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白作][穿越][微虐][不定期更新]《月色灵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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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2022-01-22T12:23:52+00:00

算是自娱自乐之作,因为之前发的过了修改时限,所以索性直接锁帖重发 N次 精修后的,顺便把版排得更舒服一些 辣眼预警 [s:ac:哭笑]
注:我是用直角引号来表示心想的,而论坛的直角引号和常用引号区别不太明显 乍一看和一样的一样 [s:ac:囧]
  •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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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未却之时于异界囹圄中苏醒,游鸿最初的愿望,不过是想要回到那已经只余他一人的家中。

但与形形色色的异界种族相遇、分别,这其中所产生的牵绊游鸿真能毅然舍弃?

一匹初次交谈便是宣称收游鸿做为宠物的狼兽,它的目的究竟为何?又是否会一如既往,不变初心?

没有景象的怪梦,痛彻心扉的伤痕,血翠两端的木笛……环绕空虚的它们到底想要向游鸿传达什么?

——"如果约誓之时的心情毫无虚假,又为何最终没能将其履行?"——

“我会留在这里,与你一同守护世界。”

“我绝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攫取您的生命,母亲。”

“孩子,我会与你共承痛苦,直至你清醒,回到这已然停滞之地。”

“终有一日,我会再度现身在你的面前,带给虚伪的你真正的死亡!”

“总有一天,我会触及你的脸庞,纵使身躯破碎,炽阳湮灭。”

“我会实现你的心愿,哪怕变回曾经的它(自己),让你悲伤垂泪。”

“月末,我会再来看你,答复你的期待。”

