交易艺术”为核心,倾向于通过制造危机来迫使对手让步。联合声明签署后,他可能认为中国已做出部分妥协,但尚未达到其预期底线(如结构性改革),因此选择继续施压以获取更大利益。这种策略在他处理其他贸易问题(如对欧盟、加拿大的关税威胁)中也有体现。
2.?国会与利益集团的反对
美国国会两党对联合声明普遍持怀疑态度。共和党议员担忧协议未能解决知识产权问题,而民主党则批评特朗普“向中国让步”。例如,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查克·格拉斯利(Chuck Grassley)公开表示,协议“缺乏具体执行机制”,要求政府继续对华施压。此外,美国科技企业(如高通、英特尔)和农业州(如艾奥瓦州)的游说团体认为,联合声明未充分保护其利益,要求特朗普采取更强硬措施。
3.?301调查的法律惯性
美国自2017年8月启动的“301调查”已进入法定程序。根据《1974年贸易法》,USTR需在调查结束后建议总统采取措施,而特朗普在5月29日宣布的关税正是基于该调查结果。尽管联合声明达成,但法律程序的独立性使得特朗普难以单方面暂停关税,否则可能面临国内诉讼或政治问责。例如,USTR在5月29日的声明中强调,关税是“对中国不公平贸易行为的回应”,而非针对联合声明。
三、中兴事件与国际博弈的叠加影响
1.?中兴通讯制裁的连锁反应
联合声明签署时,美国对中兴通讯的制裁仍在发酵。5月22日,特朗普宣布对中兴处以13亿美元罚款并要求更换管理层,而5月25日美国商务部通报国会解除对中兴的禁令。这一事件显示,美国在贸易谈判中同时使用“胡萝卜加大棒”策略:一方面通过协议缓解关税压力,另一方面通过制裁中国企业施加额外压力。特朗普可能认为,中兴事件的“妥协”(如罚款)可作为对华强硬的政治资本,从而为重启关税提供舆论支持。
2.?国际盟友的态度与战略考量
特朗普政府可能担心,若过早与中国达成协议,会削弱其在其他贸易谈判中的筹码(如对欧盟、日本的谈判)。例如,美国当时正与欧盟就汽车关税问题博弈,若对华示弱可能被盟友视为“软弱”。此外,美国试图通过贸易战孤立中国,联合盟友构建“对华包围圈”,而联合声明可能被解读为对华妥协,影响其战略布局。
四、特朗普的个人决策逻辑
1.?政治风险的预判
尽管2018年离特朗普连任还有两年,但他需为中期选举(2018年11月)铺路。农业州(如艾奥瓦、伊利诺伊)是共和党的票仓,而大豆、玉米等农产品出口直接关系到这些州的选民支持。特朗普可能认为,若协议未能立即带来贸易逆差缩小,农业州选民可能在中期选举中转向民主党。因此,他选择以“强硬姿态”展示对农民的保护,即使这意味着牺牲短期协议。
2.?舆论与形象管理
特朗普的政治形象高度依赖“强硬谈判者”标签。若在联合声明后停止关税,可能被批评为“对华软弱”。此外,5月3日他承认向艳星支付封口费,国内舆论压力骤增,需通过对外强硬转移注意力。因此,重启贸易战成为其巩固“强人”形象的手段。
3.?对中国“履约能力”的怀疑
特朗普团队可能认为,中国的进口承诺受国内经济结构制约(如国企主导、内需不足),难以长期持续。例如,中国大豆进口依赖巴西等国,短期内大幅转向美国可能导致供应链波动。这种怀疑促使特朗普选择“先下手为强”,通过关税迫使中国更快让步。
五、后续影响与历史教训
特朗普的这一决策导致中美贸易战全面升级:2018年7月6日,美国对340亿美元中国商品加征25%关税,中国随即反制,全球贸易体系陷入动荡。这一事件暴露了单边主义政策的局限性,也凸显了国际谈判中“承诺-执行”机制的重要性。对中国而言,此次博弈加速了内需市场培育和产业链自主化进程;对美国而言,关税最终转嫁为国内消费者和企业成本,削弱了其经济竞争力。
综上,特朗普在10天内的态度转变,本质上是其个人政治逻辑、美国国内法律程序、结构性矛盾及国际战略博弈的综合结果。这一事件也成为中美关系史上的重要转折点,深刻影响了两国经贸互动模式及全球经济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