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同人小说] 《梦中的处刑台》(雷文德斯父子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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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ochitl

2020-12-08T11:26:42+00:00

PS:雷文德斯父子相关片段。
因为指控者的中配听着是安娜麻麻所以全程代入那位真的完全没问题(拇指)。

《梦中的处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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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做了一个痛苦的梦。

梦见自己被锁在处刑台上,整个纳斯利亚堡的温西尔,还有生活在城外的温西尔,甚至那些别的地界的使者们都被邀请到场,观礼敢于反叛君主、意图谋杀至亲的堕落王子的叛徒末路。灵魂从躯壳里飘出来,静静地目睹着主宰者将一张毛毡毯子覆盖在自己毫无生气的尸体上。

胸口抽痛起来,也许是因为动静太大,他的意识被一缕令人安定的心能魔法从梦境之噩中拖出来。雷纳索尔冷汗淋漓地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指控者那张面无表情实则关切的脸。

永远优雅的温西尔女士递过自己的手帕:“擦擦你的冷汗,茶几上有你平时喜欢的喝的茶。”

“谢谢您,女士。”雷纳索尔渐渐稳定心神,从躺着的沙发里缓缓坐正,端起茶几上冒着温热气息的茶杯。“我刚才……睡着了?”

“瞧你刚才那样,白日梦不是更恐怖吗?”女士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手里是她钟爱的书籍。她笃定王子的反应与噬渊的折磨有着必不可少的联系。“虽然暗影界本土诞生的居民理论上不存在过劳死亡的说法,但我相信那份工作带来的疲劳,的确让你的意识从现实里断线了。”

指控者指着沙发对面,雷纳索尔自己的办公桌:“德莱文发现你趴在办公桌上,有几分像被刺客谋害的样子,仔细观察没有外伤,担心地把我叫来,发现你并未受到精神类的法术攻击,可能只是疲劳过度,我们一起将你挪到了沙发上。”

“谢谢,有劳了。”

指控者发现盖在对方膝盖上的那条柔软的毯子,方才一直都搭在沙发上,自己随手给盖的,纹样意外地有些朴素,不知道是否是半成品:“你似乎很喜欢这件毛毡毯子。方才做噩梦的时候都紧紧地抓住它,让我想起女儿小时候的样子,真是相差无几。”

“令人怀念吗?”

“自然是的。”

“那就对了……”雷纳索尔将捧着茶杯的手稳稳地放到令其安心的毛毡毯子上,表情并非沮丧,只是说不尽的落寞。

“因为是他的恩赐?”指控者挑了挑眉。

“我不喜欢这种说法,这是他给我的礼物,如同沃帕尼娅一样。”雷纳索尔解释这原本是宫廷猎手们贡献给主宰者的最上等的料子,它原本会被制作成皇家手笔的华贵披风,被主宰者披在肩上,穿过宏达的纳斯利亚堡,受到每一名温西尔的瞩目。然而,他却将这件物品披在了窝在沙发上小憩的自己,那时自己一度像个偷懒没做完作业却被发现的孩子一样慌张不安,在收下宽慰的礼物后绞尽脑汁去想如何回礼——事后悄悄溜去晋升堡垒狩猎了一头雄壮的野生翼狮。

指控者完全理解王子无法摆脱主宰者方方面面的影响,作为一个外来者,她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就算是继承而来也完全说得过去,王子为此而困扰和留恋,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也只有你会这样。凡人们讲述的故事大都是与此截然不同的版本,他们的世界中割袍断义才是正确,不这样做,就无法与过去告别,强调行为的正当性。于是他们毁掉了与旧日统治者相关的种种,将国度重建为全新的模样。”

王子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指控者,求她嘴下留情,不要再生出刺人的荆棘:“饶了我吧,女士。这没有那么简单。我并非要大家抛弃他,忘却他,只希望大家能意识到他做错了,即便是那么英明神武的主宰者,也会犯错,也需要忏悔,也应该服从雷文德斯在暗影界存在意义的规则。假若统治者都对自己的法令和规则肆意改动,温西尔们怎么能继续在这片守护死亡的土地上找到存续下去的意义?”

