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睡不着，在这里挖个树洞，讲讲自己家的故事

也不知道晴风村的老哥们爱不爱看我这高中生文笔，叙事可能会很跳脱，多担待担待[s:ac: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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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家，什么是爱，我活十七年还没想明白。
人家都知道，家是爹妈和睦，有奶奶有爷爷，有外公有外婆；爱自然不用思索，实能感受到的不可名状之物，就是爱。

我家的情况挺复杂，爸妈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去外地工作了，六岁之后我们待一起的时间加一起都未必够两年。
我外婆手很巧，遵循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原则，把我的衣服裤子缝了又缝，补了又补，还一直给我破烂的童年穿线。

我认识的第一张脸是我母亲的脸，第二张脸是我外婆的脸，第三张第四张是我爹我奶的脸，他们看了我一眼就去全世界炫耀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奶多了个孙子。
现在想起来，真是又可笑又可悲。幸亏我是个男孩，要不然从那天起，我母亲的生活过得要比现在还难，就要每天看着我奶的臭脸过日子了。

我爸在我一两岁的时候整天打游戏，我家那时候有个店，他也从来没帮过忙。四五岁的时候还觉得他像个陌生人，棍棒教育我的时候也确实把我当陌生人来打，狠命锤，狠命地踹，我的脸被他扇得火辣辣的。
他还动手打过我妈，因为我妈看不下去他揍我家的狗，攥着拖鞋一直抽，劝了一下他，我爸给了我妈一记响亮的耳光，逼着我妈滚出这个家。这件事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有时候我生气，也会像他一样砸东西，当桌面清理大师，过后我就无征兆地抱着头在地上以头抢地尔，想自己赶紧去死，无端地咒骂自己是个卑劣的人，流淌着他的一半血液。

这种念头在我爸带我出去吃饭的时候也动过，听着他嘴里自己一年的收入上十万，还有捏造出来和睦的家庭氛围，我就坐在座位上，偷偷流眼泪拌饭吃。
我怕被他看见，在外人面前揍我一顿，自己终结了自己夸虚出去的完美好男人形象。

他之前热衷于做买卖，最后都是赔的一分不剩，还要搭点钱。和我妈这边亲戚合伙做生意，给他好吃好喝款待着，还给他花钱订的酒店，走之前还给他买了几套衣服。
亲戚也听出来他说话那种不着调的口气，和他办事情一样，这生意做着做着自然也是赔了，就说那亲戚坑他钱。
那亲戚后来知道了，恨不得追过来砍了他，以至于这位亲戚后来不计前嫌一样关心我，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有一次我家里的收入凭空多了六七十万，这事还是从我爸的一个朋友那听说到的。
他这朋友，是我外婆带我去学架子鼓的时候碰到的。他说我爸跟他说，现在混的风生水起，一年能赚六七十万。我外婆打了个圆场，这事就这么丢开了，丢到我心里了。有时候，夜深人静想想以前事情的时候，这团破纸团就被舒展开了。
邪恶的字是舒展了，我的后背可没有，我还是蜷着身子，夹着尾巴红脸的。
总觉得我外婆不该打圆场，我爸一直对我外婆有意见，觉得她是农村来的，没文化。我外婆真没什么值得他诟病的，换句话说，他也不配说什么：我妈结婚，一分彩礼没要，结婚前几年我奶我爸把钱都败没了，我奶拿剩下钱交了房子的首付，贷款全让我妈来还。

如果人生是一场戏剧就好了，我就可以把我那份剧本撕掉，顺带我妈挑一本更好的剧本，不要和这个男人过日子，不要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
我想让我妈把生活过成喜剧，而不是这样苦的剧。
我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活过，把时针向回拨，把所有的辱骂诋毁伤疤都带到胚胎里，把这些都消散到一个未知的载体里。

长大之后，我爸每次找我聊天都要给我的人生列表里加上结婚生子的一项，有好几次我都反驳他。
他也不生气，也没打我，就是念叨着，你要不结婚不生孩子，那我当初跟你妈再要一个孩子好了。
他的观念里，还有着传宗接代，三纲五常这些东西。就算是他总说男人是天，是顶梁柱，那他也没赚来多少钱，也没有担起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该做的。
我到时候也担不起这份责任，我不想让我的妻子难堪，也不想让我的儿子像我一样，觉得自己的爹怎么这么没能力。
我怕自己到时候变得像他一样，看着别人的光鲜抹不开面子，硬着胆子吹出个自己赚不来的数字。

婚姻带来了什么呢，就总是想我以后结婚。
至少我从我的人生里没看到过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