“我会留在这里,珍视你所爱过的一切,即便我不配被你所爱。”
  • 序卷-隐事序引
001游鸿 ...
天近黄昏,缕缕微风飘荡驱赶着仲夏最后的闷热。一所沐浴金辉的高中校园内,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放学乐曲的舒缓韵律中漫步闲谈。
其间,一条略显僻静的林间道路上,一名行走匆忙的女生不慎踏中折落的枝叶,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诶呦!”
“……你没事吧?”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稳稳止顿在女生前方;温和的男子声中,一只摊开的手掌缓递而出。
“谢——”简洁的礼貌之语戛然中断,伸出的柔荑亦与之僵停在半空。只见,女子的目光早已越过那有些粗糙的手掌,颤颤落在一道斜划于前臂的伤痕上。
几秒沉寂,女生强压心间不断涌动的思绪,佯做自然地继续上望——
闯入视野的,是一名佩戴三年级校徽的男生。漆黑爽利的短发,明朗帅气的面容;但最能引聚目光的,却是一双异于常人、宛若无云之空的天蓝眼眸。此刻,饱含关切的它们正泛着微不可查的细小波动。
当视线相交的一刻,女生终是无可抑制地表露出内心的“真实”,神色慌惧地翼翼说道:“谢……谢谢,不……不用了。”说完便已兀自站起,趁男生未有反应间转过身快步离去。
“嗒嗒嗒……”
依然保持着递手姿势的男生似是被这不断远去的声音惊醒。他轻瞥了一眼右前臂上的伤痕,嘴角顿时扬起一丝分显苦涩的无奈弧度。
收臂直身,男生望着女生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吗?也许,放弃才是正确的……”
"奇怪,这种经典场景怎么都不该是这般收场啊?"远处,偷偷旁观了全程的方磊在心里诧异道。原本在附近等人、准备趁放学熟悉下新校园的他同样注意到了女生的困境。但走出几步发现已有人先到后,他便知趣地停了下来以成人之美,怎奈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超常。
而就在方磊暗自迷惑时,结束活动赶来赴约的李昊在短暂寻找一番后,终是发现了偏离约定地点、驻足呆立的他。
“怎么,才刚转来几日就已经发现心仪的女生了?”起了坏劲悄悄摸至方磊身后的李昊突然问道。
“哼,吾早已认清自己单身贵族的命运!”明显激灵一下的方磊压低嗓音慢慢转身,两指抵额的右手徐徐落下,以便自己双目中的锐利能精确命中眼前的“恶人”,“汝,吓到吾了!”
“啊——”李昊顿然如被利箭命中一般,扯出一道没有丝毫起伏的长音,脸上亦努力挤出一副痛苦惶恐的表情,“小的真是罪该万死。小的区区……区区一介平……平民——噗!”话还未过两句,他就忍耐不住笑了出来。
“抱……抱歉,时隔几年有点生疏,以前至少能忍五分钟的。”李昊笑了几声,毫无歉意地解释了一句,又旋即搂住方磊的肩头,问:“快和我说说,我可爱又胆小的小兄——呃,现在应该是叫小学弟?你如果不是春心萌动的话,又是什么让你看得这么专注?”
“还小学弟,咱俩的关系是这个称呼能概括住的吗!”方磊装作生气地推落李昊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对于旁侧这位明明十分擅长团队协作,却次次故意与自己演砸的总角之交的想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不,方磊的动作刚落,李昊就立即娴熟地摆弄起求饶神态。
“好啦,别演了。”方磊迅速地打断李昊,回道,“之前我在等你的时候……”
说完,方磊指了指远处那名并未被他俩吵到、依旧伫在原地如同沉思雕像的男生问:“我的‘大学长’,你怎么看?认识他么?”
奇怪的是,李昊仿佛没有察觉方磊言语中的“小小报复”,而是眸含复杂地顺向望去,犹似恍然地喃喃语道:“果然是他,游鸿。”
“啊?!”方磊顿时惊讶出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拉着李昊一同蹲下,慌乱的模样极像先前离去的女生。他偷偷瞅了一眼远处那名似被自己的声音惊动、迈步逐渐离去的平凡身影;一时间,难以将其与自己脑中不断浮现的描述重合——不可招惹的存在,天蓝眼瞳的怪物,血腥暴力的化身……不客气的说,他转入这所学校后知道的第一个陌生同学便是游鸿。
“你确定是他?”索性坐在草皮伸展腿脚的方磊向同样如此的李昊问道,声音中流露着不可置信与轻微的颤抖。
“当然,我可是和他同班了整整——,整整三年。我想,如果距离再近一些,你也会一眼就认出他的。毕竟他(它)……很‘明显’。”李昊不但一长一短的停顿了两次,语气中更是透着些许莫名,一如先前眼中复杂的神情。
可惜方磊此刻正沉浸于“遭遇校园名人”,他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些都是真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比如被误会夸大,或是遭受欺凌之类的?”
"欺凌?"李昊眸光一暗又旋即如常,说道:“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会这样想无可厚非。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除了讶然他眼睛的颜色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说着,他轻叹了口气。
“但是,我这样想并不代表别人也一样。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人在见过他后都会有意无意地选择与他保持距离,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教师。”李昊显露出一丝无奈,“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算人之常情,毕竟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熟悉。可谁让……谁让咱们学校还有几个托赞助关系进来,成天拉帮结派惹是生非的纨绔不良呢?
从初次‘搭讪’被游鸿无视,再到为找回场子开始各种恶意针对……愈演愈烈,最终竟然发展成他们伙同一帮校外人员在放学后去围堵游鸿一个人!
当时的场面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游鸿站在原地,淡然地注视对方将自己完全围住,哪怕其中还有几人手持着棍棒也不过是多加扫了一眼,镇定得简直不像是一个高中学生!
而交锋开始后,他更是出人意料地、如同在做热身运动一般地将冲过来的人一一撂倒,让所谓的‘双拳难敌四手’成了个笑话。
可谁承想就在旁人都觉得大局已定时,一个起先倒地佯装昏迷的人突然掏出刀具暴起偷袭!万幸游鸿的反应亦是不慢,虽被划破了衣衫却也趁此一把钳制住对方手腕,更是……反手夺过刀具狠扎在那人的大腿上!
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声中血花飞溅,我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一步……”
“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方磊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本以为这种似乎理应只存于影视文学中的事离自己非常遥远。
“从那以后,仿佛是在宣泄着什么般,有关游鸿的言论四下而起——
‘身上存在多处像是被利刃划出的伤痕’,
‘威胁恐吓学校撤销开除处分’,
‘右臂上接近腕处的那道伤痕是过去自杀未遂所留’,
‘与他接触过多的人都倒了大霉’,
‘受伤的那人全家都被封了口’等等。”李昊伸出一只手摊开,将指头一根根收回。
“这些……都是真的?!”方磊直觉得游鸿留给自己的初始印象发生了无限的歪曲,从会帮助女生的温柔良善转变为会伤害威胁它人的暴力血腥。
见方磊动摇的样子,似又回想起什么的李昊再次轻叹,伸手去拍打他的肩膀——力道沉稳、有力,不含任何玩闹成分。
“你现在的样子就如同当时的‘他们’,慑于血腥,忽略游鸿的‘他们’。”
“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游鸿当时的神情不逊于你。”
“欸——?!”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游鸿经常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许多人都将其解读成是一种毫不在乎的表现,甚至是在回味血腥。可我却觉得,那只是因为他们没能目睹到游鸿伤人后的反应,所产生的胡乱猜测罢了。
当然,我并不否认胡乱猜测的人也可能是我。我想表达的是,关于‘游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没有与他长期交往前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遗憾的是,我并不具备这样的勇气……”
虽说之前被分散了注意力,但作为从儿时起就与李昊相识相交的挚友,方磊还没有迟钝到面对面的情况下都察觉不出他话语神态中异样的地步。
"歉意?后悔?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方磊心中既诧异又好奇,甚至还有几许愧疚。"绝不会是被那血腥场面吓到。"——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
但相比于这些,方磊更清楚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没事啦,你看我只是听你说说就觉得胆怯了。你和他既是同班又亲眼目睹了那种事情,只是欠缺面对他的勇气简直不要比我强太多!”说完,方磊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想,当时狠狠修理那帮人的游鸿学长,一定很帅气吧?”
李昊一愣,旋即会心一笑,"类比安慰加转移话题么,还真是一点没变。"他提起精神,打趣道:“你这话真会让某些人怀疑你的取向,——一个字,帅!”
说完,李昊站起身打量了眼天色,道:“想不到我们不知不觉间竟然聊了这么久,看来带你熟悉校园的事情只能改日了。回去一起打游戏?”
“你不嫌我菜就行。”方磊抬头见李昊恢复了精神,不禁露出笑容起身回道。
“哈哈!作为我可爱贴心的‘小学弟’,我怎么会嫌弃你菜呢?”李昊仗着身高优势对方磊的头乱搓一气,同他半闹着向校外走去。
“帅……吗?哪怕我让他落下终身残疾?哪怕我给很多人带去了麻烦?”另一方向的大树后,游鸿倚靠树干仰望天际初升的明月。他未曾想到,自己不过偶然间的心血来潮竟会收获这样的成果。
"记得当时自己见他们大都赤手空拳,哪怕有几人为撑气势携来了棍棒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加之整件事的起因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对方中更是存在许多自己名义上的同学;所以就留了分寸没有下死手,却没想到……"
想到此处,游鸿不由得做了一次深呼吸。
"真想不到,自己首次沾染的鲜红,会是属于毫不相识的人的。更别提……"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游鸿仍能回想起那温热的液体在其表面流淌滴落的触感。恍惚间,他似乎再一次闻到了那种气味。
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上涌的错觉摆脱,游鸿喃喃自问道:“如果你当初没有松手,那把染血之刃真得不会变换落处吗?”
回应他的,是自身的一次叹息。
从大树后走出,李昊和方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迎接游鸿的,只有逐渐昏暗的空旷道路。
“只同班了三年吗……?呵。”自嘲的轻笑带起沉闷的步伐。
"你介怀的过失我早已习惯,再次带给你那样的体验我深感抱歉。如果可以,真想和你交个朋友啊,老同学……"
002生日 ...
夜幕垂临,明月映野。几经换乘,游鸿抵达至城市边缘的小山脚下。
望着远处静候自己、被月光照得雪亮的高大建筑,游鸿不由唏嘘叹道:“偶尔这样站远一瞧,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感慨‘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奢侈’!更何况现在暂时只有我一人居住了……”
迈步走到门前,游鸿从裤袋中掏出钥匙。可还没等他将其插入锁孔,调皮的晚风就像是已等候多时般,轻轻地将门带开一道缝隙。
"奇怪,门怎么开着?难道风哥回——怎么可能你这笨蛋!上周不是才问过医生吗?"跃然浮现于游鸿脸上的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由思念、孤独与少许不安所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
"仔细算来,风哥他住院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要是能赶上毕业典礼就好了……"游鸿想起今天从班主任那里得到的通知——他将在毕业典礼上作为体育生的代表发言。这,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在发生那血腥的一幕之前。
就如同前文李昊所讲,游鸿在当时的那段时间里的确一直心存忧扰,但却非是在担心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毕竟他伤人是不争的事实。甚至可以说,如果最后因此被学校开除,反而算是随了他的心意。
可最终,风哥四处奔波帮游鸿摆平了一切,以“付出”和“失去”为代价。对此,游鸿一直心有愧疚;所以自那以后他一直在拼命努力着,直至今天开花结果。
"周末买些水果再去探望风哥一次吧,估计一见面就会批评我不务正业。"一抹笑意悄悄攀上游鸿的嘴梢,如天上明月般照亮周围的阴暗。
打定主意,游鸿回转心神端详起面前微微开启的房门。
"你是因为遭遇到了粗心的小偷先生了呢?还是我这个少主人早上睡迷糊把你忘记了呢?
……,记得今早比平时多吃了两个香草布丁解馋,所以——"
舔舔嘴唇,游鸿摘下书包将它悄悄放至一旁;寒芒两点,一对短匕蓦然出现在掌中被其牢牢握住;曲膝矮腰,游鸿以刃面轻轻扩开门隙踱步走入。
"哼哼,粗心的小偷先生,你最好是已经走了。不然被我抓住,在让你充分感受到'宾至如归'之前,可是不会让你见到警察叔叔滴。"
此时此刻的游鸿已是玩心大起。至于室内昏暗的环境?天生夜眼的他却是从未在乎过这个。只要不是毫无光线的绝对黑暗,这类环境对他来说便是一种增益。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他的住所,可谓是天时地利具在己边,也是他敢如此放纵自己内心的原由之一。
可是,随着时间不断向前推移,游鸿兴奋的内心逐渐冷却了下来。他有些泄气地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奇怪,现在的小偷水平有这么高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我早上吃的其实是别的?香草的是在梦——”
一股冰冷寒意陡然刺透轻薄的布料袭上游鸿的脊背,身体瞬间僵住的他脑中浮现一个随时准备喷吐火光的致命黑洞。
“小子,乖乖放下武器随我离开。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起什么小心思,你父亲——”
游鸿突然向左侧转回身,打断来人满言恶意的话语。只见,他的左臂以迅雷之势向上搂去,企图将对方持枪的右臂牢牢夹住;同时,另一侧持匕的右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指对方的左肩。
怎奈,天不遂人愿。就在游鸿动手的瞬间,对方犹如未卜先知般地弃枪后撤;更是趁游鸿因错愕而难以收力之际,单脚为撑,旋身狠狠踹出一脚。
迫不得已,游鸿只能强行交叉起双臂,硬接此招。
伴随“哐”的一声闷响,游鸿的背部与墙壁来了一次沉重的亲吻。
忍耐手臂与背部传来的疼痛,游鸿抬起头颅,凶狠直视前方这名不敢露面的“胆小恶客”,却不料正好撞见他弯腰拾枪的瞬间。
"糟糕!"游鸿瞳孔一张,忙将右手中的短匕竭力掷出,身体闪躲进一旁的拐角里。
霎时间,落针可闻的寂静包笼住整栋房屋。
"他竟然接住了!"游鸿心里一惊,左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那逐渐泛白的的根根指节与旁侧冰冷的刃面愈发相似。
眼中的天蓝紧锁墙壁尽头的分界,游鸿毫秒不放,抓紧一切的时间调整气息积攒体力。他并非是想逞强,不愿就此败退。短暂的交锋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更何况,此时的那把手枪无论如何都应已回到对方的手中。但关键的是——这一次,地利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早知道吐槽自己的房子会有可能挨一发子弹,我宁可憋死也不会说出来,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立于死角的游鸿苦中作乐地想道。
朦胧的墙壁上,石英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一滴汗珠沿着游鸿的发梢悄然滴落。
“啪。”“啪!”
两个同时却不同地响起的声音巧妙重叠。陡然破碎的黑暗中,传出一道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男子声音——
“臭小子,还不出来!等我去请你吗!”
"这声音是……风哥?!"游鸿当即愕然,接连出现的意外状况让他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会不会是故意模仿声音来引我出去?"游鸿脑中闪过风哥以前给他模仿各种声音的场景,因为一直没能学会所以印象(怨念)极深。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是反而给“对方是风哥”平添了几分可能?
"看来只能遵循传统了。"
眼神依然专注地紧锁前方,游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地向对方问道:“如果你真是本人,那肯定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吧?”