“我们是暗影界中其他世界之外的必不可少的补全,大家各司其职才能托起伟大轮回的永续洪流,这一点就连玛卓克萨斯头脑罪简单的莽夫们都懂。一位优秀的统治者有野心这很正常,只是我们无法赞同德纳修斯拿我们所有人和整个雷文德斯去跟被流放者一起下赌注。”

“我不相信他意识不到这些危险,为什么还是要……”

“想要他开口跟你谈这些,恐怕你要等上很久很久,直到那些噬渊行者都疏于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光……换个话题吧,跟我说说你的噩梦。”

德莱文也好,西塔尔也好,照管者也好,若是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再提及王子刚刚过去的噩梦,不去触及是人之常情,但指控者不同,她有一种特别的气场,只要她提问,你就应该开口回答。女士的意思差不多就等于:说出来比憋着总是要好点。

王子手里的茶杯被人家续了半杯茶水。温西尔们茶话会上的茶,配方总是非常非常的古怪,参与过西塔尔组织的茶话会后的噬渊行者们都认为那“不是人应该喝的”,实际上宫廷里的茶多少正常一点,条件比灰烬荒野里捡垃圾来混和的要好很多。从孀花、绽亡花到晋荣花制作的茶,只要温西尔们能买到的,应有尽有。

伴随着茶的微苦气味,雷纳索尔谈起他的噩梦,就像将死之人缓缓地呼出最后一口气,试图让它显得更加绵长一点。

雷文德斯的生活和文化与暗影界其他地方那种单调到一成不变的式样相比,他们多少是要丰富一些的。晋升堡垒古板到一个灵魂模具可以制造出很多同样类型的暗影界公务员,炽蓝仙野总是亲近自然,玛卓克萨斯的莽夫每天就是打来打去维持战斗力……比起其他几个地界,雷文德斯这里打发枯燥生活的方式,有着其他地方可能都不太能找到的花样。

这么说是有些夸张,但除了玛卓克萨斯,晋升堡垒和炽蓝仙野可是很难看到“处决叛徒的斩首剧”这种“剧目”的。

梦里的奥利波斯侍神者们摇头叹息,说这是天命,某种属于王族特有的毁灭命运。晋升堡垒的格里恩们会觉得特别不解,为何永恒者的左膀右臂会选择反叛。炽蓝仙野的法夜们听到“斩首剧”是真的还受到了确确实实的惊吓,犹豫着要不要派使者去“观礼”。玛卓克萨斯的密院们表示叛徒那种东西兵主大人处决了很多啦看看雷文德斯的新鲜也无妨,希望不要太无聊,好歹是对王子的刑罚呢……那可得相当于对我们密院侯爵的处分吧?超稀有呢。

似乎梦里没有格里恩变成弃誓者,兵主好像也没失踪,暗影界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主宰者的真实想法他们一概不知,自己的反叛被统治者完美地“粉饰”了别的什么理由,以至于大家都对此深信不疑,认为只有一心想当新王的傻瓜才会做出这种事来,一贯老实忠厚的雷纳索尔到底是喝高了什么酒但凡配个暗影界随便的小零食都不会发这种酒疯。

纳斯利亚堡的广场热闹非凡,大概很久很久,除了永恒者们亲自主持的祭典之外,很多个纪元没有涌入如此多的暗影界居民和允许入内参观的灵魂。

因为是处刑而非节日祭典,其他永恒者们不会亲临,自然会派出使者,某种意义上的“学习”。另外,使者们也会猜测,德纳修斯大帝到底是会心狠手辣处死这个他亲手创造的“孩子”,还是仅仅单纯用刑罚以儆效尤,而最终回归到雷文德斯的传统“忏悔”。

广场上由石裔魔们搬来整整齐齐的砖石,铺筑临时的处刑台,在这一点上,根本不会偷懒去搭木架子,皇家的手笔就是要宣示“我们很大气,我们很正式”。

临到行刑节目开始前的最后一刻,主宰者摆摆手,将恐吓力看起来最强的、寒光闪闪的断头台让猎惧者她们撤下,理由是吓坏了远道而来法夜的妖精们,并向使者那边优雅地表达了歉意。

出于要表现自己仁慈的目的,主宰者宽宏大量地允许王子为自己的荒唐行为做出申辩。

雷纳索尔坚决地指控他的造物主与噬渊勾结,将从雷文德斯压榨的大量心能投入了噬渊,试图放出那危险的某人。

德纳修斯遗憾地叹息,目光中盛满了对所有来宾的歉意,抱歉让各位看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孩子,在这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我的兄弟姐妹们若是在场,他们会为你的满口胡言而皱眉嗔怒,雷纳索尔,你对我的指控毫无证据,而且逻辑混乱。既然很久之前,我参与了对被流放者的联合惩戒,又有什么理由要放出那么危险的存在?”

