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th Omega
2022-04-17T11:32:58+00:00
亲人患癌晚期。带去中山大学肿瘤医院,对南方地区来说,基本上这是很多人最后的战场了。
内科候诊区啥样的都有,大热天一半的人带着帽子,身上插着瓶子,瘦的皮包骨头的,还有年轻的也就二三十岁。绝大部分五六十岁。没有特别老的(可能老的也不来这种医院遭罪了)。
一个教授带俩助手,教授看着一个,助手录入,另一个助手整理下一个患者的资料,时不时教授打电话吼家属:人都要死了还吃那个药干啥?
来这的人绝大部分对自己心里有数。几个月一两三年后,大部分人都会某一天病情突然恶化,然后几个月后痛苦死去。 可是患者和家属全都是有说有笑的,候诊区插瓶子的戴帽子的都聊得有说有笑,就好像自己根本没病似的。
实在没想到那么多没几年生命的人还能如此坦然乐观 有点被触动到了
趁着明白再多说几句呗,人糊涂了乐不乐观也就没区别了
呵呵,你知道癌症晚期的痛苦吗? 那些患者嘻嘻哈哈是因为1 止痛剂(毒品)的作用让人舒服欢愉 2不想亲人为自己过分难过 3结果只有一个,为啥不选择快乐而去? 那些家属亲人嘻嘻哈哈1 在病人面前装坚强,希望最后的一段时光是充满欢乐的而不是死气沉沉! 2 结果只有一个,为啥不选择快乐?
生死看淡,不服又能如何呢?陶渊明有首诗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一想到未来要死,就害怕得无法呼吸,赶紧抽支华子压压惊
爸爸月初突然确诊肝癌,刚得知的几天我只要关灯眼前没有实物就彻底陷入情绪哭到胸闷气短。
确诊那天回家我问怎么样爸妈还想瞒我,我爸直接跟我说没事。
但是我这种什么无用知识都要看一下的人,偷偷翻诊断书和CT描述大概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去了西北最好的医院,医生很好看到我爸的病程直接通知住院部紧急入院做介入了。
现在出院修养,靶向药也在吃,身子一下子就虚了,但是精神还行。
妈妈说知道的那天也觉得天旋地转,但是他们俩谁都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悲伤。
介入出来爸爸得从介入科推回病房,爸爸160斤,我头一次觉得自己作为女性力量小的可怜,我和妈妈两个人,加上护士推,我还是觉得好费力,每一步都怕把爸爸颠簸到。
住院前一天办入院,住院部护士问我是谁,爸爸指着我说“这是我姑娘”,我当时就在想,我从青春期开始心理状态就不稳定,最后叛逆也没有走他们想要我走的女强人路线,可是我爸还是会很开心地和人家说“这是我姑娘”。
入院前我妈去办手续,爸爸单独和我在一起,我说我以前不够乖让他们费了好多精力,我爸反而跟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要把眼光放在之后。
我妈也悄悄告诉我我爸放心不下我。
介入手术前两天会发烧恶心,妈妈走不开,我负责送些他们需要的东西,几次之后我发现,父母并不是像我以前认为的那样彻底理性和万能,他们也是需要我去照顾的。
我以前确实怨过爸爸,爸爸作为工程狗一家子聚少离多,我的成长有大半时间他确实是缺席的,但我现在只希望爸爸之后过得舒适轻松,比起他和我缺少交流的创伤,失去他对我来说更难承受。
我不会在他面前哭,死亡是我们都已经知道的结果,我只希望在剩下的时间里让他能心情愉悦,把多年缺失的情感补回来,我不想最后他走到那一步还和我有隔阂,还充满遗憾。
这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到数年,但我会陪他走完,我要完整地和他说再见。
那些乐观其实是在巨大悲痛之后发自内心的平静,世界充满了意外,但真正牢固感情不会被意外所撼动。
即将到来的失去确实是无法忽视的悲痛,可是现在还拥有,那就不要留遗憾。
同癌症患者家属。当初住院前也是这么想的,完了,我爸那性格医院那气氛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啊。入院后发现想多了,一般接受治疗的都是有救的,大部分家属都很乐观,然后我爸如鱼得水,天天找人聊天,跟护士开玩笑[s:ac:瞎]
真没救的,这种医院会劝退,让患者去临终关怀医院,把好资源留给有希望的人。
我妈当时住院的时候 甚至有病友整来了一套麻将被着医生护士打[s:ac:哭笑]
我就说一个,我爸爸入院时候,他认识的几个老病友都有说有笑的,仿佛不是来化疗放疗,是来休假,每次见到他们都差不多这样。。。
直到李咏癌症去世的新闻出来后,一下子气氛就变了,有钱人都没治,何况我们这种普通人。。。
Reply to [pid=604112528,31534493,1]Reply[/pid] Post by [uid=34959693]麻辣欢喜坨[/uid] (2022-04-18 20:27)
我和我爸,对面床千岛湖俩夫妻,我们打牌!
当年住院,隔壁床的老大爷就是胰腺癌
一直笑嘻嘻的,说乔布斯走了我都还没走,
我这辈子为国家做贡献,去过边疆,国家现在对我不薄
,医生说我只能活一年多,知足了
相当,另外一边肝癌的骂骂咧咧的
就我一个做小手术在中间瑟瑟发抖[s:ac:茶]
我没得过肿瘤,但是得别的被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忽然也感觉看开了 当然现在侥幸治好了又变回了“不省心的小王八蛋”我爹的原话