“那还用说,当然是香草布……”
当“布”字传入耳中的瞬间,游鸿眼底的少许期待顿时冻结消散。"看来这颗子弹是很难躲过去了,希望不会比平时挨的假货痛出太多。"内心已做出判断的他绷紧身体如弦上利箭,紧握手中的匕首等候最佳的突破时机。
“……不,逗你的。”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险将游鸿给“逗”出内伤,好在他的身体被锻炼(折磨)的足够出色,没有显露出糗态。
“不错啊,我还以为会听见你小子‘吐血’的声音呢。你故意选择这个问题的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么?
听好了,正确答案是——不管什么食物只要能弄成香草味的你这臭小子就喜欢吃!
如何?满意没?要不……我再说说你喜欢哪种小本本?”话落,寂静再一次降临;只不过这一次,似还能在人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中年大叔抚颌回想的画面。
另一边,游鸿听着逐字飘来的话语终是松了口气,明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惊——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疼。毕竟除了朝夕相处的风哥,他想不出世上还有谁能如此了解自己。
收起匕首解除戒备,游鸿按捺内心的激动之情拍打身上的尘土整理衣衫,却不承想刚好因此遭中风哥最后一句话所携来的“雷击”。
瞬息间,游鸿的大脑高速发出“隐私遭遇危机”的红色警报,身体亦随之“瞬移”到风哥面前踏地腾空,六亲不认地打出千古绝学——“猛虎落地”!
“风哥我错了,嘴下留情!”
“嘁,再有几秒我就能想起来了。”风哥摇头咂嘴,一脸“遗憾”之色。至于先前遮脸的家伙?此刻的它正幽怨地趴在茶几上。
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低头跪地的游鸿一阵,风哥突然调转手枪,用枪身对着他的脑袋就是“重重”一敲。
“臭小子,你倒是别出来继续和我玩证明游戏啊!你出师那天我是怎么告诫你的?是不是‘你缺乏实战经验,与人交手要三思后行’?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两句话没说完就动起手来了!你当我手里这玩意是仿真玩具吗?要不是心疼子弹,我真想给你来一发真的,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假货和真货之间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游鸿表面看似在静默承受,内心深处却是早已波澜不断,"奇怪,明明去医院探望时也常常被这样训斥,但现在总感觉有些……想哭。"
待名为风哥的那片天空开始转晴,游鸿顿时抬起头,十分关切地向他问道:“风哥,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什么叫‘跑出来’?我又不是在蹲号子!”风哥登时出现阴云再起的架势。但当他的视线与游鸿相交,那隐约可见的晶莹让他的眼瞳微微颤动,“其……其实我上周就可以出院了,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就请医生帮了下忙。而且,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听到完全符合风哥行事的解释,游鸿终于能放下心中的最后一点担忧。他拭去眼角的模糊开心地笑了,如同是把这一年多来的量全部积攒到了今天释放。
至于风哥最后的提问,游鸿稍加思索了一下没有得出答案,只好硬着头皮试探答道:“纪,纪念日?”说完,还心虚地配以“歪头杀”企图萌混过关。
风哥当场被整得外焦里嫩,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地向游鸿递以关爱绝症患者的眼神,“虽然从第一次训练你时起就已格外留意了,但名为肌肉的癌症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转移进你脑部了吗?今天可是你十八岁的成人生日!”
“啊?!是吗?我光惦记着你何时能康复了。”游鸿十分尴尬地挠挠头。
游鸿的反应不由得让风哥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连带着眼角似乎也隐隐有些湿润起来。为了掩饰,他稍稍抬高音调,说道:“好了,你也别跪着卖萌了,快起来跟我一起到院子里去。我听人说,今晚有难得一见的超级月亮,不好好欣赏一下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嘛,我决定给你来个赏月生日会!当然,蛋糕和礼物也早就准备妥当了。”
说罢,风哥也不理会手枪的无声抗议,将肚内一直空空的它随意放在茶几上与“人”作伴,迈步率先向院子那边走去。
"蛋糕?!礼物?!"刚从地上起身的游鸿有些傻眼,呆呆立在原地似乎连路都不会了。
"这是……长期用药的副作用?难道先前的交手不是前方那位丧心病……呸,高大威猛的男人拿来代替往年例行的'地狱一日游'的?而且竟然还说给我准备了礼物!天……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收到的'礼物',就只有去年出师时作为出师礼的、风哥亲手编的手绳了吧?被自己视若珍宝一直舍不得戴。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天下午突然接到风哥在街上昏倒被人送去医院的电话,当时的自己一定会高兴很久吧……"
走出几步的风哥发觉游鸿并未跟上,不由心说“这个臭小子肯定又在胡思乱想”,还未回身便已开口说道:“怎么,很奇怪吗?其实去——”涌到嘴边的话语在直面游鸿的一瞬被其强行咽回,倒映出失神面容的眸中激荡起浓浓的歉意。
不过毫秒之间,风哥果断用自己一贯的轻快语气不留痕迹地改口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那还是换成怀旧一点的方式吧,虽然只是时隔了一年多的怀旧。”
飘飞而至的字句立刻激活游鸿镌刻在身体上的本能,当即回过神来的他直接迎上风哥摩挲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惊悚”模样!
“不不不不不!我只是太激动了大脑有些短路。哈,哈哈哈……”心脏都仿佛偷停了半拍的游鸿连忙摆起手干笑说道。
平常,风哥的训练对游鸿来说就如同是上课听讲一样,偶尔的实战演练也不过是例行小测一般。但唯独每年的“生日限定版”,对他来说简直比期中期末所有考试加一起还要恐怖,也是他身上那些惹人遐想的伤痕的主要来源。
别人过生日,是吃蛋糕得礼物快乐似神仙;反观游鸿,却是中陷阱挨冷枪凄惨如狱鬼。可见,他能活到十八岁是多么得不易。
“看把你吓得,我又不会活剥了你。快过……咳咳——”风哥话说一半,突然左手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游鸿见状,连忙小跑过去扶住风哥,用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是因为先前的交手?还是别管什么生日会了,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便试图背起体型壮自己一圈的风哥。
“不需要,没事的。”风哥用另一只手掌轻抚游鸿的脑后,示意他不用紧张。
稍作调息,风哥摆脱游鸿的搀扶,径直走到院中桌前拿起上面的餐巾,随意地擦了擦手扔进一旁的灌木丛中。然后,他揭开蛋糕的玻璃罩子,开始一根一根的往上摆插蜡烛,“别愣着了,快过来坐下准备许愿吹蜡烛。”
"又是……'不需要'吗?"似曾相识的话语,犹如魔咒般在游鸿心中回响。他机械地走到桌边坐下,眼中的天蓝直直映着风哥忙碌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光过于明亮,他总觉得那副刚毅的面容十分苍白。
“小游,别发呆了,该许愿啦。”
游鸿再一次被风哥的声音唤回心神,不同先前的轻快,满含温柔。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游鸿对自己的状态感到奇怪,"是交手后产生的疲劳?早知道就不偷偷减少训练量了。不过这都不是今天该烦恼的事情,许愿许愿。"
蛋糕上的烛光与夜空中的月光,在这一年只此一次的时刻下遥相辉映绚烂非凡;游鸿虔诚地注视它们,默默许下“希望风哥永远健康”——这一质朴由衷的心愿。
“呼——”
尾音消失之际,时空亦停滞不前;唯余一根竖立在两人之间、宛如不可逾越之线的蜡烛,还在摇曳它梦幻迷离的诡焰。
“呼!”
风哥忽然吹出一口气,打破这似要化为永恒的氛围。“不行啊小游,肺活量不够啊!要不今晚追加个特别训练?例如……浑身捆着锁链扔进泳池里逃生?”如同不知自己所说的话语有多么恐怖一般,风哥拿起餐刀开始切分蛋糕。
“不要!先不说会不会生日变忌日,说好出师后一切自主的,不许反悔!”游鸿条件反射地出言抗议,原本呆滞的脸上也露出“敢训就敢离家出走”的表情加以威胁。
“哈哈,果然‘逗我家小游观察会露出何种表情’比任何药物都有益身心健康!再说,你风哥我向来说一不二,什么时候骗你反悔过?”风哥笑着回以一副言行必果的表情,将装好蛋糕的盘子递出,“来,尝尝这名店定制的香草蛋糕味道如何。”
“嘁,就知道欺负我。”游鸿小声抱怨一句接过,叉起蛋糕恶狠狠地咬下。
“怎样?”
“……好吃。”
“没啦?”
“没了。”
“……”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同情你那位教语文的班主任。”
“对了,说起他今天我——,我改天再告诉你,叫你欺负我。”游鸿中途起意,决定先把毕业典礼的事情瞒下,待过几天用存下的零钱买些补品一起送给风哥当回礼。
风哥顿时被游鸿这孩子气的表现逗乐,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仅仅是倚靠座椅,目光温柔地注视他幸福的吃相……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温馨之宴亦在片刻间落下帷幕。不知何时换作一副严肃表情的风哥对正在低头擦嘴的游鸿说道:“游鸿,首先恭喜你成年。”
“欸?!”游鸿诧异地抬头,他都记不清上一次风哥对自己如此正经是在什么时候了。
“然后,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坦白。虽然我认为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来问我。”
听到此处,游鸿的目光不自然地瞥向一旁,他知道风哥指的是什么——
"我,不是风哥的孩子。"
早在年幼时,游鸿问过风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叫你父亲”;而他得到的,是“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老”的怪异回答。当时,仍有些懵懂的游鸿隐隐感到一丝违和;但出于信任,他忽略了它;哪怕随着成长逐渐明白了许多事理,依旧如初。直至很久以后的某天,他注意到一个常年锁住的抽屉没有被完全推回……
当残酷的现实呈示眼前,游鸿瞬间便被汹涌爆发的情感狂潮淹没——
"为什么?"
"风哥他骗了我?"
"我的父母怎么了?"
"也许只是我家情况特殊被我误会了?"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回旋,荡出无色透明的液体顺颊滴落。
那一天,独自看家的游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久到明月当空,投落一缕清辉照亮窗边的相框。而目光被不自觉引去的游鸿所看到的,是两张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我真是个笨蛋!"恍然醒悟的游鸿恨不得重重打自己一拳。
那一刻,游鸿再一次于心中决断——信任,等待。
"如果可以,真不想在今天知道啊!但既然是风哥的判断……"游鸿在这转念之间勉强做好准备,将目光重新投向风哥。
“但该主动说出的话终究要说。我……,的确不是你的父亲。”内心的波澜让风哥少有的没能注意到游鸿的变化。
“那是,在你大约一岁左右的时候……”
003身世 ...
风哥的父母死于战争,他的童年亦因此巨变,充斥着混乱与危险。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凭借过人的天赋与顽强的毅力,他最终成长为了一名出色的佣兵。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是遍布生死铁血的“灰林”?
在执行一次单人任务中,风哥因它人的算计惨遭追杀——
经过一夜的逃亡,暂且摆脱对方的风哥从一片树林中蹿出。站在高处,眺望前方前方沐浴晨曦的小镇,明白据点已经不远的风哥不由得心神一松。
“唔……,呸!可恶,明明再坚持一下就彻底安全了!”吐出一口血沫,风哥直觉得一路强忍的疼痛像炸弹一样爆发开来,席卷全身。
迫不得已,本不打算接近小镇的风哥只能作罢,谨慎地在其边缘处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来处理伤口。
一番应急包扎,嘴叼布条一端的风哥向一侧使力,将最后的布结打好。“这样应该可以了。”额头沁满汗水的他喃喃一句,收起军刀起身,不承想眼前却忽地一黑,不但没能成功站起,反而因寻找支撑将一旁的水桶碰倒。
“哐啷——!”被清晨映托得更为响亮的声音在墙体间持续回荡,如同是在向谁警告此处有外人入侵一般。
"糟糕!快起来啊,你这混蛋!"风哥心中急切地喊道。但就像是因为连夜强迫身体负荷而遭受到它的报复,风哥头一次发觉自己的身体原来有如此沉重。
“吱——”老旧的房门被人推启,“嗒嗒”的脚步声愈近愈清。
“有谁在那里吗?”伴随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一名外貌与常人迥异的窈窕女子从拐角浮现——微微飘动的银灰长发,让她身上洗洁如新的白色大褂显得黯然失色;靛蓝似夜的翦水眼眸,即便在捕捉到风哥后布满警惕,也依旧难掩它们本质的清明。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抱歉惊扰了你,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这就离开。”风哥当即回道。因为职业的性质,他并未被女子的样貌惊艳到多少。
“你……伤得很重。”女子打量风哥苍白的面色与褴褛的衣衫,目光最终停留在已被浸染成黑红的布条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扶你到屋内诊治一下吧?别担心,我是名医生。”靛蓝的荆棘上绽出圣洁的花朵,那是医生对伤患独有的关怀之情。
“你也看见了,我已经处理过了,谢谢你的好意。”风哥强撑着站起,拒绝道。随后便艰难地迈出步伐,打算就此离开。
“可是——”女子显露出一丝犹豫。但看着迎面走来、身形不稳、汗水流落的风哥,她终还是继续说道:“可是你看你的样子,连走路都很勉强了。何况你身上的处理虽有受过指导的痕迹,但对你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还是让我扶你到屋内进行专业的诊治吧?”说着,她伸手上前,想要去搀扶风哥。
“啪!”
风哥聚起本就所剩无几力气,将女子的手重重打向一旁,刻露凶煞地对她吼道:“都说了不用你管我!和我产生牵扯,只会给你带来……麻……”
“啪。”
女子颇为勉强地撑住风哥,入怀的冰冷不由得让她深深一叹:“唉——,麻烦什么的,我是医生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不断消逝而无动于衷?”
小心翼翼地将风哥移上后背,又耗去比来时多出两三倍的时间,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把风哥稳稳地放下;也顾不上替换被血与汗染透的“花褂”,神情专注地检查起他的伤势……
风哥缓缓睁开眼睛,映入视野的是如纱的月光与隐于其后的陌生屋顶。瞬间,他猛地起身,右手反射性地探向腰侧。
“不必紧张,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非武器。”
略显熟悉的声音让风哥右手一滞,同时身体也趁此传来反馈,诉说那里的空旷轻松。循声望去,一道倩影从暗处起身,向自己这边走来,"是她!"
被风哥惊动的女子来到床前,俯身检查他身上的绷带。此时的她一身朴素便衣,银灰的长发在从窗照入的月光中莹莹生辉,为她渲染上几许圣洁。
“果然裂开了。”女子轻叹一声,抬起风哥的右臂开始拆解上面正绽放血花的绷带。
“我昏迷多久了?”
“遇见你时是清晨,现在已经深夜了,今晚是满月呢。”女子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将拆下的绷带放进床旁柜子上的托盘,再从另一个中拿起镊子。
"还好,还好。"风哥的心里略微一安,暗估形势的同时从另外一侧下床,站起身对女子说道:“虽然我很想好好感谢你一番,但我必须要马上离开才行。”大概是因为心有所思,又或者是已经久伤成习,风哥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已让身上的伤口进一步开裂,不但多添了几朵血花,更让右臂上流淌出一条狰狞血痕。
“你才刚有所好转醒来,还是在我这里多静养观察几天再走吧?”女子并未劝说风哥坐回,而是直接端起托盘从床尾绕过来放置在窗边,再拿镊子夹起棉球为他细细擦拭。
“看你的反应和身上的伤势,你是正在逃亡?”女子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与普通的伤患闲谈琐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请放心,周围的痕迹我已经清理过了。而且,我自小就被镇上的人们当成‘魔女’排斥,除非迫不得已,不然这里平时是不会有人接近的。”女子抬头对风哥浅然一笑,靛蓝的眼眸中既透着得意,也藏着无奈。
风哥一时哑然。他动作轻缓地坐回床上,默默注视面前动作娴熟温柔的女子,注视她借助明亮的月光为自己擦拭消毒、重抹伤药,然后再将这一切隐藏在纯白之下;如此,反复……
"真是讽刺,遭人排斥的善良'魔女'救了我这个满身血腥的邪恶佣兵!"