雷纳索尔无法回答,这也是他很难用绝对优势理由以最言简意赅的话语说服大家的一点:“即便我跟随了你无数个纪元,即便你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我依然不能猜透你的野心。但你做过的事不会被轻易抹去,时间将证明我的话!”

“这种虚张声势的誓言又有什么作用?你连一个立场客观的证人都没有。在场的各位使者,你们有收到过我家雷纳索尔的求助和他展示的证据吗?”

使者们纷纷摇头,奥利波斯的天命信者们都说没有觉察出多大的异样,仲裁者停机之谜虽然尚未解开,但噬渊总归是暗影界里所有世界的下水道,从来只能往下冲水没说水从下面往上涌溢,想来不应该是能相提并论的。

德纳修斯遗憾而痛惜地皱眉,目光中透露着某种怜悯:“看吧,雷纳索尔,你的说辞和申辩无比单薄。你所谓的‘大义’蒙蔽了你盲目的支持者,若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同意并允许那些臣属去协助你工作。这些年以来,我一直以为把你培养得很好,是最应该信赖的左膀右臂,有些工作甚至让你去独当一面。从未想过,至亲的家人会有背叛我的一天,你带给我的伤害无异于用蕾茉尼娅在我的心口开了一刀。”

这里没有噬渊行者,噬渊依旧是无法被逃脱的,没有灵魂能带来噬渊里的消息……没有人能证明雷纳索尔发现的主宰者的阴谋和恶行与噬渊有关。

王子低下了头,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明白,就算指控者作为收割者的一员在这里,她也没法巧舌如簧到足以指控主宰者对暗影界的罪行。反抗也好,反叛也罢,毫无胜算,注定失败,永无止境。人们只会在这里牢记叛乱者的丑陋不堪的下场,那点稀薄无力的警告,又有几个人会在意呢?

主宰者只是想要通过惩罚来让统治更加牢固。

雷纳索尔最后一次倔强地抬起头看向他的至亲与指导者:“……我也从未想过,你会变成我最熟悉的陌生人。随你便吧。”

德纳修斯拍了拍手,猎惧者们负责刑具的手下搬上来一面漆黑的镜子,放在了王子身后。众人猜不透主宰者的心思,镜子通常在雷文德斯是用作穿梭的工具,他会将自己的至亲丢进镜子的另一面,通往未知的折磨?等等,那还需要“观礼”吗?

主宰者绕过双臂被魔法锁链悬在身后两侧的王子,走到那面镜子面前,伸出拳头,令所有人清晰可闻地,击碎了它,镜子黝黑的碎片散落一地,活体剑蕾茉尼娅惊叫起来,说主人您流血了。

德纳修斯让它不必惊慌,任由自己的血滴落在那些碎片上。紧接着,主宰者的意志驱使着地上的一枚长长的碎片浮游起来,知道他大概要做什么的法夜妖精们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格里恩们也咬紧了牙关,玛卓克萨斯的兵勇们讨论着是要割脖子还是刺穿心脏。

随着一声渗透灵魂的惨叫,第一枚碎片刺入了雷纳索尔的脊背。

背后响起主宰者蕴含了一丝悲愿的声音:
“将我这些年赋予你的东西都还回来,我叛逆的孩子。”

碎片被用力地捅向身体的更深处,伴随着那些如同咒文般的语句,真正的恐怖开场了。

“我对你的期望。”

雷纳索尔感觉有什么自己心心念念的回忆和感觉正在被镜子的碎片从灵魂中吸走。记忆中闪现了主宰者带着自己巡游整个雷文德斯和外界的时光,城堡马车在路上颠簸,他好奇地指着车窗窗外询问父亲那是何处。主宰者说,也许会是你未来工作的地方。

“我对你的培养。”

又一枚水晶刺入身躯,吸走了另一些回忆。书籍、卷轴、晋升堡垒的机械小人,但凡是雷纳索尔对知识的渴求,主宰者无一不满足他的所需,从晋升堡垒、炽蓝仙野到玛卓克萨斯和奥利波斯,甚至其他低元一级的次世界来的访客和使者,主宰者都会酌情请来优秀者作为王子的临时教师。

