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是想买肉蛋堡的

下课我推着自行车停在了钵钵鸡的摊子前面，钵钵鸡夫妇忙着摆开刚拿下来的串串，无暇顾及我。
我停留了有好一会，见老板没有要搭理我的样子，顿时有些许尴尬。吸进的空气带着一阵冷咧，我皱了皱鼻子，转身张望附近的摊贩还有什么好吃的。
钵钵鸡的旁边是肉蛋堡摊子，老板显然燃灶有些时候了，盘中的肉蛋堡的焦香味顺着冷咧一并进入我的鼻腔。
尽管焦香流溢，我的视线从肉蛋堡开始转动，却没有带着片刻停留。
摊贩不少，大多是夫妻搭档。有的已经娴熟抄起锅铲，时不时颠起铁锅，任由金黄色米饭在空中自由翻转；有的手起刀落，完整的水果已然成为小块，递给旁边妻子早已准备好的塑料袋，再交付给摊前等候多时的同学。
目光环绕一周，最后还是落在了肉蛋堡的老板身上。
锅的热气上升，他的脸逐渐有些通红。手里两只铲子没有规律来回搅动，有些手忙脚乱。
熟悉的焦香味袭来，这次他往锅底添了些油，然后翻面。我瞧见黑黢黢的一块——那烧焦的饼底朝上，显得有些突兀。
旁边的女生问多少钱一个。
老板说5块。
女生要了一个，我不想等钵钵鸡了。我也接了一句：给我也来一个。
老板更加手忙脚乱了，这手添了点油翻面，那手敲开一个鸡蛋倒进小锅。溅起来不少蛋清到锅边很快变白，他却铲出来甩进垃圾桶。
我皱了皱眉、看见他舀出一勺肉像把蛋清摔进垃圾桶那般娴熟地把肉馅甩进锅里的蛋上。
随后撒了一把葱花。
我不喜欢吃葱花。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暗自发狠。戴着墨镜老板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依然手忙脚乱。
有点漫长的等待，我愈来愈没有耐心，路人熙熙攘攘不停碰到我的自行车的后轮子，拥挤的小巷容不下一辆自行车。
熟悉的焦香又弥漫开来，我对肉蛋堡已经失去了期待，心里只想早点拿到然后离开这个满是油烟的小摊巷。一会还要去饭店，我不知道买这个肉蛋堡干什么，我本来只想买两串钵钵鸡走着吃的。
不知车后轮碰到了多少同学的衣服后，第一个肉蛋堡做好了。他操着一口方言我没听出来，身旁的女生说：蕃茄酱和甜辣酱都来点。
终于在车后轮子又擦过两个女生的大衣和羽绒服后，属于我的肉蛋堡终于来了。老板还是操着方言，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说：只要番茄酱就好了。拿起手机给他扫了5块钱。
他又讲了几句话，我依然听不懂，只能嗯嗯呢呢的胡乱应着。一心想着拿着快些离开。
他熟练地打包好递给我，我的脸上阴阴沉沉，透过墨镜，老板的笑容映入我的眼帘。
一阵错愕从心底涌起，接过肉蛋堡我快步离开。
没走几步焦香味再次袭来，我不知怎的又回头，老板还是手忙脚乱地铲着锅底。
走了两步，脚步停留在了一个卖香蕉的大叔后面。大叔前面的女生接过老板打包好的香蕉，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最近健身，楼下有一家711，里面的香蕉一根一根打包好，外壳写着大大的菲律宾三个字，标价7块钱一根。
我问老板：香蕉怎么卖。
他说：三块。
我愣了几秒，戴着墨镜，老板以为我没有买的打算，便转过头去看向前面的顾客。
我问：三块…..一根吗。
女生刚付好款，听见我说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板笑了：三块钱一斤，三块钱一斤。
这次没有愣住，赶忙要了三根，一上称，老板又添了一根小小的，说道：
“四块一，你给四块就好了。”
接过装着香蕉的红袋子，我推着自行车朝着饭店走去。
提着香蕉，推着车的步子慢了几分。
今晚的月亮好像不是那么圆，好像一如往常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