待女子包扎结束,又将每处复查一遍确认无误后,风哥才重新开口对她讲道:“抱歉,即便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必须离开,因为这才是对你我来说最好的选择。
我想以你的聪慧,所察觉到的应该不仅仅是刚才的一问。我不会否认自己杀过很多人,那是我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罪孽。但我确信,自己还没有被鲜血和杀戮蒙蔽双眼!就算我的结局注定无比凄惨,那也不能让它成为将你牵扯进来的理由!”
“那……好吧,请你多加留意伤口。”女子眸光闪动,转过身走往一处,将放在那里整叠好的衣物捧起,返回来交与风哥。
“我知道你心——欸?!”风哥没有料到女子竟然同意得如此之快,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东西接过。低头一看,不但衣物被清洗缝补完好,连军刀的刃面都明显被擦拭了一番,在月光下闪烁寒芒。
“其实我很清楚,像你这样的人所做出的决定是很难劝住的。”女子走回先前休息的地方,在那里的座椅旁安放着一个摇篮。温柔俯视里面安然沉睡的孩子,女子略带怀念地轻声说道:“我的丈夫也是这样,丝毫不听旁人的劝阻,选择与我在一起。”
见到女子如此神情,加之一直未曾感受到有它人的气息,风哥当即明悟女子的丈夫怕是已经不在,不禁有些愧疚地说道:“让你忆起故人实非我本意,同时再次感谢你的理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等事情解决后我必定前来郑重道谢。”
“我名姬月,这孩子叫游鸿。至于答谢……,如果你将来有空,愿教小游一些防身本事的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姬月中途思索了一下答道,言语中透露着对游鸿的慈爱。
“你放心,等孩子长大后我必定全力教他。望你们多加保重。”风哥本想深鞠一躬,但想到姬月刚才的叮嘱,只好微微躬一下身便止住;随后穿戴一下,披着外套轻启房门离去。
“他一定会是个不错的师父……”姬月目送风哥即便虚弱也依旧挺拔的背影,低声言道。
房屋早已隐没于身后的夜色,步履匆匆、认为不如索性趁此寂静之时横穿小镇的风哥边走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
"本打算之后就洗手不干才挑选的这个任务,不承想却直接中了大奖'惊喜'连连。也许,这就是某种天意?
……等一切都结束后,自己就定居在这里吧,反正自己一直四处漂泊也没个固定居所,选择这里的话既方便报恩,平日里也能多加照拂一下姬月母子。"
正想间,风哥忽然感到某处一松,一抹白色闯入他的视野,拦停他的脚步。
"奇怪,绷带怎么自己松开了?专业的医生也会出现这种纰漏?又不是我这种业余的。更何况这个部位……"风哥疑惑地盯着自己的右臂。但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好!”风哥慌喝一声,不顾姬月的叮嘱转过身拼命向回跑去。
"没事的,一定是我多心了,一定是我多心了……"可无论风哥怎么安慰自己,那种不安的感觉都无法消退,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蟒蛇一般不断紧勒他的内心。
004离别 ...
“当我——小游你?!”
只见游鸿突然离开了座椅,走到风哥的旁侧跪下,“可以了,已经……足够了,请……不要再……说下去了,求你。”那双上望的天蓝眼眸抑含着泪光,声音中的颤抖仿佛来自之前仓促筑起、又正快速瓦解的心防。
此时此刻,已推导出结局的游鸿所期望的,不过是一份自欺欺人的美好幻想。
"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心软地先答应下来吧?可是……"
风哥褐色的虎目蒙上一层湿润。他狠下心肠继续说道:“当我赶到时,你的母亲已经被寻迹追来的人杀害了,衣服上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眼!可即便如此,她的脸上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悔与痛苦,仿佛只是陷入永恒的沉眠……咳咳——”
行凶者早已不知所终,甚至没有留下守株的伏兵。身上同样遍布血迹的风哥跪倒在姬月的身旁,伤口撕裂所带来的痛处远远比不上他心中浓浓的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突然昏倒,哪怕死在半路我都不会接受你的好意……这不该是你这样的人应得的结局啊!!!”
“呜哇——”
一阵隐隐传来的啼哭让情绪失控的风哥蓦然清醒,意识到周围并没有游鸿的尸体。他顿时欣喜若狂,四下寻找起来;可因为声音实在低弱与内心的焦急,一时间竟难以判断出具体位置。正当他恨不得拆掉整栋房屋时,神迹,降临……
“神……迹……?”
“是的,那之后发生的事让我只能这么认为。”
陌然间,光明尽灭。无尽的黑暗中,一束异常皎洁的月辉凭空垂落。
目睹如此奇观,风哥顾不上惊疑,本能般地直奔而去。果然,在月辉的落点处,他发现了被藏起的游鸿,和其父游游镝的骨灰盒。从灰迹上判断,后者被放置于此的时间亦不超过一天。
"既然早有预见,你又何必……"一滴泪水终于挣脱束缚从左眼中流出,如利刃般划过痛苦扭曲的脸庞,重重地落下。
“都是我的错。”哽咽声中,风哥小心翼翼地抱起游鸿。但就仿佛是听懂了一般,游鸿立刻在他怀里挣扎啼哭起来,让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风哥一下子慌了手脚。
就在这时,一阵似从彼岸、又似从天上传来的呢喃声响起。而游鸿亦在听闻后转瞬安静了下来,无邪的天蓝眼眸满是好奇地望着风哥,像是被谁告知此人绝不会伤害他一般。
异常皎洁的月辉下,风哥恍惚间似乎发觉游鸿的双眼转变为了银白。起先他以为这是自己身心俱惫下所产生的幻觉;但随即他就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认为会纠缠一生的“血腥”竟然开始变得淡薄!对姬月满是悔恨的内心也开始逐渐感觉到平静。
那一刻,自认并不怎么信神的风哥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神迹——某位神明不知出于何故,通过其赐予游鸿的眼睛,宽恕了他往昔的杀孽与对姬月的过失。
“不仅如此,当我抱着你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时,才发现她也被笼罩在一束月辉之中。原本朝上的脸庞不知何时已微微侧向这边;恬静,带着一丝淡淡的、放心般的微笑……
在跪地向你父母与那位不知名的神明发誓‘定将你养育成人’后,我就带着你、双亲的骨灰和一本找到的相册离开了。咳咳——”
“那本相册难道是……?”游鸿擦了擦模糊的双眼,看向身旁一直立在桌边的纸袋。
“它就是我今天要送给你的礼物,很抱歉现在才交给你。”风哥拿起纸袋,神色愧疚地递给游鸿。
宛若那是易碎瓷器般地接过,游鸿盘坐在地,动作轻柔地取出相册缓缓翻开,跃动的“蓝光”中顿时倒映出一张婚纱合影——
银灰的长发披落于似雪的婚纱,端坐在椅上的女性清雅飘逸,靛蓝明澈的眼眸满溢幸福;潇洒的礼服衬托出健硕的身形,站立在椅旁的男性英气蓬勃,深褐有神的双目希冀未来。
“这就是……我的……父母……”游鸿的眼睑再也抑不住泪水,任由它们溢出在脸上肆意流落。
“因为我的缘故,你尚在襁褓便失去了母亲成为孤儿。如果你对此感到怨恨,就放开手脚打我骂我吧!虽然我在那天有幸获得神的宽恕,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得到过你的谅解,更是残忍怯懦地将这一切隐瞒到今天!
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甘心接受。只希望你能好好发泄一番,别让你那双神赐的眼睛染上阴霾。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成为一名佣兵的;哪怕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它却是我能为你铺就的最快最好的道路。可是……,可是每当我看见你那双即便经历再严苛的训练,也依旧清明没有任何埋怨的眼睛时,我都会产生动摇,于心不忍啊——!”
“这就是你不同意我辍学随你外出工作的真正原因?”游鸿合上相册将它轻放到桌上,平静的语气如同风暴前夕。
“咳咳——,不错!如果真的让你那双眼睛因直视黑暗与血腥而变得浑浊,我想不光神不会放过我,你的父母更加不会放过我!”风哥情绪激动地吼道,“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是你应得的权利。”终将憋在内心多年的苦楚宣泄,重获久违平静的风哥靠回椅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游鸿。
一阵沉默,游鸿忽然起身俯视风哥,“真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我想杀了你?”遁入阴影中的眼眸紧紧盯着风哥,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玩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轻快口吻,风哥褐色的虎目中不见丝毫动摇,“不过你要是真心决定让我命偿,我是不会让你亲自动手沾染血污的,我会写下遗书在你面前自杀。想必你也清楚,你并不具备阻止我的能力。”说完,他翻手“变”出一把短匕拍在桌上,正是游鸿先前掷出的那把。
对此游鸿毫不意外,他从未伤到过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么我想要做两件事。首先,请您闭上眼睛。”
风哥不带迟疑地照做,终能如愿偿还的轻松让他没有注意到某个异样的音节。
"抱歉,小游,我又一次骗了你。但我这种人的贱命真的不值得你亲自动手,尤其是现在。"
桌上的短匕在月辉下闪耀出诡异的寒芒,似是在向主人倾诉它渴望鲜血的浸染。对此视若无睹的游鸿倾身紧拥住风哥,在他耳畔柔声说道:“我原谅您,父亲。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察觉您一直在等待这句话,让您自责了这么多年是小游不孝。”
“小游你,你说什么?!”风哥猛地睁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也出现了问题。
“我、原、谅、您。”游鸿着重重复一遍最为关键的四字,语气无比的真切。
“谢谢,谢谢你,我的儿子。真想不到我这种人也配得到这么好的儿子!哈,哈哈——!”风哥大声笑着,无比畅快地大声笑着。
“父亲您别笑了,我都替您感到脸红。”游鸿略显羞涩地将脸埋进风哥的胸前。即便已经不再感到宽阔,但那份熟悉的温暖依然让他十分怀念。
“欸,我不是说过吗?我最喜欢看我家小游露出各种表情的样子了!”风哥甚至情难自已地亲吻了游鸿额头一下。
待情绪冷却了一些,风哥戳戳胸前如贴墙壁虎的儿子问:“还有一件事是什么?”话音刚落,他就明显感觉到游鸿在自己胸前做了一次深深的呼吸。
起身退开几步,游鸿一脸认真地盯着风哥,道:“我想请您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果然。"风哥心中一叹,对他点了点头。
“去年出师时所做的约定,是骗我的,对么?”本已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在游鸿眼中晃动。
“嗯?我当时有和你约定过什么吗?人老了,记性变差了啊!”风哥反问道,一如既往的态度却难掩眸中复杂的矛盾之情。
“我过去虽然一直不知道您的具体工作,但还是能察觉到它的特殊性的。因此在您首次训练我的那天我就暗下决定——无论迎来怎样的训练,都要坚持到底完美达成。以期望未来有一天能够帮助到您。
去年出师的那天,我鼓起勇气问您:‘可不可以让我辍学随你一起去工作?现在的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可您听完后,却只是带笑摸着我的头答道:‘不需要,从今往后风哥会一直陪着小游的。’……”游鸿忽然低下头,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了。
“咳咳——,所以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给我说下去!”风哥虽然眼含欣慰,但语气却同过去训练游鸿时一样严厉。
“因为,因为您去年的行为全都很异常啊!
年初罕见的离家几月,回来后身体的状况便越来越差;原本一直严格把控的训练量突然增加,无论怎么劝都要喝两口的酒却反而忌了;出师的那天不光第一次送我礼物,还做出那种奇怪的约定,明明您当天下午就突然昏倒住院再次让我独自一人!再加上,今晚的种种举动……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这些叠加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啊——!”游鸿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抓住草皮,无声滴落的泪水浸湿其下方的土壤。
“你真的很像你母亲。”风哥怀念地感慨道。
“为什么?”游鸿抬头问道,不解的神情下蕴藏他少有的愤怒。
风哥欲言又止,眼神飘忽道:“什么为什么?”
“我问您为什么找到后不带我一起去!!!”游鸿冲地狠狠打出一拳,天蓝的眼眸与擦破的拳头逐渐被相同的色彩侵染。
“因为——”
“因为这双眼睛对不对?
因为您觉得它们连通了神明?
因为您认为它们是一种神赐?
因为您不想让它们变得浑浊?
所以您哪怕舍弃掉生命也要捍卫?
那我还不如不要它们!我宁愿拿它们向那位不知名的神明换取您的命!!!”游鸿激动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
“住手!”风哥猛地离开座椅,于千钧一发之际牢牢抓住对月伸出两指的游鸿手腕。
“放手!既然父亲您相信神明的存在,那么身为儿子的我同样相信!在这与当年相同的满月下,我愿让神收回它的恩赐之物来换取您延寿的神迹!!!”游鸿手臂发力,望着夜空中的满月咆哮吼道。
“啪!”
瞬间袭来的疼痛让游鸿下意识地捂住脸颊。他呆呆地看向举起另外一只手掌的风哥——苍白的脸色,淋漓的汗水,紊乱的气息。从未见过风哥如此模样的游鸿顿时清醒了一些,同时也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上一次被风哥打耳光是在什么时候呢……不,他以前有打过我吗?"
如同风哥很了解游鸿,游鸿又怎么会不了解风哥?虽然风哥在训练时会化身为魔鬼教官,更是导致他身上留下不少惹人闲言的伤痕。但游鸿心里一直很清楚,与那凶悍的外表相反,风哥其实是一个内心非常温柔的人,一直努力在不溺爱的范围内尽责养育教导自己。
直至今日,游鸿仍能记起那件事发生之后,匆忙赶来的风哥在见到自己衣衫残破、身染血迹、精神恍惚时所露出的表情。
“冷静点儿子,都是我不好,选择了这个最糟糕的时间点。”风哥紧紧抱住游鸿,声音充斥着和当年一样的悔恨。
夜空中的满月仿佛注意到了相拥的二人,一如当年般投落下一束异常皎洁的月辉——宁静,祥和;犹如母亲的手般轻轻抚慰着它们。
“父……亲……”游鸿的疯狂随眼中的血色一同消退,和往昔一样清澈的眼眸似乎在某一瞬间转变为银白。
“虽然今晚被你叫过很多次了,但我果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啊。”
明明传来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游鸿却有一种许久未曾听过的隔世之感。
“儿子,真的很抱歉,都怪我嘴笨没有说清楚……”风哥的声音似是比上一句低弱了一些。顿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游鸿不禁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别动,让我把话说完。”
微微增加的力道让游鸿心里一揪,当即放弃了挣扎,反抱住风哥低声哭泣起来。
“当年我与母亲虽然接触短暂,但她那双眼睛一直让我难以忘怀,清澈得仿佛存在于尘世本身就是种玷污。而你的同样……不,是颜色更为纯正,更胜你母亲一筹。说实话我真的很困惑,究竟是哪位神明如此慷慨,愿将此等‘宝物’留在人间,甚至对此感到有些嫉妒。
但抚养你后我渐渐明白了,只有像你们这样纯洁善良的人才当得如此恩赐。而真正吸引我让我想要保护的,也正是藏于其后的这种心灵!所以,请不要怨恨你的眼睛,正是因为有它们,才能让我这样的人也有幸感受到平静。
你父母的骨灰被我偷偷安置在你的床下,好让他们能一直陪伴着你。现在,我要去与他们相会了,我会为不尊重他们遗骸的行为道歉,也会为能抚养你长大成人而骄傲。
你要好好保重,再见了……儿……子……”话音未落,风哥的手臂便已永远的松开。
“父亲!父亲——”撕心裂肺的声音似乎让明月也跟着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游鸿只觉得那不断涌落的泪水,仍未能将心中的悲痛洗却。
“真是废物。”游鸿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指泪水,还是指自己。他努力止住哭泣将风哥轻放到地上,哀伤注视面前再也不会醒来“欺负”自己的人。
“您还说不会骗我?明明约好会一直陪着我,明明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独自一人,明明我还没有将回礼赠送给您,为什么您——嗯?!”游鸿注意到风哥裤袋处闪过一道亮光。伸手拿出一看,是一个金属牌子。
“这是什么?风、天、乙?”游鸿逐字念出雕刻在上面的文字。片刻间,他的双眼再度闪烁泪光。
“父亲,我该叫您游风?还是叫您风天乙?父亲,您回答我啊,回答我啊——!”游鸿不断擦拭眼睛,追询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回答。
皎洁的月辉依然悄无声息地轻轻抚慰着,游鸿慢慢平静下来,勉强地摆出一副笑容对风哥说道:“对不起父亲,我问了一个蠢问题,您明明从来都没有骗过我的。”
游鸿细细摩挲着金属牌——风哥自抚养游鸿起就没有再戴过的佣兵铭牌,将它再一次戴到脖颈上……
屋后山上的一棵大树下,游鸿默然注视掩埋风哥与父母骨灰的位置,被晚风吹动的崭新衣衫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素白。
伫立良久,游鸿走到一旁倚树坐下。仰望上方被枝梢“刺破”的月亮,他似自语又似与人交谈道:“这里是我常来休息、觉得风景最好的地方,希望你们会同样喜欢。然后,我要先道一声‘对不起’,因为我要任性地‘借走风哥’一段时间……”