“我对你的信赖。”

水晶吸走了关于指控者和照管者她们的回忆。那是雷纳索尔第一次在没有父亲的指导下正式参与雷文德斯的日常工作,德纳修斯指派了手下记性最好的人和最为理性的人给他当助手,并慷慨地说,我将她们指派给你,好好工作,为了雷文德斯。

“我对你的守护。”

水晶抹去了关于西塔尔和德莱文的回忆。因为一次危险的远足和探险,雷纳索尔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而深入雷文德斯边远的地方,倒霉地受了一身的伤。第二天,西塔尔和德莱文奉命成为了他的护卫,今后的挚友和至交,从此少了很多磕磕碰碰,书写了很多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对你的爱。”

水晶碎裂了关于赠予沃帕尼娅及其相关的一切回忆。更多的,犹如潮水般退去远走,是与父亲,他的主宰者之间的无数回忆。那些回忆失去的节奏更像是城堡里一盏盏被心能点亮的灯火飞快熄灭的样子,在纳斯利亚堡度过的时光被黑暗贪婪地大口吞噬,任他如何嘶吼,都不会被放过。

“你不能剥夺它们……!!”雷纳索尔用尽全身力气去挣扎,顾不得自己在外人看来面目扭曲的模样,哪怕双目已经渐渐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你想让我变成空壳是吗!!”

这是所谓的“净化”,与晋升堡垒的晋升仪式倒是有些莫名的殊途同归,可作为一名温西尔的理解则是,他连被主宰者赐予“忏悔”的机会都没有,毋须仁慈和包容。

“他还能动啊,来,抽掉心能。”负责掌控行刑节奏的猎惧者对手下指挥到。“愚蠢的王子,主宰者对雷文德斯的一切都有统御权,曾经持有统御勋章的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会,直到雷纳索尔的身躯失去动力,行刑者们才松开魔法束缚,让他径直地倒在了德纳修斯的脚边。全程只有容易心软的法夜们表达了明显的同情,其他人则几乎没什么反应,或者根本不为所动。

从雷文德斯主宰者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有人注意到,在用镜子碎片处刑之前,主宰者的左臂上就挂了一条不起眼的毛毡毯子,那时还不知道能用来做什么。

刑场上安静了,那些镜子碎片被拔了出来,最后用魔法重新完整地嵌回了镜框里。德纳修斯命人将其收好,接着,他将挂在手臂上那条毛毡毯子,盖在了倒下的王子身上。

这时,没人看清他的表情究竟为何。

“抬走。”

雷纳索尔的灵魂从躯壳里晕晕乎乎地飘出来,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灵魂苍白又脆弱,这时,主宰者的目光与他相视,他感到万分紧张和本能的惊恐,只见对方伸出一只大手,轻松地抓住了无措的自己,揪着脖子拎到很近的地方。

在从噩梦中惊醒之前,他听到来自德纳修斯的最后一句低语:“……干脆重置好了,还有救。”


指控者听完,跟着发出长长的叹息:“还真是有够噩的梦……我们都该庆幸这不是现实。也许这样的梦还会伴随你很久,殿下。”

“这是我的罪,我应受的罚。若这是我挽救雷文德斯应该付出的代价,我……愿意承受。宁愿每天都被这些噩梦困扰,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与他割离的空壳。”

“不必如此纠结,家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和睦有时,争吵有时。”指控者想起自己无辜被害的女儿,那是她的罪责,也是她的挚爱。“罪责与爱并非势不两立,你对他的爱刺痛着你的罪,你的罪则时刻提醒着你依然在心底保有对那个人的爱,并等待记忆里的他终有一天会归来。”

“感谢您聆听我的告解,尊敬的女士。”

“不必致谢,我是指控者。我会永远记录并提醒你的罪责,和照管者她们一并看守你的灵魂。不必害怕,殿下,你永远不会忘记有关他的一切,因为,他即是雷文德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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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TheChicken

为什么没有回复?

很优秀的文笔,文笔就是氛围。

看完略微唏嘘。
Gl1zzeyglobber-avatar

Gl1zzeyglobber

发错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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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mong

好看!
但是我做完囚禁大帝的任务以后,觉得游戏里的王子也不是啥好人[img]http://img.nga.178.com/attachments/mon_201209/14/-47218_5052bcdfd9c69.png[/img]
不知道是不是国服翻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