抬手握住胸前的铭牌,游鸿稳了下心绪继续说道:“希望父母你们不会怪我打扰了你们久违的相聚。最后遗憾的是,因为风哥您暂时不住,所以骨灰盒我就先拿别的东西代替了,这是您老欺负我所应得的惩罚。
……我,我会带着‘四人豪宅’再来看望你们的;这是……我与你们的约定!”言罢,游鸿站起身对他们郑重地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沙沙——”一阵晚风骤然拂过树冠,似是在替谁做出回应。
原本连贯的脚步声当即停顿了一拍,一滴闪烁晶莹光芒的泪珠从幸福微笑的脸庞上滑落,坠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回到自己的房间,游鸿“大”字地仰躺在床上,凝望窗外夜空中已重归无瑕的月亮。
"每当独自一人感到寂寞、难以忍受时,自己就会选择这么做呢,不知为何总能很快平静下来。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父母一直在这里陪伴着我,我从来都不是……孤独的……"
疲惫不堪的身体终在这一刻得到放松,几经泪水洗礼的天蓝眼眸缓缓地阖却,历经风哥训练的游鸿进入少有的无备睡眠。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游鸿的身下忽然亮起一片银白光芒,并开始在其内勾画精美复杂的纹路图案。
可又不知何故,银白光芒很快便像接触不良的灯具般忽明忽暗,连带内中纹路图案的勾画速度都显著降低。
而就在此时,那束异常皎洁的月辉再度出现,从窗照入直取其中!一反往常的平和,如烈阳般一点点消融起这些不请自来的“积雪”。
眼见银白光芒与其中的纹路图案就要在此内忧外患下消亡,一道凝缩的紫练(紫光)从游鸿体内冲出!不但化作屏障将它们与月辉分隔,还神奇的将其吸收转化给两者。而获得补充后,不但银白光芒趋向稳定,内中纹路图案的勾画速度也显著恢复提升起来。
意外出现的紫练不禁让月辉闪烁了数息;随后,一声女子的轻叹从空中悠悠飘落,月辉亦不再有任何举动,任由紫练充当中介补给两者,让银白光芒更加明亮,使纹路图案愈发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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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002囹圄 · 下 ...
被寂静包裹的时间朦胧无息地流逝,两道交错不一的脚步声忽从远处隐隐传来,并于某一刻皆提速加快。
不久,一个气度不凡、身着玄底白金流纹锦服的中年男子率先出现在游鸿面前。一双深邃的眼睛先是似有所觉地望向牢内上方,随后便移至倒地的少女不再容有他物。
数息后,之前离开的那名青年匆匆赶至。他见到被中年男子扶进怀中的少女先是奇怪,再是惊愕,瞪大了眼睛对游鸿愤恨问道:“你这个该死的人族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搭配他此时的神情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没想到还真是!"游鸿暗叹自己的运气,站起身勉强摊手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不信的话,你等她苏醒后一问便知。”
“你——”
“好了斗莫,他说的应该是真的。羽月她只是精神损耗所导致的晕厥,并无大碍。”中年男子出言制止道。已检查完毕的他此刻正用手掌轻抵羽乐的额头,其间隐约可见有柔和的光芒流转。
“可小姐好端端的怎会无故损耗精神?一定是这个人族意图不轨在先。”斗莫仍不死心,狠狠地盯着游鸿说道。
对此,中年男子也不恼怒,道:“斗莫,我知道你的父兄皆为保护族人战死于人族之手,我为他们感到骄傲。但我想,他们一定不愿见到你被仇恨蒙蔽的样子。如果这个人族真有歹意,羽月就不会只是单纯晕倒在这里了。哪怕戴着镣铐,这种距离下杀个无法反抗的人还是有办法做到的。”说着,中年男子有意无意地看了游鸿的手臂一眼。
徐徐的话语似冰冷的水浇在斗莫身上,立刻想起游鸿身上镣铐与自家小姐“特殊”的他直骂自己昏头,惶恐跪地道:“属下知错,请族长责罚。”
“下不为例。”
“是。”斗莫如获大赦地起身退至一旁,不敢再多加言语。他并非是在畏惧族长会不会怒施惩戒,而是害怕族长对自己感到失望,哪怕他只是一介小卒。
游鸿此时的目光显得有些游离,外面两人的交谈为他提供了不少信息。
"基本可以定论这里是异界,无需再抱有任何的侥幸……
至少存在两个智慧种族,自己当前所处的就是非人族的一方。
而根据斗莫的神态与对话的内容,两族近几年内应该发生过一场惨烈交战?不能排除当下在这个种族内部还存在许多像他一样、甚至更为过激的人……"
想到这里,游鸿就觉得一肚子憋屈,他一个货真价实的“外来户”非要遭受这种无妄灾,搞不好还要因此吃不少苦头甚至是有性命之危。
"自己要不要坦白?会不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要是这个叫羽乐的少女真的看见自己发疯的样子并在苏醒后说了出来……还是先暂且保留下来观察一阵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区分出我的,衣服?头发?还是……眼睛……"
游鸿闪露一瞬黯然。
一开始,因为过于震惊和光线原因,游鸿并未仔细观察过斗莫的样貌,还以为是同原来世界的人一样黑色头发褐色眼睛。
但通过观察羽月和中年男子,游鸿那异常的视力终究还是帮他发现了些许不同之处——头发和眼睛乍一看皆是深色,但若有光线映照,便会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蓝紫色泽,宛如仲夏最为纯净美丽的夜空。
"她醒来后想必也是一样的吧?"游鸿偷偷看向羽乐闭阖的双眸,"想想也是有趣,我是'昼空',她是'夜空',真希望之后不会从其中再次见到那种'色彩'……"
视线悄然上移,停留在掌间柔光,"据中年男子所言羽月是精神损耗过度,原因会不会和这个有关?能量?技能?既然对她使用起码说明这个是有益的。不知道我这个'外来户'是否也有可能掌握?感觉会和'回去'有所关联。但前提是……"
游鸿的眼中倒映出中年男子专注的面容,"真没想到来的竟是一族之长!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人族的态度不同斗莫一样,自己似乎也给他留下了一点好的印象?如果以此为契机,自己该如何与他交涉?"
就在游鸿暗自思量时,羽月嘤咛一声醒转过来,被中年男子搀扶着站起。只见她清澈又蕴含疲惫的眼眸左右察观,最后停落在游鸿身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放心的神采。
“斗莫,你护送羽月回去休息。”
“是!”斗莫应声上前,“小姐,请。”
心知已无需留在此处,羽乐招中年男子侧耳过来,对他悄声说了一句便随斗莫离开,似是没有发觉这一亲昵举动为游鸿平添了一抹不安。
"应该不是什么对我不利的话吧?"游鸿惴惴想道,他刚才清晰捕捉到中年男子的脸色在羽月说完的瞬间变化了一下。
廊中回荡的脚步声愈渐低弱,中年男子如同初次见到游鸿般上下打量着他,不见喜怒的面容反让游鸿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当四周完全静寂下来,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戍夜•星族族长,星岚。”
“啊?!”游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道,“游鸿,人……人族。”
星岚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异色,温和道:“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说着,他微微眯起双眼,“当然,我想你也不会让我变成那样的人。”
游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现实的情况远比他脑内预想的复杂,比如星岚久居上位的天然气场就让他在单独面对时感觉非常不适应。
“能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吗?就因为我是人族?”游鸿清楚自己的话术基本无限接近于零,所以早在之前就决定尽可能的简单直接。
“这算是理由之一吧。”
“什么意思?”
“昨天深夜,有人袭击了琼玄仙(灵)境。”
“不是我!”——这句瞬间冲到嘴边的话被游鸿悬崖勒马地咽了回去。虽然不知道这个一听就很不寻常的地方和戍夜•星族的具体关系,但他知道如果让这句话跑出口百分百会招来星岚的误解。
星岚似是有意般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在此期间月亮(银月)出现了两次异变。起先是逐渐被暗影侵蚀,而后不久又突然转变为殷红血月。
根据我事后查阅的族中古籍所述,暗影侵蚀应该和千年未现的月之衍兽有关。至于血月……我暂时还无从得知。”星岚说着又似是漫不经心地一顿,“当我赶到现场时,琼玄仙(灵)境正被从中心逐渐向外扩散的血色辉幕笼罩,现今更是已被完全封住了入口无法进入。”
其实星岚还隐瞒了部分细节,那就是当时境内外围寂静异常,寻不见任何人影,只残余少许还未消散的灵气。经他辨认,属性为月,与星。而居住于此的,便是静宇•月族。
“所以这和我的联系是……?你该不会认为我就是袭击者吧?”游鸿忍不住问道,他仿佛看见另一场无妄灾正向自己汹涌袭来。
“你可能有所不知,琼玄仙(灵)境入口虽只有一处,出口却是其方圆内随机。在我被血色辉幕迫出后曾四下搜寻,却并未找到任何逃出的幸存者……”星岚直视游鸿的眼睛忽然变得凌厉慑人,“但我却意外发现了倒地昏迷不醒的你!”
"靠——!"游鸿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仰天怒号,良好的秉性濒临极限。
"命运女神你可千万别真实存在。不然将来被小爷我逮着机会,哪怕你不负责我的家乡世界我都定要将你的裙子掀得比郁金香还郁金香!"
也不知自己的脸有没有争气地掩盖住这瞬间爆发的、可能会让星岚误会的心绪波动,游鸿不断按捺自己心中的无边郁闷,语气平缓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最后的记忆也只停留在躺在床上睡着了。如果……,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自证的方法。”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昨夜身在何处吗?”星岚倍感奇怪地问。
游鸿迟疑了一下,心想:"即便自己实话实说,对星岚来讲也不过是一个查寻不到的地方。就算能起到一时拖延,不说能得几日,起码星岚以后是很难再信任自己了。"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游鸿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星岚不知出于何种考量,没有就这个问题逼问下去,道:“说实话,你的出现任谁看来都过于蹊跷,我很难相信你……真的无辜?”他的视线暗暗下移,在游鸿别具一格的服饰上逗留了一阵,“这件事的影响远非一时,如果一直得不到解决,最后必须要有一个勉强的交代才行。”
“所以我只能寄望于你们的效率或是真凶的大意?”游鸿嘴角扬起的弧度似能含括世间所有的不甘。
“或许你寄望于斗莫他们的疏忽会更实际一点。”星岚意有所指道。
“哗啦。”锁链忠实还原了游鸿的内心波动。
“游鸿,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事实上,即便我公开对你严刑拷打,整个族中上下也只会有人大呼快意,绝不会有人替你当众求情。但很明显,你拒绝了。”
星岚的话不禁让游鸿再次动摇,"只能选择赌一把了吗?赌星岚暂且相信,赌斗莫他们疏忽,赌自己能够成功……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游鸿准备放手一搏时,星岚忽然一转话锋,道:“不过你还有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寄望于飘渺未来的机会。”
“什么机会?”游鸿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那个叫羽乐的少女有关,那个一句耳语就能让眼前这位一族之长变色的神秘少女。
“你知道奴隶吗?我听闻一些人族特别喜欢这个,甚至还为此钻研出了各种器具术法。”星岚显露出一丝妖异,但却十分不自然。
"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吗……"游鸿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没有觉得愤怒。他平静得如同事不关己道:“那么请不要给我挣脱枷锁的机会。”
星岚这回是当真露出一副诧异脸色,讶然道:“你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不能死。”游鸿的声音隐隐透着哀求。
"'不能'而非'不想',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过了啊!"星岚暗叹一声,道:“我曾经研究过那些东西,并试做了一个隶属手环,佩戴它的人会受记入其中的魂令制约。三条魂令,做我女儿的护卫,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到时我都保你一命放你离开。”
"隶属手环?魂令?"游鸿内心思量一番,问道:“哪三条?”
“一、不得伤害我女儿星羽乐;
二、不得伤害星羽乐外的任何一名星月族人,除非被其先手攻击;
三、不得主动向他人透露会损害星月两族利益的信息。”
游鸿听完不由愣住,简直不敢相信星岚会给出三条更像是义务的内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他还以为会听到比这些更为残酷不平等的内容。
"第一条和第三条倒是没什么,星岚的转变肯定和星羽乐的话有关,哪怕仅仅是出于对她的感激都足以让自己接受了。"游鸿丝毫不信,一族的千金会缺少护卫到让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族”担任。
"就是第二条比较麻烦,但也只是'比较'而已……"
几番思量确认没有疏漏,游鸿冲星岚点了点头,道:“我接受了。我不奢求能不遭受任何的歧视待遇,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这点你放心,没有诚信的族长只会受外人耻笑,你的待遇也会按族中规矩正常与授。至于歧视……”
星岚像是心血来潮,直视游鸿的双眼似问非问道:“有着相似的外表却难以共存,存在过大的差异又拒绝互解,贪图利益的得失便携来战争,残留下的仇循又有谁能斩断?”
游鸿如同被冰封住一样定在原地,难以使动身体分毫,只能僵硬地同星岚对视,直视他那双似群星初现般泛起细微光点的深邃眼瞳。不明白星岚是何用意的他十分干涩地回道:“或,或许只有只有神才可以吧?”
“神么?呵——”星岚轻笑一声,刚刚那种无形的压迫似从未有过般消散,“明日我会让斗莫带你来见我,希望一夜的时间并不会改变你的决定。”说完,他便转身信步离去。
游鸿依然僵立在原地,直至星岚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放松下来,长吐一口浊气。
"最后这个算什么?警告?还有他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让人不自觉地产生出仰望天河的渺小感。真想让那群以貌取人的混蛋也看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异常!
不过虽然还有许多未明的地方,但总算是能够从这里出去了;越狱这种技术活我可真没什么信心,更别提还戴着这种增加难度的东西。"游鸿晃了晃近两指粗细的铁链,那“哗啦啦”的响声和沉重的手感是如此真实。
“要好好感谢一下星羽乐啊。”游鸿嘴里喃喃道,脑中浮现那个轻纱遮面、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少女。虽然与她未曾有过任何实际交流,但一想到自己那时对她的想法和后面的短暂误解,游鸿还是不免感到有些羞愧。
“你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羽月。”
突然出现的搭话让游鸿顿时一个激灵。"自己的'恐惧抗性'在今天一定得到了充足提升。"他一边自嘲地想着,一边看向外面,发现是一位身穿天蓝裙衫、上绣素白云纹的端丽女子。
“你是……?”
“你称呼我为云姨便可,羽月托我把这个交还给你。”说着,自称云姨的女子就取出一个串着不锈钢链的金属牌子,将它递到栏前。
游鸿的目光早已死死锁定在牌子上面,看到云姨递来忙不迭地伸手。但就在手指将要触及的瞬间,他耗费很大毅力地强迫自己停下来,问道:“这不会给她添麻烦吧?毕竟我是个‘人族’。”
云姨似对游鸿担心星羽乐的举动颇有好感,含笑道:“你且放心,就算我现在递出的是那两把做工材质皆很奇异的短匕,也不会给羽乐带来任何的麻烦。”
“这样啊,那烦请替我谢——不,烦请替我转告她,我出去后会当面向她道谢。”游鸿接过铭牌紧紧握在手中,表情十分郑重地说道。
“我会如实转告的。”云姨颔首示意,转身飘然离开。
游鸿摊开掌心,注视其上之物,带着细微划痕的金属表面隐隐倒映出他的模糊面容——
“风哥,我有‘工作’了,虽然过程很是曲折。你……,你是忍不住回来‘祝贺’我的么?你放心,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启程去寻找回家的方法。
我们一定会回去的,哪怕,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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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会儿要不要这样说,最后还是决定说,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我自己站在你的角度,应该是希望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样讲的,虽然这样的推己及人实际上是盲目而自我的。

我觉得你写的挺认真的,所以我也想很认真地给你一些反馈,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也就当作没看见就好了,因为可能并不会非常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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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情节,对白,人物逻辑的部分,我觉得现在都太稚嫩了,我觉得你可能年纪也不大(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所以就先不评价了。

单从遣词造句来说,我觉得这个作品现在还处在穿珠子的阶段。并不是把词串起来就是好的句子了。

一个词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什么是合适的搭配和不合适的搭配,什么样的语境适合使用什么样的词汇,这些东西背后其实存在很复杂的审美体系支撑。

我不知道你自己读的时候感觉是不是很好,但是我读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好。我体会不到美感。

你可以说是审美不同,或许你自己读起来觉得很美,但一个只照顾到作者本人审美的作品几乎是没有意义的,你总是希望通过自己作品的审美去找到能够欣赏同样事物的人,但是你的作品现在表现出来的语言水平真的有些不足,老实说我觉得还不如中学作文。

你用的某些词可能中学生写不出来,但是语言整体的美感真的太糟糕了,很多词语的使用力度,细节的描写方式,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最糟糕的情况是,这些单拿出来看可能还不错的词,给了你一种自己的文字也可能还不错的感觉,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珠子好不好是一回事,穿起来的手串好不好看是另一回事。

如果可以的话,去读一些好的文学作品,除了看它们的用词,也看一看它们是如何组织句子的,在细节描写上是怎么取舍的,整体笔墨是如何分配的。

美感这个东西很难抓住什么定势,但是好的文字给人的体验是直观的,多读多想,慢慢培养自己的语感和节奏。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故事,为什么不把它写的更好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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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quote][pid=586011229,30496661,1]Reply[/pid] Post by [uid=60131826]paniccc[/uid] (2022-02-02 05:27):

我想了一会儿要不要这样说,最后还是决定说,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我自己站在你的角度,应该是希望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样讲的,虽然这样的推己及人实际上是盲目而自我的。

我觉得你写的挺认真的,所以我也想很认真地给你一些反馈,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也就当作没看见就好了,因为可能并不会非常好听。

[collapse]

关于情节,对白,人物逻辑的部分,我觉得现在都太稚嫩了,我觉得你可能年纪也不大(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所以就先不评价了。

单从遣词造句来说,我觉得这个作品现在还处在穿珠子的阶段。并不是把词串起来[/quote]我觉得你说的行呀,但可能是视角问题吧。
我也知道自己写得夹生,毕竟新手。但是这个状态怎么说呢,很危险,我自己的直觉。
关于写作其间到底要不要去读别的优秀作品,来优化自己作品的事,是有争论的。
我因为这个半生不熟的状态,所以是站“如果去看,很容易受影响,变成去纯粹模仿那个作品”的观点的。
这个状态我也不知道现在走没要出来,这个和我私人因素有关,而且现在发的这几章都是在文件夹呆了两年的了。
最后,感谢你的评价,你是第一个给我评论反馈的。[s:ac: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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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c:委屈]无视掉写的不好的地方,其实写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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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pid=586448288,30496661,1]Reply[/pid] Post by [uid=60176589]烟火酱[/uid] (2022-02-04 12:47):

[s:ac:委屈]无视掉写的不好的地方,其实写的还好。[/quote]这对我的处女作来说简直是褒奖[s:a2: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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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了一点,问一下是玛丽苏吗?遣词造句有点过于矫揉造作了[s:ac:晕]
先说第一句,一所沐浴金辉的校园,一所学校还行,校园有点不通顺吧?还有就是这个场景的描述,太雅了,跟贵族学校似的,就没什么实感。
还有“漫步”,一般学生放学都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吧?就回家或去上补习班,漫字用的不好。
然后就是第一和第二自然段的转场,太生硬了。用词还是……太华丽了些。还有就是主次不清,这个女生她长什么样?(这个可能很重要)因为什么事而行事匆忙?为什么踏了落叶上就会摔倒?就是感觉很别扭,很矫揉造作。女主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然后就是故事的叙事问题,节奏好像太快了。没有什么交代和铺垫,女主摔倒啦,男主跑过来啦,女主害怕啦跑啦,加剧了上面说的不实感……总之就是非常诡异,有点像无厘头的小话剧,你方唱罢我登场似的。
然后男主开始说二次元骚话,我败退了[s:ac:瞎] 小心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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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quote][pid=586729615,30496661,1]Reply[/pid] Post by [uid=62212403]ASGARDSin[/uid] (2022-02-05 17:32):

刚看了一点,问一下是玛丽苏吗?遣词造句有点过于矫揉造作了[s:ac:晕]
先说第一句,一所沐浴金辉的校园,一所学校还行,校园有点不通顺吧?还有就是这个场景的描述,太雅了,跟贵族学校似的,就没什么实感。
还有“漫步”,一般学生放学都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吧?就回家或去上补习班,漫字用的不好。
然后就是第一和第二自然段的转场,太生硬了。用词还是……太华丽了些。还有就是主次不清,这个女生她长什么样?(这个可能很重要)因为什么事而行事匆忙?为什么踏了落叶上就会摔倒?就是感觉很别扭,很矫揉造作。女主容易给人留下[/quote]有两点你弄错了,因为论坛的关系,直角引号和双引号的区别十分不明显,导致你把想的话脑补成了说。
二是你直接把第一个出场的女性默认成女主。
最后我的用词的确有不恰当的地方,这个也只能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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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quote][pid=586729615,30496661,1]Reply[/pid] Post by [uid=62212403]ASGARDSin[/uid] (2022-02-05 17:32):

刚看了一点,问一下是玛丽苏吗?遣词造句有点过于矫揉造作了[s:ac:晕]
先说第一句,一所沐浴金辉的校园,一所学校还行,校园有点不通顺吧?还有就是这个场景的描述,太雅了,跟贵族学校似的,就没什么实感。
还有“漫步”,一般学生放学都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吧?就回家或去上补习班,漫字用的不好。
然后就是第一和第二自然段的转场,太生硬了。用词还是……太华丽了些。还有就是主次不清,这个女生她长什么样?(这个可能很重要)因为什么事而行事匆忙?为什么踏了落叶上就会摔倒?就是感觉很别扭,很矫揉造作。女主容易给人留下[/quote]少说了句谢谢,一所校园的确有些怪怪的,这章我当初改了很多遍,但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个。[s:ac: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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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u

006夜缘 ...
如被伟力截取的星河般的长剑无声四散,重凝为一团柔和的白金光芒飞回星羽乐身上。
游鸿暗叹“神奇”之余抹去两颊的泪痕,站起身对星羽乐再施一躬,略带羞涩地恳求道:“小姐,我能否请你教我识字?因为出身的原因,我——”
星羽乐摆了摆手,示意游鸿不必再说下去,道:“私下时你对我不必如此多礼,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游鸿当即一喜,点了点头,同时对星羽乐平易近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从你随身携带的武器来看,你走的是灵巧近身的战斗风格?”星羽乐一如他人,凭空取出两把装于套中的短匕,递还给游鸿。
“也不算是。”游鸿恭敬接过,顺势别挂在腰带上,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选择它们作为武器防身,刀剑拳脚我其实也有所涉猎。不过如若非要说我擅长什么的话……应该是弓箭吧。”
兴许是天赋异禀,游鸿对弓箭有着极为异常的适性,甚至风哥曾以此调侃——“给你把好弓和足够的箭,扔进山里过上个把月绝对还是活蹦乱跳的!”
“那你觉得这个如何?”星羽乐起身摊开一只手掌,无数柔和的白金色光芒忽然从四周涌现,汇聚在其上方。不消片刻,一把如同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长弓浮现,平稳地落入她手中。
游鸿早已挪不开眼睛,这几日虽也见识过不少“神奇”,但星羽乐这种却还是头一回看见。
向星羽乐投去探求的眼神并获得准许,游鸿迫不及待地走到近前伸手摸去,触如实质的感觉当即让他啧啧称奇。
“如何?”
“很神奇,很方便。”大脑近乎被与“学”字有关的念头占满的游鸿,用所余不多的地方思考出两个简洁的形容。
“这是灵师的‘聚灵成物’。”星羽乐说着看向一侧角落的瓷瓶,手一招,一根用以装饰的翎羽蓦然从中升起,平飞而来飘落在她空余的手中,“这是‘意控移物’。”
言罢,星羽乐示意游鸿退至一旁,以翎羽作箭,搭于弦上。
游鸿敏锐地看到,在星羽乐动作完成的瞬间,凝练的白金光芒从她指尖攀附上翎羽,将其整个包裹不再显得柔软。
“这是元士的‘触物附元’。”星羽乐边做解释,边拉满弓弦。
只听“嗖”的一声,翎羽离弦,精准射穿门上窗格的油纸。通过破开的孔洞,游鸿看见它最终直挺插进树干之中。
"这也太帅了吧!"游鸿又是震惊又是兴奋。他虽然自信可以用箭矢模仿出相同的结果,但这又岂能和星羽乐的这一手相比?
星羽乐轻吐一口浊气将长弓散去,道:
“灵师,炼精悟魂,法术阵仪,缥缈难测。
“元士,锻体练魄,厉招狠式,勇往无畏。你可有中意其一?”
游鸿一听,哪能不明白星羽乐的用意?顿时暗自思量起来,"这还真不好选择。从小姐的演示描述来看,灵师类似法师,元士类似战士……"他努力回想过去因偶然听见同学闲谈,进而去查询试玩所得获的游戏资料。
"要是当初再坚持坚持,不意冷重回只有枪火的单机世界……"一念生灭。大概是因为身处异界的缘故,让原本认为已能平静面对过去的游鸿在“翻动”它们时,再生刹那感悟。
"如果单从契合考虑,自己无疑应该选择元士;但从目的来说,我似乎应该选择灵师才对。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不对,小姐她刚刚不就是全都做到了吗!"
想到此处,游鸿不再纠结,向星羽乐问道:“小姐,你是灵师还是元士?”
星羽乐似是早有预料,眸中不见有任何波澜,“我是,戍夜••星族。”
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却立刻让游鸿醒悟到自己与星羽乐是“不同”的。"我要是与她同族,该有多好。"他有感而至地想道,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
虽然相识并未有多久,对星羽乐的了解也不见得有多么深刻,但游鸿却是真心喜欢与她相处时的这种氛围——没有莫名其妙地刻意疏远,也不会对自己的外貌指指点点,甚至不介意种族,身份,来历。
“抱歉,我并不是要打击你。”
“不不不,是我太贪心了。”游鸿连忙说道,心中也反思起自己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其实,人族是可以做到二者兼顾的,但是却有太多的阻碍,基本无人愿意这么做。”星羽乐向游鸿解释道,“首先必须要有成为灵师的资质。可这在人族当中本就稀缺,也导致其地位要稍高于元士。”
游鸿暗暗点头,心道:"物以稀为贵,与其贪心兼顾,不如独修一路。"
“其次是付出。灵师侧重于精魂,元士侧重于体魄,而这些都非朝夕可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结合灵师的稀缺与地位,的确会让人感觉得不偿失。"
“最后,无论灵师还是元士,都要经历‘碎涅’这一生死困境。如若二者兼顾,更是难上加难。”
"这对'人族'来说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啊。"游鸿听完星羽乐的利弊阐述暗自一笑,问道:“小姐,我可有成为灵师的资质?”
星羽乐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顿时泛起一丝隐晦的涟漪,似是一种无力,一种无可奈何,“有,魂灵天一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我的回答是:两个都中意。”游鸿目光坚定地说道。星羽乐的一番演示让他的视野更为宽广,也让他对自己的认知更为深刻。
"自己或许连斗莫都打不过……"游鸿自嘲地想道,"但这正说明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无论是为了保护小姐,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我都需要力量!若是畏惧获得它的代价,自己那晚也不会立下拼尽一切的决心。"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多加言语。随我来。”星羽乐说着迈步在前,启门而出。游鸿亦紧随其后,关门跟上。
一路上,星羽乐或向游鸿说明一些途经场所的职能和出入禁忌;或暂且驻足在一些有牌匾刻碑的地方,为他讲解上面的文字,使其有一个基础印象。
游鸿的记性本就不错,经过启赋后更是让他觉得头脑比原先清明了许多;而星羽乐的说明讲解又十分的简明扼要,耐心温和;这便使得他记下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在抵达目的地时更是已经可以看懂门上匾额的文字。
“夜缘?”游鸿轻声读出。
星羽乐点了点头,领他走入。
十分宽敞的庭院中,一名二十有余的健硕青年正在同一棵高大粗壮的苍翠老树较劲。
只见,赤着上身、手戴露指拳套的青年沉腰坐马,双拳紧收于腰侧;待蓄力充足、臂膀青筋隆现时猛出一拳,重重击打在树干之上。
一声闷响,树枝摇动,叶雨飘落。
青年见状,当即踏步腾挪,将落叶片片接住;最后大手一摊,逐个捏起,细数起来。
“一,二……十七,十八。唉,又没对。”青年憨厚地挠了挠头,冲地打出未落实处的一拳,用溅荡起的拳风将刚才丢掉的叶子吹往四周,调整架势准备再来一次。
“辰文哥,你要是再继续下去,罡爷爷可就没有地方乘凉了。”星羽乐出言劝道。
辰文乍闻女声,先是身体一僵,随即快速抓起一旁石栏上的汗衫躲入树后。
一阵窸窣之声,辰文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背手走出,直视前方空地故作老成地说道:“令牌留下,族妹你就可以进去了。”
星羽乐顿时眉梢弯起,眼含笑意道:“辰文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辰文转过身,见星羽乐轻纱遮面的打扮先是迷糊了一阵,随即讶然道:“羽月?!”
迈步走到辰文近前,星羽乐柔声问道:“辰文哥,罡爷爷呢?”
“别提了,一大早就拉着我爷爷去喝酒下棋了。”辰文一脸苦相。
“所以你就被抓来代班了?辰武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这么难得的机会,大哥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他说这种事我一个人就能胜任,十分放心交付给我单独来做。”辰文相当自豪地说道,完全没有被自己亲哥坑了的自觉,“羽月你来这是……?”
“他需要进阁中一趟。”星羽乐侧过身子,露出在后方静默跨立的游鸿。
“这位兄弟倒是面生的很。”辰文好奇地上下打量,憨厚的模样似乎因为这是星羽乐带来的人,所以完全没有多想。
游鸿隐隐看向星羽乐,天蓝的眸中蕴含“要不要澄清一下”的询问。
星羽乐并未应同,而是指了一下旁侧的楼阁,对游鸿说道:“你进去吧,切记将想法诉与夜空。”
“是。”游鸿应道,既然星羽乐无意他也不便僭越。
"辰文明显与小姐相熟,先前戏耍时展露的两手亦能看出他实力不凡,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游鸿一边心想着一边走到楼阁近前,推门进入。
见远处的门扉已完全关却,星羽乐重新看向辰文,说道:“阁中自成空间,他不会听见的。”
辰文仍是一脸憨厚,但眼神却是变得犹如藏锋的宝剑,“你竟然真的收他做护卫了,刚听到传闻时我还不信。”
“难不成你还打算着揍他解气?”
“偷袭我爹的混蛋早就被爷爷收拾了,我干嘛要揍他?不过……”辰文揉捏起有些发痒的拳头,“等他踏足灵动后,切磋切磋还是有必要的。他的属性是?”
“月。”
“这还真是有意思。”辰文顿时显露一丝惊讶,“你确定他只是个人族吗?”他看向星羽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至少我能确定,他和海族、冷渊城没有关系。”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再好质疑的,动脑子这种事本就不适合我。话说,需要我替你去提前‘警告’一下族中的那些刺头吗?”辰文跃跃欲试地请缨道。
“有些事,当面戳破反而更好处理。”
“那到时你一定要通知我们,我和大哥一起去给你压阵。你不常在外走动,族中的有些人未必真心敬你,甚至还有可能在背地里恨你骂你。”辰文的话说得十分正经,因为他过去就曾偶遇过一回;其结果,便是它将那个说闲话的族人打成重伤。
“谢谢。”
“谢什么,如果不是我当初……”
“那不是你的错。”星羽乐轻握住辰文的右手,眸底再次掠过那种浓浓的哀伤之情。
漆黑的楼阁内,游鸿有些无措地伫立在原地。他的夜视能力虽强,但也不是完全摆脱了光。就比如此刻,身处极暗之中的他同常人一样不能视物,一样会因此心生恐惧——甚至还更为强烈一些。而他之所以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全是因为他内心里相信星羽乐。
在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感觉会变得模糊,游鸿亦不知自己已站了多久。蓦然地,四周浮现无数的光点,一轮银月在它们的拱卫中显现,高悬于空。
环视一圈,感受身处夜空之中的神奇,游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喃喃自语道:“将想法诉与夜空……”
缓缓伸出一手探抓向空中,游鸿翻转腕部摊展掌心,单膝跪下虔诚说道:“请赐予我所需求的力量。”
“汝,纵使满身伤残,亦愿不离守护?”忽尔响起的声音,似一人独语,像众人齐道,伴随无数如同星辰的光点闪耀。
“愿,万死不变!”游鸿朗声回道,诉说自己的内心。
“此约,星辰见证,时光难却。”一道白金色的光芒从远处飞来,没入游鸿脑中。
“唔……”游鸿只觉得头脑胀痛了一瞬,突兀多出来许多信息。可还没等他细查,一道仿佛自亘古就存在的苍老声音响起——
“汝,若奏万千情幻,可能不失本心?”
“能,一如赤子!”游鸿恭敬回道。
“此约,夜容予庇,恶意无窥。”一束怪异的光从夜空深处投落进游鸿脑中,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引起短瞬的胀痛。至于为何言它怪异,是因为游鸿在看见它时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有违常理的“纯黑”,而是一种能包容万物的“深邃”。
“你,假睹血腥悲惨,是否不浊眸目?”
听言,游鸿当即瞳孔大张,上望高悬的银月。这一问,音声难辨;不光像是从他心底中问出,亦狠狠撼动它的防线。
"'请不要怨恨你的眼睛……'"游鸿仿佛再一次听见风哥的声音。他用空余的手捂住胸前,用尽全力向银月喊道:“是,明清善恶!”
“此约,银月映照,四宇不隔。”语落,一泓银白的月华轻拂过游鸿,让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当游鸿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已然大变,既无神奇的夜空,也无极致的黑暗,只余留下一片“开阔”。
"幻境?不对,脑中多出的信息还在。考验……吗?"游鸿左右打量着,表情困惑,"但如果这'三问'便是考验,是不是有些过于单调?"
"或许有机会可以问问小姐,自己对戍夜•星族和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更何况,脑中多出的这些信息也的确需要小姐帮忙。"游鸿略显苦恼地单手捂脸。他所获得的信息就像是一篇篇文章,仅凭路上积累的字量根本无法解读出所有,能让他看懂个别的单词便已是极限。
启门走出,游鸿直觉得外面光线刺眼了许多。待适应了一阵仰望天际,他才发觉时间似是已经来到了正午。
辰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躺椅,放置在树荫下给星羽乐用来休息;而他自己则是又觉无聊地跑到了大太阳底下,自虐式地扎起马步来。
两人见游鸿出来,当即起身来到他近前,一左一右。
“如何,兄弟,获得了哪个传承?”辰文迫不及待地问道,同时隐隐观察游鸿的状态。
游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星羽乐投去求助的眼神。
星羽乐自是心明,换了一种问法,“有几色几道光落入你身?”
“三色三道。”游鸿回答。"虽然最后有些许模糊,但银月的的确确是回应了自己。"
“哇靠!兄弟你行啊,不愧是羽月看中的。”辰文怪叫道,毫不吝惜自己的震惊。
“哪里哪里。”
“辰文哥,既然此行目的已成,我们就不多叨扰你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羽月,有机会记得替我向族长美言几句,最好是能让我留在烁黎城,他可是最听你的话了。”辰文前脚对星羽乐说完,后脚看向游鸿,“兄弟,手痒了记得找我切磋啊。”
游鸿点头应承,同星羽乐离开。
目送着两人离去,辰文收敛神色喃喃道:“一个属性只是月的人族居然能获得‘三绝’的全部承认且状态无损,而羽月对此亦没有一点意外……
唉,我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呆在羽月身边了,如果将来你敢让羽月伤心流泪,我定然追杀你至世界尽头!”
“咔——”依然是没有落到实处的一拳,但地上的石砖却是没能像先前一样承受住拳风,碎裂开来。
007桥亭 · 上 ...
归途中,游鸿向走在前方的星羽乐问道:“小姐,我脑中多出了许多信息。”
“那些是教材。”
“教材?”游鸿一愣,没能转过弯来,心道:"这些不是传承吗?"
“你不是请我教你识字吗?而且……”星羽乐稍停脚步,侧过头看了游鸿一眼,“你现在也算是我族的一员,难道就不想尝试修习我们独有的传承?”
“想是想,但是我……”游鸿话未过半便支支吾吾起来,显得不上不下的。
“你既已通过了考验,就无需担心会有他人闲言。”星羽乐在前边走边说道,“过去,也有一个人族机缘巧合下参与并通过了一道考验,可惜他最终‘背弃了星辰’。”末尾的语气中,带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无奈。
"我绝对不会的,哪怕没有手环的制约。"游鸿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于内心中坚定道。
临近抵达,游鸿在星羽乐的提议下暂且与她分开,各自回到住所用餐休息。
美美享用完仆人阿姨送来的午餐,游鸿百无聊赖地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他侧过头,看了眼早上换衣服时发现的计时器,"还有半个时辰吗……幸好这里的时间是十二时辰制的,就算看不懂上面的标识也可以依据刻度判断。"
“这里的半个时辰,应该也是一个小时吧?”游鸿嘴里喃喃着坐起,左右扫视一下房间,"四处走走吧,其余的房间自己都还未曾进去看过。"他穿好靴子,来到门前推启走出。
在以卧室门口为起点大致转悠了一圈后,游鸿再一次走入他所探查的第一个房间——书房。
望向近乎遮挡住一整面墙壁的书架,游鸿的目光中隐含一种病态的饥渴。他走到近前,取下一本包装显眼的书籍,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起其外封上面的白金流纹,"族长,小姐,自己,斗莫,仆人……地位越高?越易得见。"
“你会是什么身份呢,佚?”游鸿脑中浮现院门上的那块、残留有被人毁过痕迹的匾额。
游鸿动作小心地将书翻开,又立即羞愧地把它合上,颇为无奈地摆放回原处。
“咔哒。”一道类似锁被打开的细小声音突然响起。
"嗯?!"游鸿寻声走到书架侧面,发现上面有一块十分违和的凸起。"居然是暗格!"他很是意外了一番,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随意之举竟会有这等收获。
"虽然存在危险的可能性不高,但我还是暂且收起这份好奇吧。"游鸿心想着,并未将暗格拉开,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推回复位。
之所以这样,一来是游鸿不确定自己当前的实力能否从容应对这个世界里的意外,二来是与星羽乐说好的时间已然临近。
独自走在外围空寂的道路上,天蓝的眼眸偶尔映出几个冷冰的身影。
"依然是这副光景……,大概存在十分隐蔽的暗哨吧?"游鸿猜度着,再一次来到星羽乐的院门前。“羽。”他抬头上望匾额轻念了一声,眸中掠过一丝思索,迈步走了进去。
或许是听见了游鸿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星羽乐推门款款而出,向他说道:“随我来。”
“是。”游鸿应了一声,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星羽乐领游鸿来到那片用以代替墙壁的竹林前,同他踏上开辟其中的清幽小路。伴着远处传来的潺潺水声,两人最终驻足在一湾溪河面前。
“将来若有急事,你可以从那里直接过来,不必绕远。”星羽乐斜指一下对岸,迈步走向架于溪河中段上的桥亭。
"佚会是女子或老者?"游鸿比较方位,脑中模拟出一个大致的俯瞰图,并对这种惹人遐想的暧昧构造深感费解,同时也有些明白自己那里为何会久无人住了。
"星岚族长肯定是知道的。要是没有手环制约,他肯定不会允许我借住在那里。云姨……大概也是清楚的。"游鸿一边发散地想着,一边跟随星羽乐走入桥亭。
“坐,不必拘谨。”星羽乐对又打算化身站立雕塑的游鸿说道,随后凭空取出两套笔墨与些许纸张,放置在石桌之上。
此刻,微风若无,但星羽乐却是十分娴熟地用镇尺将纸张一一压好,想来定是经常如此。
又一次见到这种凭空取物的方便手段,游鸿终归是无法再按捺下去心中的渴望,问道:“小姐,你刚刚的这个……”他双手僵硬地比划两下,“我也可以?”
星羽乐的眉梢似有些许的笑意舒展,取出一枚精雕细刻的令牌递给游鸿,“因为过去需要时我都是直接去请求父亲,所以这枚令牌的制作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游鸿恭敬地接过并未细瞧,而是静待星羽乐的下文。
“这枚令牌除了用以证明身份,还附带传讯和储物的功能。使用的方法在你滴血认主后便会知晓,前提是你能在今天识得足够的文字。”
游鸿欣喜的神情瞬间垮塌,但又旋即振作起来。他将令牌系挂在腰侧,向星羽乐请缨帮她研墨。
星羽乐见游鸿一副踊跃积极的模样又怎忍心推辞?当即让他就地取来清水,说明要点演示了几番便托付给他。
小心地把控力道细细研磨,游鸿忍不住耸了耸鼻翼,心道:"想不到墨香会这么好闻,自己原本的生活与它没有任何交集还真是觉得有点可悲。"
待一切准备妥当,星羽乐提起身透毫莹的毛笔,于纸上书写下六个颇为秀气的文字——从间隔来看,应当是三个词语。而十分巧合的是,游鸿刚好认得每个词语的首字。
“《月兆》,《夜曲》,《星御》。——这便是我们独有的三种传承,外族常称其为‘星月三绝’。”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名字吗。"游鸿紧盯纸上的文字一阵,抬头向星羽乐问道:“我通过了考验获得了传承,这就表示我三者都能修习?哪怕我的属性仅仅是月?”
虽然只是纯粹解读文字的表面意思,但游鸿认为这三者间理应存有很大的不同才对。
“可以。但是否修习《夜曲》和《星御》,我建议你先了解一番再做决定。”
游鸿见星羽乐这般说,便下意识地顺从点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隐觉得,星羽乐似乎不太想让自己修习《夜曲》与《星御》。
“你先将脑中月兆的内容写下,我会在一旁与你伴写。”星羽乐说着,将另外一支笔递给已被呆滞笼罩、只剩下本能反应的游鸿。
"'写'不应该是从笔划一点点学起吗?小姐会是这般追求自主和速成的人?!
况且……我没用过这种软头毛笔啊!又是要书写从未接触过的文字。就算是依样画葫芦,也肯定会写得无比凄惨,成为一生难忘的黑历史……"游鸿越想,越觉得自己握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的,小姐不会在意的,小姐很善解人意,小姐不会笑出来的,连字都不敢写还当什么护卫……"游鸿一边在内心疯狂暗示自己,一边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留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第一个大字。
睨视游鸿笨拙紧张的模样,星羽乐眼中不禁流露出心底的感激与歉意,提笔轻点笔墨,书写起来。
兴许是星羽乐专注认真的模样给了游鸿良好的表率,又或许是她偶尔投来的匆匆、却不含有任何嘲弄的目光给予了游鸿鼓舞;他握住的笔杆逐渐没了多余的颤动,笔锋与白纸的接触也不再显得仓促,显得没有信心。
伴随状态的回升提高,游鸿眼中的视野似乎开始不断地收缩——从石桌到白纸,再从白纸到文字……最后,仿佛可以看清笔锋的墨汁浸染纸面的刹那。
当这一切达到某种极致,游鸿直觉“轰”的一下,周遭的景色不再受有任何的拘束,尽入“眼帘”;在其广袤秀丽中,缕缕银白的氤氲飘荡,既透着一股自由散漫的慵懒,亦仿佛是在徘徊静候谁人的呼唤。
"过来。"游鸿鬼使神差地递去一道意念。不料,竟真的有一缕银白氤氲产生了回应,从远处流动过来,亲昵般地缭绕在他身畔。
"它似乎想要进入我的身体?"游鸿莫名地想道。他此时的状态很是奇妙,明明身体依然在专注地书写,意识却是处于一种游离在外、俯瞰全局的感觉。
“若不愿离去,可否入笔助我书写?”星羽乐轻柔的声音毫无突兀,似从极远之地悠悠传来。
如有灵犀,游鸿向银白氤氲递去相同的意念,而它亦在萦绕一周后顺从地进入笔中。
瞬间,游鸿发觉自己书写的过程产生了变化,不再是头手笔,而是头笔手;只需一个念头,笔就会带动手自己书写起来。
当首个以新顺序书写而成的文字完美呈现在眼前,游鸿直觉得它像是“银白”的一样,并与自己存有一丝微弱的联结。
"你是……'泓'?"如同被其做了自我介绍一般,游鸿忽然懂得了这个原本陌生的文字。
一张崭新的白纸从旁悄然送来,“试着重新书写一遍吧?”虽是商量的语气,但游鸿却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接过,认真执行了下去。
星羽乐在一边静静注视着游鸿,早在第一次给出指引时,她就已将纸笔收了起来。
"泓华瞬闪。"星羽乐扫过游鸿重写的开头四字,"逃避,追逐,你所求的会是哪种?"她的眸中似有一息黯然,亦许是双眼阖却前睑睫所投落下的阴影……
008桥亭 · 下 ...
高耸的城墙上,星羽乐忍受脖颈传来的紧勒与窒息,旁听身后男子粗重痛苦的喘息,凝望下方神情焦急愤怒、手持寒光利刃的族人们。
“放开小姐,我们保证你能安全离开。”
“骗谁呢?你们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星羽乐知道,身后这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一直在极力压抑什么;根据他疯狂跳动的心脏,根据他不断紧收的臂膀……“唔。”她发出不堪忍受的声音。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星羽乐吸引了过去,包括在身后挟持她的男子——他发觉自己的力道有些失控,不禁微微放松了少许。
而就在此时,一道璀璨剑芒由远及近,十分精准地将男子的手臂割伤,且没有误伤到近旁的星羽乐分毫。
“碍事的女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话语。星羽乐感觉自己被猛推了一下,羸弱的身体向前方倾去,带着胸前殷红的血迹,如同折翼的蝴蝶般,“缓缓”坠向下方森然呆滞的刃丛中……
睁开自己的双眼,眸中依然是古井无波的平静,星羽乐神色如常地看向仍在奋笔疾书的游鸿;她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梦。
又静静等了一段时间,星羽乐见游鸿手中原本近乎透明的笔已完全转变成银白,便出言轻声说道:“承蒙相助,已然足矣。”
“承蒙相助,已然足矣。”游鸿梦呓般地复述,写完最后一笔。
“感觉如何?”星羽乐问道。
“真不敢相信……”游鸿来回打量面前的丰厚成果。不说全部,他竟至少可以看懂上面九成的文字!更别提它们规整模范的形迹。
“你再看看你手中的笔。”
“是它!”游鸿恍悟,转过弯来,心道:"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完全习惯啊!竟仍以为它是虚幻的,明明都已经见过好几次类似的实体了。"
“虽有取巧之嫌,但你的确已经完成了‘知引’。现在,你可以试试感知一下四周。”
游鸿依言尝试集中精神,果然如同之前一样感知到了银白氤氲,并且比那时还要多出许多。
“天地灵气原本既无属性,亦无颜色,但却又会因人为、环境等因素而发生相应的转变。”
“这么说,它就是月属性的灵气喽?”游鸿将笔拿到近前,好奇地观察充盈其中的“银白”,仿若在看水里的鱼儿。
“它是第一缕对你产生回应的灵气,也是助你开启下一步‘铸转’的关键。”
“我该怎么做?我之前似乎有一瞬感觉到了它的渴望。”
“将它吸收。灵师引入脑中,元士引入腹内。”
“可否一分为二?”游鸿虚心求教道。
“可以。”
得到星羽乐的答复,游鸿再无顾忌,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地,将笔横置于掌中。
见游鸿对自己毫无防备、满是信任的样子,星羽乐眼中平静的目光似显出一瞬的动摇。隐于面纱下的双唇不由轻启,送出一许无声的叹息,任它消散在走动所带起的微弱风中。
来到桥亭外面,星羽乐遥望天穹——此刻,天色迟暮,日月同存,星辰隐现。若是在外人眼中,定会觉得这是一种不宜修炼、混乱驳杂的时机。
但对于游鸿的铸转来讲,现在却是尤为的适合。因为这时天地间各属性的灵气最为平衡,能让游鸿最大限度地无视干扰,专注吸收笔中的灵气。
"虽说是要一分为二,两者兼修,但终归得有个先后……元士注重体魄,假如真的存在先后所导致的差异,自己这身从小打熬的筋骨应该足以弥补上一些。"暗中权衡一番,游鸿决定先将灵气引入脑中,成就灵师。
"既然小姐没有多加言说,应该不会存在变成白痴之类的潜在风险吧?"游鸿玩笑地想了一下,集中起精神引动灵气。
笔中的“银白”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被分割,得到游鸿投来的意念后立即飘荡出一半,沿着七窍进入他体内。
体感上并未有任何的异样,游鸿放下本能的紧张,将灵气引入脑海。
瞬间,游鸿直觉自己的思维一下子宽阔起来,并因此得见到一方天地——地面是一片翻腾的银白氤氲,天空是深远的幽暗与高悬其间怪异明月;远方模糊的边界处,隐约可见三条如龙蛇游动、虚实不定的锁链。
"看样子是成功了!"一股喜悦涌上心头,游鸿甚至觉得那三条要长期共存的锁链都变得可爱顺眼起来。
"接下来是腹内。"本着一鼓作气的原则,游鸿如法炮制。但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银白”无视衣物、走的是周身穴位,最终在腹内凝结成一点似实还虚的结晶,并与周围的血脉隐隐呼应相连。
"身体好像发育了一些,更为强壮了。"游鸿长吐一口浊气站起身来,明显察觉到原本仍有一点偏大的衣物已经完全合身。而用来寄存灵气的那支笔亦已完成使命,化成齑粉消散。
握了握拳头,因为周围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游鸿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增有几何。
"不过这种感觉真是不错,比启赋完成时还要好,似能直接锤死一头老虎。"这般想着,游鸿脸上不由露出孩童般的开心笑容。
“看来很是顺利。”星羽乐适时走了进来。
“多谢小姐栽培!”游鸿单膝跪地,真切感激道。他绝不会忘记,自己的“现在”是在谁的帮助下缔造起来的。
星羽乐轻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才刚完成铸转,还需要一些基本的适应才行。”说着,她指向游鸿的膝下。
“呃!”游鸿顺势向下看去,脸色顿时变得尴尬,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虽然还只是薄弱的一丝,但你的血脉中的确已有元力流淌。这便是它对你体魄所产生的影响。”
“原来如此。”游鸿喃喃道,面露思索之色,动身从石桌上拿捏起一张白纸。而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
"看来有些经验是不分世界的。"
“之后你所要做的,便是不断吸纳灵气进入你腹内的元丹,使其凝练壮大,同时不要忘记对体魄的锤炼和变化的适应。
待元丹饱和无法再纳入更多灵气,你就需要将它压缩回最初的大小,再重复我开头所说的步骤。
每一次压缩成功,便是完成了一转。一转,即是‘灵动一级’。至九,即可准备‘碎涅’。”
游鸿一一记下,问道:“那灵师又该如何?”
“灵师……你当前只需适应和熟练。”星羽乐略作迟疑,说道。
“适应和熟练?”游鸿不是很懂。他只知道自己的精神感知获得了很大增强,但这也是以“集中”为前提的,自然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完全不需要去刻意“适应”。至于“熟练”,他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你可还记得我早上对你做的示范?”
游鸿点点头,他对于这事可是相当上心,怎可能忘记。
“此刻银月当空,你可以试试凝聚出什么。”星羽乐对游鸿建议道。
原来在两人谈话间,夜色已悄然落下。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环境加持'?"游鸿感知着四周繁多的“银白”,除了缕缕氤氲状,还多出了许多悬浮的小光团。
模仿星羽乐当时的动作,游鸿摊开一只手掌,召引四周的灵气向此汇聚。最终,一片没有脉络的粗糙叶子,“啪叽”掉落在他的掌心。
游鸿的脸颊顿时涌现红晕,神色无比尴尬地将自己的“杰作”呈献到星羽乐面前,等待她的点评。
“很不错。”星羽乐中肯地说道,“可有感觉不适?”
游鸿先是一喜,旋即仔细自查一番,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有一点轻微的眩晕感。”
“你要是一口气做出好几片叶子,就不会是只有这么一点点了。”星羽乐罕见地打趣道,“之后你要做的,便是不断去凝聚一些叶子之类的简单事物,使它们更加逼真,使凝聚速度更加迅捷。但切记万万不可逞强,一旦感觉到明显的不适就要立刻停下来休息。”
“那灵师的一级?”游鸿问道。他并非是打算好高骛远,只是单纯地想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而已。
“灵师若想晋至‘灵动’,就需要在你感知到的那片天地中‘铸阶’。而其关键,便是选取一个技能作为载体。一技一阶,一阶一级。”星羽乐说着,将游鸿重写的第一张纸移到两人近前。
“泓华瞬闪?”游鸿念出开头的四字。
“想必你已对它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的确,不知怎么就能看懂了。”
“不然又怎会称呼这一步为知引?”星羽乐说道,却没有对游鸿言明要达成他这样的效果,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它也并非全能,你空闲时可以阅读一些书籍,如遇不解之处直接来问我便可。”
见游鸿应允颔首,星羽乐回转话锋道:“‘泓华瞬闪’是你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当然,若你认为那时的状态并不能代表自己的意志,也可以重做选择。毕竟灵师同元士一样,九为极限。”
“我可以说明一下这么做的好处吗?”游鸿虽是如此问道,但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要重选的迹象。
“一次无代价的完美瞬发,再次可用的间隔为对应阶数的天数。另外,如要继续使用另一阶,需要等待一刻才可。”
“我明白了。”游鸿说道,转而又盯视了纸张几秒,叹道:“可惜我暂时还无法修习它。”他完全理解星羽乐之前的那一丝迟疑。
“这些我需要向你借用一下。”星羽乐一指石桌上的纸张,“我族虽收有《月兆》,但实际的了解却不是很多。”
“小姐你何须对我客气。”游鸿语气诚恳地说道,帮星羽乐一起收整起来。不经意地,他的大手触碰到了星羽乐的小手,二者之间的温差当即让他脸上涌现与先前意味完全不同的红晕。
星羽乐似是对此毫无察觉,将一切收整好后,如常地向游鸿说道:“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那边的道路可能不太好走,你多加注意。”
“嗯。”游鸿仿佛仍未回过神来,本能地应允了一下,傻傻目送星羽乐的离去,一副纯情可爱的小男生样。
009两宵 ...
游鸿推开卧室的窗户,翻身出去,稳稳站立在一楼宽厚的屋檐上。尝试着用力踩踏两下,"不错,很结实。"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转而投向上方。
曲身蓄力,下蹬跃起,双手牢抓住檐边……不过几秒之间,游鸿十分干脆利落地攀上屋顶,颇为轻松地坐在屋脊上。
轻拍几下脚踝,游鸿心想:"幸好没把想法付诸实践,将元力调集到相应的发力点上。仅凭刚才这手,就足以让过去的'队友们'加倍落实自己'怪物'的名声了吧?
…………
自己任劳任怨地给他们当了那么久的'王牌',也不知在发现自己失踪后他们会产生何种感想。
…………
'如果你……,我们就……。'"游鸿蓦然想起这句曾反复听闻的话语,关键的部分早已被他摒弃,因为它们总是不同、诱人,且虚假。
遥望夜空,凝视银月;虽是异界之物,但游鸿依然从其光华中寻获到了平静,天蓝的眼眸沐染上一层薄淡的银白。
贪享片刻,游鸿摘下腰带上的令牌,放在手中端详起来。
而正对游鸿的一面,恰好是他多次见过的“羽落叶枝”——上方,一对蝶羽交叠部分,似展似收;下部,一根横生枝条上,两片叶子底部微依,分向左右;而负责连接上下的,是那片较大叶子的尖端,如承载露珠般轻受羽落。
"怎么多了一片叶子?"游鸿回想门口的匾额,以他的目力不应该会有看漏才是。
"……原来是少了一片。"对比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徽记,游鸿才发现那里原来也是有两片叶子。只不过因为绣法和大小的缘故,使人第一眼看上去会认为那里仅有一片叶子。
“被毁掉的原来是这片较小叶子,负责修补的人还真是粗心。”游鸿喃喃地说出结论,但却又忽然念头一闪,不确定道:“应该不是有意为之吧?”
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游鸿看向令牌的另一面。"原来自己的姓名写出来是这种观感。"他摸了摸令牌上凸显的文字,托完成知引的福他已基本摆脱文盲的困境。
一只手探向后腰,将短匕从套中拉出一截;用指头在刃上些微一抹,承着鲜血来到令牌上方;翻转,滴落。
只见令牌犹如海绵般将血液吸收,表面顿时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而其上游鸿的姓名更是耀显出一层银白;二者搭衬上它朴实无华的深蓝本色,就像是有一方略微抽象的夜宇被掌握在手中。
游鸿感觉自己与令牌建立起一种玄妙的联系;不但明了了它的用法,还探知到其内中所存有的一方空间,与一道留言信息——
星羽乐:“恭喜,储物空间中的钱币是我赠与你的,但用无妨。如若今后你有想外出,按照你认主所获方法与我传讯一道信息便可。”
“小姐还真是……”游鸿读完信息,联想到星羽乐在给自己令牌时的那句前提,颇有些哭笑不得。
游鸿将装钱的袋子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掂量了两下。听着钱币互相撞击的声音,他却并未对这一切产生多少喜悦,而是把钱袋和腰后的两把短匕一同收回,感慨道:“这份恩情又重了一些啊。”
平复一下心绪,游鸿打起精神如先前在桥亭时一样,摊开一只手掌汇聚灵气。
盯着手里依然十分粗糙的叶子,游鸿想道:"这个本质上还是被压缩在一起的月属性灵气,之前的那片叶子放任不管后,很快就消失掉了,总感觉好浪费。"
游鸿一边寻思着,一边尝试将叶子当作大份的月属性灵气吸收进元丹。不承想,还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十分轻松的就吸收掉了。
"哇哦,灵气与元力的转化比例真低!"游鸿心里吐槽一声,进而想道:"如此看来,可以先做灵师的修炼——聚灵成物,并分心维持使其不马上消散。待感觉不适休息之时,转而将它们一一吸收来壮大元丹。"
"不过,为何小姐没有在之前提及过呢?"游鸿有些纳闷,但随即便释然想道:"小姐曾暗示过星族与人族有所不同,人族的兼修者又相当稀少,加之两族间还存有仇恨隔阂,当前能寻获的资料肯定不多。"
这么一想,游鸿修炼的热情顿时变得更加高昂,因为他能想象的出星羽乐为了能指点自己付出了多少辛苦。
"元士的修炼可以稍缓一些,自己必须尽快掌握灵师的基础,为修习泓华瞬闪做好准备。"游鸿想好短期的规划,继续练习聚灵成物——这项灵师的入门基础之一。
时间回溯,视线转投向另一方。
荡漾月华的屋内,花草的清香四溢徘徊。星羽乐从浴桶中起身,形似出水的芙蓉。在她沾挂莹珠的背上,样如“羽落叶枝”的纹路,在水与光所交织的朦胧中耀着梦幻的蓝紫色泽。
“阿辉。”星羽乐向外轻唤了一声。
房门顿时被拉开一些,一个小小的人影侧身进来,将门重新关严。
阿辉轻车熟路地来衣架前,将上面白金色的整洁新衣取下,走到已结束沐浴、正擦拭身体的星羽乐旁边。
月华之中,阿辉显露出其十岁左右的孩童相貌——身穿与游鸿一样款式的护卫服,白金色的短发在光线下莹莹生辉,清澈如夜的墨蓝眼睛上望着星羽乐,带有一股明显不悦之色。
“还在生气?”星羽乐接过衣服穿戴起来。
“你今天还要去?”阿辉的声音很是清亮,但却不像外表一样显得稚嫩,反而透着一种被时间洗涤过的沧桑感。
“你知道的,这是我的责任。”
“但保护你,也是我的责任。”
“你难道是在吃他的醋吗?”穿戴完毕的星羽乐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打理头发。
“我不喜欢他,不但让你多余耗费心力,还带有一种让我讨厌的气息。”
星羽乐手中的梳子不由停顿了一下,倒映镜中的眼眸显露思索之色,“是一种怎样的气息?”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讨厌,比那些人族的血还讨厌。”阿辉此时的神情倒是很符合外表。
“既然你那么讨厌他,又为何把衣服变换成和他一样的呢?”
“还不是因为你,我都没被你这样对待过。啊——,真是越想越气!”阿辉小脚一跺,有些抓狂道。
“唉,原来我的构思一直不合你心意呢。”星羽乐用一根丝带将头发束好,转过身佯做悲伤道。
“不是不是,你的品味比星岚强多了,我可喜欢了。”阿辉很轻易地就上了当,小跑到星羽乐面前,趴着她的腿上可怜兮兮道。
“你呀。”星羽乐叹息一声,抚摸阿辉的头,让其十分的享受。少顷,她停下手问道:“现在可以帮我传送了吗?”
“真的不能不去吗?”阿辉将小脑袋上仰,泪眼哀求道。
“你这副模样要是让外人见到,怕是会失望至极。”
“失望就失望呗,反正很快就会s——”阿辉连忙侧过头捂住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偷偷睨视星羽乐。
“好啦,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宿叔叔给了我很多灵石,这些花草也是他遣族人们帮我采摘来的,没事的。”星羽乐语气平静地说道,如同一位知心的姐姐。
言已至此,阿辉也不好再行劝阻,于内心颇为不爽地埋怨道:"那位最为神秘的命运之神还真是残酷,虽然另外两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群星散逸银月寂,此行何以启引兮?”一句沧桑吟咏,阿辉化为一团白金光芒飘落至星羽乐脚下,散作一圈复杂精美的纹路图案,与她一同消失无踪。
黑暗的廊道中,白金色的光芒蓦然亮起,并向深处不断延伸点亮路途。星羽乐赤足行走于略显冰凉的地面,瞻仰左右墙壁上的一幅幅画作。
这些画作大小不一,绝大多数都被黑色的帘幕遮盖或是彰显一团胡乱脏色;可星羽乐在视线掠过它们之时,反而会浮现一丝被激励鼓舞的神情。
余下的画作皆比较清晰,被红色或白色的画框装裱;而它们,早已不能激起星羽乐的心绪。
步入尽头的大厅,除去中心和靠近墙壁的外缘,地面上尽是凸显的纹路和规律的凹坑。星羽乐将储物空间里的灵石取出,堆放在身前,说道:“阿辉,麻烦你了。”
周遭的光线顿然如呼吸般明暗变化了一瞬,灵石亦随之一一飞起,嵌入地面的凹坑。
星羽乐走到中心位置,那里的配置俨然是一处开放的画室。她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画作,纤细的食指对上面轻柔一抹。瞬间,表面胡乱成一团的脏色作天晴云散,留下一对线条简洁的舒展蝶羽,和一滩鲜艳欲流的红色颜迹。
将手里的纸张平整放下,置于左上,星羽乐又拿起立于桌旁的另一幅画作。而被装裱在其简易白框中的,是两个互相对峙的人——一个身穿银白如霜的铠甲,摆出防守的姿态;另一个隐于深邃漆黑之中,双手持剑攻意尽现。
眼神哀伤地注视了一阵,星羽乐将其放置在桌案右侧,再将一张全新的画纸铺于正中,最后从储物空间内取出向游鸿借来的纸张。但还未等她加以控制,纸张便自己飞了起来悬浮在桌案前方。
“谢谢你,阿辉,让我们开始吧。”星羽乐边说,边提起一支画笔。
霎时间,四周的光线变得黯淡,与之相反的是地上灵石和纹路共同亮起柔和的白金色泽。
“祈穹宇璀璨繁星,耀流迹示显往昔;启重明洞观其玄,绘飘渺于万色之间。”透露一丝疲惫的坚定吟咏中,星羽乐的双眼似有星辰流转,一目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